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刚抽出空来掏出手机报警，旁边被咬伤的小许也变成了疯子，扒倒了前面的一堆蔬菜，张着大嘴向我扑过来。
“老王，快过来帮忙按住他。”
我扒拉着身后的老王，他正在忙着呼唤被众人按在地上的儿子。
被我突然拽了过来，老王赶紧帮忙架住疯狂的小许。
我则是继续向着电话里的警察慌张求救。
“警察同志，我们在西城锦区菜市场，好多人都疯了，快……”
还未等我说完，就被老王撞倒了。
定睛一看，身强力壮的老王竟然架不住瘦弱的小许，被他一口咬在了身上。
“啊啊啊！”
听着自己的朋友在惨叫，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旁边的菜篮举过头顶，重重的对着小许的脑瓜袋砸了上去。
“没事吧……”
看着小许被我砸晕，我赶紧扶起了地上的老王。
“我去，小许平时看起来跟蔫茄子似的，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疼死我了……哎哟。”
“操了，谁知道呢，真是见鬼了。”
我也是忍不住骂出了声。
自己只是按照往常一样，早早的爬起床开着自家的货车带上儿子老婆去A市。
分别送他娘俩上班上学后，去拉了一批新鲜的蔬菜赶回这边的菜市。
本来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因为这边的房子便宜，老婆儿子又在市里读书工作，索性就干起了拉货的行当。
没想到今天中午过饭后，刚爬到车里睡了一会，就被一声巨响惊醒。
接着就有人开始发疯，见人就咬。
没多久，好好的菜市被弄得跟人间地狱一样。
“好了曹华，你刚才报警打通了没？”
“打通了，他们这就叫人过来。”
“行吧，这也没什么事了，你老婆孩子都在A市呢吧？赶紧去找他们吧！”
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是现在的状况让我不放心离开。
还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熟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就有了感情。
所以我才一直待在这帮忙，没有直接离开。
不过听老王这么一说，我倒也担心起老婆和儿子来。
“那行，你们小心点，警察一会就来了。”
“行了，去吧去吧，用不着你操心。”
老王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汉子。
“那我可走了啊。”
“嗯。”
他应了一声，转头继续去看他儿子去了。
我也赶紧跑向后院停放的货车那里，迅速开出了菜市。
……
“哐……”
慌张之下，为了躲避路上疯疯癫癫的那些人，车头擦到了一辆停在路中间的小轿车，看起来还挺高档的。
“沃日尼玛，车子就这么停着，活该被撞。”
忍不住暴起粗口，这轿车的屁股直接被撞烂了，估计是废了。
不过现在这么乱的情况，被撞了也不可能留在这给他赔钱。
重新给货车打着火，一脚油门轰了出去，顶着小轿车继续前进。
“咔咔，轰轰……”
轿车终于被挤到路边，我赶紧驾驶着货车开向城外。
……
高速入口的收费站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不管我怎么按动喇叭，车流完全没有移动。
“管不了那么多了。”
越来越着急妻儿的安危，我干脆凭借着大货车的优势，挤开旁边的汽车冲了过去。
“哐！咔嚓！哗啦！”
“卧槽，你有病啊？”
“喂喂，车里还有人呐！”
“不要命啦？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杂乱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我慢慢摇紧了车窗，任由他们叫骂。
我相信换成别人是我，这么担心老婆孩子，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
挤过周围的车辆，撞断收费站的栏杆，冲上了高速。
我拼命的踩着油门，时速表已经飙到了100。
开了大概二十分钟，货车的声响有些奇怪。
直到车头冒起黑烟，我才不得不停下车来检查。
“马个鸡的！什么破车。嘭！”
看到车头被撞的稀碎，完全不能再开的摸样，我忍不住一脚踹在上面。
却是给自己的脚踢的生疼。
没办法了，大概还有三四十里地，只能徒步走过去了。
我就这样，走在高速上。
偶尔能看到一辆车飞速的从A市方向开过来，留下一屁股白烟就开远了，任凭我怎么呼唤都不会停下。
“操，你们跑到哪不都还是死？”
无力的叫骂着，我基本确定了A市也在发生同样的状况。
……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我才能隐约看到A市的轮廓。
“嗡嗡……”
后面好像有车？
我回过头望去，看到了一条钢铁长流。
一辆辆绿色的卡车，迷彩的吉普，好像是军队？
我让到路边，等待着那排车队到来。
——————
“呜呜呜……”
一辆辆坐满军人的卡车从我眼前开过，终于有一辆吉普车停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驻CD军区十三集团军幺四九师四四五团，接到上级指挥，从M山出发赶往A市镇压暴动。一路赶来，根本没看到多少人，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庄严的军人说起话来自带着一股雄风，感觉就是不一样。
“你好……我叫曹光，从PJ县那边过来的，我的车坏在路上了不知道你们看到没。”
“看到了。”
“呃，我老婆孩子都在A市，请你们帮帮我。”
“行，上车吧。”
坐上吉普车，我也开始给车里的几个人讲述我看到的那些情况。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啧……”
