已经，有许多人死去了吧？
那样莫名其妙的死法，好像是魔鬼的玩笑一样，我们被迫承受这样扭曲的命运。
“不是我要杀你们。”男人站在他们面前，神色严肃而又认真，“是神让我这样做的，为了维护世界的正义，为了让善良的人不受伤害，所以不得不牺牲你们才行。”然后他用手里的消防斧砍倒一个被铁线捆绑住的人，下颚以上被连续的砍击切落下来，露出鲜红的舌头。“我不能不这样做，对不起……”
男人哭起来，然后把尸体拖出去。
鲜血流淌在木质的地板上。
如果我真的一定要面对将死的命运的话，灰色眸子的女人这样想，也绝对不想遭遇这样的死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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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摇晃的脚步回家，我努力使身子可以摆正，但坚持不了一会儿就又恢复成原样了。
难道连走路的姿势也与人的本质相关吗？我不禁这样想。
我且走且停，影子拉得老长。
“陆君，你最近没有再遭遇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身旁传来声音，是方慧绪陪伴着我，说起来这真是奇怪，明明我和她回家的路完全不同，她却坚持要陪我走一段路。
“奇怪的事情吗？”我沉吟道，“好像，没有什么吧？”
我本身就是无聊至极的人，在我身边发生的也都是无聊至极的事情，我能够做的无非是按照以前的记忆继续生活而已，但要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话，大概是两天前还在持续的对我的欺凌一下子消失了。
“这样啊。”方慧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说起来为什么会消失呢？会是因为厌倦吗？因为无论如何已经进入高中，在往前就是大学，无论是谁都应该长大成人，成熟起来，懂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恋爱是这样愚蠢的事情。
同理，欺凌他人也是一样。
因为这件事本身无法带给人任何有益的事物，反而会被某种莫可名状的东西吞噬，心中鲜嫩的部分便一点点减少。
“知道吗？陆君。”方慧绪说，“我现在很开心啊。”
因为这是十分突然的话，我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实在思考不出现在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我偏过头，看到方慧绪嘴角勾勒出温煦的笑意，便知道她是真的很高兴。既然她这样高兴，我又有什么理由感伤呢？
于是我也笑起来。
这一刻，周围一直缠绕着我的黑暗便稍稍褪去了一些，我也由此鼓起一些勇气。
我能够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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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突然推门进来。
他身上染着红色的血，俊秀到像是妖物的脸上冷漠而无表情。
真是奇怪啊，明明也不是没有见过血，甚至更加残忍，惨不忍睹的景象也见过好多次了，可是见到少年身上染血推门进来的时候，心脏却止不住的跳动。
那些新来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到少年身上，而那些好像已经死去的人依然依靠着墙壁，或者躺在地上。
“父亲已经被我杀死了。”少年说，“你们得到了自由。”
啊啊，灰眸人看着少年，眼皮狂跳，冥冥中有声音告诉他要抓住机会，眼前的人就是他这一生都在寻找的事物。
可她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的？
灰眸人尝试着想要向前走，少年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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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夜色里月光摇曳，女人从房间中走出来，然后走进另外一个相隔的房间。
房间内，一位少年正躺在床上陷入沉眠。
那副俊秀到像是妖物的脸庞从五年前开始仿佛一直没有改变，那是她第一次与少年相见。
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庞，一只手探入裙下，她的眼睛迷离起来，然后身体开始抖动，脸上泛出病态的潮红，她好像失去力气一样伏倒在床沿，但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少年的脸庞。
从那个时候起，从少年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少年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女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的确有利于她。
她烧毁了一切和少年的曾经相关的东西，与少年生活在一起。
“从今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
五年前，少年跪坐在他父亲的尸体前，血不仅从尸体胸部的伤口流出，也从少年的手腕流下来，可是少年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尸体看。
恍若鬼使神差，灰眸女人从正面环保住少年，用她所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从今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