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外传:黛茜的生日(千年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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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随着一声几乎不能称之为声响的剧烈爆响,高密度的魔力光焰冲击乱流呈耀眼的半球形扩散开来,灼烧天空、粉碎大地、将所及之处的万物瞬间分解为基础元素粒子,在足以容纳几十座人类城市的大范围内,一切瞬间灰飞烟灭,在此席卷开来的,是世间最彻底的毁灭。

数万年以来,龙族之间的传统对决大都是以一对一单挑为主,即便只是双龙相互对战也能造成天地变色、翻天覆地的效果,完全可以将一方之地波及成废墟焦土,数百年之内,寸草不生。而如果是龙集群的部族之间的战争,多数龙族相互对战,更是真真正正的毁天灭地、远超任何天灾人祸。

然而,在这千年前的某天,大陆北部的龙族领地区域、此时被爆破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一片灰蒙蒙的浮空岛地区,正在上演的就是龙族之间毁天灭地的战争,赤炎龙王率领的赤鳞龙部族集体迎战突袭而来的对手,而对手只有一个,或者说一头。

“该死!!!!!即便这样都干不掉吗?!那个吞噬同类的怪物!!!!!!!!!!!!!”

“灰烬之龙!!!!!!!百年前的龙族、人类与神界天使的最终联合讨伐中还以为已经被消灭掉了!!!!!!!!为什么这时候又会出现在我们部族的领地内?!!!!!!!!!!”

“那个怪物最近疯狂袭击、屠杀、吞噬各地龙族!!!!!!!!早已成为所有龙族乃至世界的公敌!!!!!!!!!事到如今总不是回家乡探访的吧?!!!!!!!!!!”

充斥着大量爆破尘与接连不断的爆破轰鸣巨响的混沌天空之中,一头头身体庞大、翅膀上燃着火焰、展翅翱翔的赤鳞大龙在爆响连连、震耳欲聋的战场上相互咆哮着喊话,勉强交流几句,却已经来不及商讨战术对策了。

一道不知算是火焰还是光芒的巨大洪流冲散漫天的爆破烟尘,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瞬间横贯长空,从地面的角度斜着直冲天际,空中翱翔的几头拥有世间无匹的攻击力与防御力的赤鳞龙被猝不及防地卷入其中,刹那间带着它们孤高的强大与傲慢的尊严,灰飞烟灭地消失于这世上,连残骸都不会留下。那只是一招龙族最常用的吐息攻击,蕴含着无尽魔力的龙炎几乎贯穿了天空,在整个大气层范围内留下空气的激荡余波。

赤鳞龙部族残余的龙族战士们重振旗鼓地振翅盘旋,调整各自的位置准备反击,而那边一道灰色的影子拖着双翼逆向奔流的魔力流光,极速助推飞行,凌空突袭而来。

“那家伙来了!!!!!!!已经完成了无限魔法的怪物!!!!!!!!!!再往前就是我们赤鳞龙族的禁地了!!!!!!!!!绝不能让她过去!!!!!!!!!!!!!”

漫天弥散的烟尘黑雾之间,随着龙族战士焦急万分的大吼,一道道炽烈霸道的龙炎洪流激射而出,一个个巨大而复杂的龙族魔法阵在空中四处展开,龙炎火流掀起震天的剧烈爆破,龙族魔法更是一闪释放地产生炸裂天地的超大范围魔法效果,各种颜色的光芒爆闪明灭,随着已经不能称之为声响的剧烈空气震荡,吞没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能震聋任何耳朵的轰鸣爆响以及此起彼伏的耀眼爆炎光辉。

又是一阵天崩地裂的漫天轰炸攻击席卷而过,然而四散弥漫的浓烟尘云之间,那道灰色的影子依然拖着魔力流光疾驰而出,沿途一路留下漫天开花般的无数巨大复杂龙族魔法阵,完全不像赤鳞龙战士那样需要些许构筑魔法的时间,而是真的瞬间连续展开顶级魔法的构筑法阵,并且能一并施展爆发。