“怎么了。”
望着这名军人紧皱的眉头，我有些紧张。
“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这不像是单纯的暴动。”
“对啊团长，这就跟电影里演的僵尸似的，有可能吗？”
开车的小伙子回过头来说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再一次重复起来，语气无比的坚定。
“并不是怀疑你说假话，只是这种情况，怎么想都不像是现实。”
……
车队很快就驶入了A市，这里的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马路上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有人被那些疯子追赶。
车队很难再行进，那些军人已经下车徒步前进了。
“大哥！请你们帮帮我，我孩子在WH区的西北中学念书，我老婆就在那附近的天意大厦上班。”
“同志，你放心，我们本来就是来救人的。”
那名军人对我说完，转头继续向周围的人发布指令。
“小彭，你带着他到连队，让他跟着去WH区的部队行动。”
“是！”
被叫做小彭的人带着我一路小跑，终于是给我送到了地方。
“谢谢，谢谢。”
我不停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
“哒哒哒……”
枪声不断响起，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军人向那些疯了的群众开火了。
“你儿子就在这个学校？”
年轻的军人向我询问。
数量庞大的连队已经分散成个个小组，我正跟着其中一队年轻的小伙子赶到了儿子念书的学校。
“对。”
“走，咱们突围进去。”
……
五天之后，妻儿都没有寻到的我，心灰意冷的呆坐在地上。
这里是那些军人临时清理出来的一片住区。
其实就是找了个宽阔的广场，支起了一大片帐篷。
有那些军人在周围把守，那些丧尸根本就攻不进来。
讲真的，没了老婆孩子，我自己独活也没什么意义。
“请问，是曹光同志吗？”
“啊？我是，怎么了。”
“我们团长请你过去一趟，请跟我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乖乖的跟着这个小伙子走进了一处帐篷。
“家人找到了吗？”
“没有，钟团长，谢谢你们的帮忙，不过我老婆孩子好像都已经……”
面对这个军人的问候，我差点没忍住眼泪。
“我很抱歉……”
直到情绪恢复平定，我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找我一定有事才对。
“有什么事吗，钟团长。”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一项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务，需要去PJ县找一个人。我记得你就是从PJ县来的对吧？”
“嗯，我家就在那边。”
不知道是什么机密任务，需要找我这个普通人过来。
“那太好了，你一定对那边非常熟悉。”
“是的。”
“是这样的，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消息，我会派几个人跟着你，你带他们去PJ县，帮他们之路，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事成之后，我们也会给你颁发一些奖励。”
我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钟团长，实话跟你讲吧，没有了老婆孩子，我这条命不要也罢。不就是帮你们带个路嘛，包在我头上，保证完成任务。”
“行，先回去休息吧，一会会有人去找你的。”
“好。”
……
四个穿着黑衣的人找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三男一女，随身都带着不同的武器。
他们得知我是货车司机后，直接带着我离开营地，找了量被遗弃在路边小型货车。
虽然好奇他们的身份，还有那一手流利的盗车技术，但我还是乖乖的开起了车，什么都没问。
这些人看上去就很神秘，应该有不小的来头。
在天黑前赶到了县城。
“咱们要去哪？”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不知道。”
“你随便吧。”
“我们要找人，你看着办。”
“哪都行。”
这四个人态度都十分冰冷，车里不用开空调，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先去我比较熟悉的地方吧？正好我有一些朋友在那边，不知道他们还活着么。”
“嗯……”
只有那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沉稳男人应了一声。
我识趣的闭上嘴，开着车驶向熟悉的道路。
没错，我想先去城西的菜市看看那些人还在不在。
……
望着空无一人的菜市，腐败的味道已经蔓延开来，只有周围杂乱的东西和那一片片血迹，标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混乱。
“你就在这守车吧。”
“行。”
被他们叫做队长的男人递给我一个对讲机似的东西。
“有什么情况就呼叫我们，别走太远。”
“好的，你们放心吧。”
目视着这四个人离去，原本就很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
我随便找了点能吃的东西，爬上小货车无聊的望着周边的景色。
不知为何，A市中布满大街的丧尸，在这里一只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