灰色龙影极速翱翔一大圈,在空中留下密集的大量巨大魔法阵,带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一并爆发,如同这世间最盛大的焰火般绽放横扫散射的密集魔力光弹炮击,极寒之冰、侵蚀之风、爆裂之炎、切割之雷、分解之光、吞噬之暗,各种元素属性的顶级禁术魔力炮击四散乱射,在无数盛开的爆炎之光中,几乎一下横扫击碎、击坠了周围空域大大小小所有的浮空岛,造成各种元素迸射的混沌爆破之景,其间各处承受打击的赤鳞龙战士们更是又出现了不轻的伤亡。

在这混乱至极、战局即将失控的崩溃场面中,空中突然降下一阵巨大赤炎火球组成的暴雨,仿佛无数太阳组成荒唐的流星雨倾泻于人间,引发的当然是一阵更加疯狂的轰炸爆破,空气都几乎要被燃尽,大地化为熔岩四溢的超大凹坑盆地,之前四处乱放大招的灰龙入侵者也被这极限高温的爆炎逼退回去,紧接着空中俯冲而下的,正是刚刚降下这阵烈焰火球雨轰炸的、一头身上带有很多金色纹饰的赤鳞巨龙,满含着警惕、愤怒、焦急、悲哀甚至怜悯地对着那边不知为何回归入侵的灰烬之龙发出王者的咆哮,龙鸣之声震天动地。

“灰烬之龙!不,我们部族曾经的一员,薇奥拉!”那边,身上带着金色纹饰、散发着与其他赤鳞龙无法相比的庞大魔力的赤色巨龙咆哮过后,突然换上了一副近乎平心静气的语气,却还是透着一股难以掩藏的王者风范,作为赤鳞龙部族的龙王,没有任何不得体之处,“虽然是龙族各部族对你展开的数千年讨伐与追杀在先,但是你不是也已经以最惨烈的方式彻底地向龙族整体完成报复了吗?这个时代几乎半数的龙族都死于你的爪牙之间,几乎让龙族整体濒临没落,这还不够吗?”

“赤炎龙王……”这边,保持银灰色鳞片大龙外型的薇奥拉突然全身发光地收缩身影变形,变成了一身黑色连衣裙、头部黑色弯角、背后的龙翅膀与尾巴都在的半人类造型,摆开了对话和谈的架势,“你是我曾经部族的王,虽说这几千年来,你也没少参与对我的讨伐,百年前那场让我失去最重要之物的联合讨伐战中,你也派战士加入了,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我对你也没有多余的仇恨,不想无意义地杀了你,也不打算毁灭赤鳞龙部族,今天我只是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做了断的……让我过去,趁我改变主意之前。”

“不可!”那边,赤鳞巨龙的眼瞳中带着复杂的神色,还是摇了摇那巨大的脑袋,咧开满是尖牙巨齿、满溢着高温龙炎的大嘴,作为赤鳞龙一族的王者,在此摆出了死战不退的姿态,“这前面是我们赤鳞龙族的禁地,保存着我族孕育下一时代幼龙的所有龙蛋,承载着我族的未来!我作为赤鳞龙族的龙王,无论发生什么,绝不容许任何存在侵犯这片领域!”

这边,听那边的金纹饰赤鳞巨龙赤炎龙王说完这些,变成代表对话谈判意志的人类外型的薇奥拉俏美的面庞上不禁露出一个无奈而凄然的笑容,“果然到最后都无法相互理解啊……你们龙族,和我这个连龙族都算不上的怪物……那就说再见吧,反正这是我需要来找你们的最后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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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奥拉闯入出身故乡的赤鳞龙部族领地深处的禁地,在给赤鳞龙部族留下惨重至极的伤亡之后,随手盗取一颗龙蛋,从此在世间销声匿迹,这事件发生于千年之前左右。

那时候,薇奥拉已经与当时的龙族、人类势力、神界天使势力甚至魔界恶魔势力都进行过不知几次的剧烈冲突,并且已经基本通过吞噬补全强化魔法回路的能力,吞食大量龙族同类与其他种族目标,获得了无限魔法的能力。

龙族最大的劣势就是繁育后代的问题,龙族一般需要数百年时间才能生下一窝蛋,又需要数百年时间来孵化龙蛋,再将孵化出来的幼龙培养成下一时代独当一面的青年期龙族,又需要数百乃至千年时间。总之,让一颗龙蛋孵化也需要百年以上的大量时间。

薇奥拉在夺得龙蛋隐匿行踪的百年时间里,一直躲在某处精心挑选的藏身之地的洞穴深处,施展唯有无限魔法能力才能运用的终极禁术,将一直收藏在身边的、挚爱的亡魂依附在龙蛋之中,然后每天每夜向龙蛋中持续灌注魔力,催动其孵化,就这样守着一颗龙蛋以及满心害怕灵魂依附的禁术魔法出错或失败的巨大焦虑,度过了漫长的年月,终于等来了龙蛋开裂破壳孵化的那一天,也就是黛茜这一世的生日。

噼啪噼啪……

在岩壁各处爬满发光的魔力脉络、地面上重叠地展开着好几个复杂发光线条绘制而出的巨大魔法阵的洞穴之中,位于魔法阵与光脉中心的、外壳纯白、整体有半人高大小的龙蛋在薇奥拉多年不眠不休、日夜守候地灌注魔力促进孵化之下,终于随着轻微的蛋壳开裂声,逐渐出现裂痕,一点点破壳孵化。

龙蛋前面,保持着人类外型的薇奥拉一向冷傲无情的银灰色眼瞳中此时充斥着紧张、欣喜、思念、伤怀、希冀、柔情以及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注视着面前逐渐孵化的龙蛋,似乎觉得数千年的生涯中经历的苦难与哀伤都不重要了,只有眼前的才是世上唯一值得珍视的东西,之前的一切仿若幻梦,千年一夜之梦,只是梦中人不愿醒来。

噼啪噼啪噼啪……

龙蛋巨大的蛋壳的大半部分破碎散落开来,其中蒙蒙昧昧、迷迷糊糊的小小身影半睡半醒般地坐起身来,略显凌乱的纯白色头发、清澈无暇的金红色眼瞳、稚嫩白皙的小脸、娇小柔弱的肢体加上头顶的红色小龙角以及背后小巧的龙翅膀与覆盖着红色龙鳞的龙尾巴,正如普通龙族孩童孵化出生时一样,是半人半龙七八岁小女孩模样的外表。

在看到从龙蛋中诞生的小孩外表的瞬间,薇奥拉眼中除了莫大的激动与欣喜之外,还有不小的惊愕与诧异,因为此时作为龙族重新降生的黛茜的外貌特征,与她认识的某一头雌龙非常一致,几乎可以断定,这颗混战之中从赤鳞龙部族禁地中匆忙抢夺而出的龙蛋好巧不巧、命运弄人的,就是属于那头龙的骨血后代。

这颗蛋属于那头有着纯白色长发与金红色双瞳的雌龙,曾经是薇奥拉在部族内唯一朋友的龙,那头早已不再是薇奥拉的朋友、早已反目成仇、早已结下不解仇怨的宿敌之龙,如此的巧合,让薇奥拉与其感叹命运的荒唐与残酷,不如说几乎都要苦笑出来。只要黛茜能够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其他的一切已经都不重要了,只是面对此情此景,让她也不由得表情微妙地发出一声叹息般的低语:“原来这颗蛋是那头雌龙的啊……”

黛茜的灵魂被薇奥拉以最高位的灵魂魔法保存百年,还是难以避免随着时间流逝的逐渐削弱,此时,虽然借着薇奥拉的灵魂依附禁术作为龙族复生,但是已经丧失了几乎全部的记忆,虽说还记得些许人言,能够听懂话语,朦胧迷糊之间,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薇奥拉这见面的第一句话,并且模模糊糊地记忆了下来,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也是缺了只言片语。

还是人类时候的黛茜死于薇奥拉之前提到的,百年前龙族联合包括人类与天使在内的各方势力对薇奥拉发动的联合讨伐大战。那一战之中,薇奥拉确实陷入了非常危险的绝境,而及时赶来搭救的,正是当时已经与薇奥拉长久相处、感情深厚的黛茜。

黛茜原本是人类之中已经毁灭的某个特殊氏族的后裔,虽然作为有名的探险家周游活跃四方,但是并不是什么战斗力高强的厉害角色,即便如此,在那毁天灭地的大战之中,还是冒死赶来搭救薇奥拉了,凭借与薇奥拉多年云游旅行途中寻得的神器级魔法宝器及时帮薇奥拉化解了危机,自己却没能从那场战争中幸存下来,连最后的话语都没来得及对薇奥拉传达。

失去黛茜的百年之间,薇奥拉一改之前只击杀吞噬前来袭击自己的龙族追杀者、不主动袭击其他龙族的原则,开始疯狂地猎杀所能找到的任何龙族,无差别地袭击、疯狂地屠杀,毫不留情地不断吞噬同类,将那个时代的龙族总数几乎削减了一半,袭击并吞噬大量体内魔法回路比较优秀的人类,甚至还杀进魔界、四处吞噬猎杀高级妖魔与强大的恶魔……屠杀四方、大肆吞噬、散播灾难、背负无尽的罪孽与孤独,这一切只是为了强化自己体内的魔法回路,获得无限魔法的能力,施展世间几乎无人能用的复活禁术,用以将黛茜夺回到自己身边,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这一天,黛茜这一世的生日。

“呜……呜……呜?”多半破裂的龙蛋壳之中,迷迷糊糊坐起身的小小黛茜呆呆地发了一阵呆,然后茫然地抬起小脸,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满含复杂神色凝视着她这边的薇奥拉。也许和雏鸟破壳之后看到第一眼看到什么就认什么为母亲一般,带着少量记忆碎片新生的小小黛茜呆呆地望着面前同样有着龙角、翅膀与龙尾巴的薇奥拉,伸出小手对薇奥拉这边指了指,以非常稚嫩的天真嗓音发出简略的疑问:“妈妈?”

“不是。”这边,薇奥拉很干脆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暂时收起心中时光荏苒却愈发沉积增长的情感以及说也说不完却暂时无处可说的话语,一本正经地摆出高傲冷艳的姿态,“我的名字是薇奥拉,是你的……至少不是你妈妈。”

“薇奥拉?”那边,坐在大蛋壳中的小小黛茜呆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小脑袋略微倾斜作思索状,似乎还是没想起来什么。

不过,对于黛茜忘记所有的事情,薇奥拉并不是特别在意,只要黛茜能回到自己身旁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的名字是黛茜,是我的……是我以前最……不,你现在也是……”这边,一派高冷高姿态的薇奥拉故作平静地说着说着,突然有点喉咙发紧地说不下去了,恍惚之间,慢了半拍才发觉,自己脸上两行热流顺着脸颊悄然划过,带着几乎有些陌生的触感。预言中将会带来浩劫的危险存在、对于龙族乃至整个世界的重大威胁,以灾祸代名的灰烬之龙,薇奥拉数千年间,独自经历无数死战与杀戮的漫长生涯之中,一共就没哭过几次,甚至觉得流泪的感觉有些陌生。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她还是带着两行悄然留下的热泪,勉强露出一个含泪的柔和微笑,“不论以前、现在还是将来,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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