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套,默默跑向投手丘。

若是赢下这一场,我们就———

对方接下来上场的顺序依序是第三、四、五棒都是中心打线的打者,无法轻敌。

投手教练向捕手下达使用变化球对付的暗号。

首先捕手要了一个内角偏低的曲球,因为对方是右打者,这会压迫到他的挥棒。

但是打者站着不动,像是被冷冻的冰棒一样,就这样看着一颗好球进垒。

接着看着的捕手打出的暗号,我又分别投出了一颗偏高的直球和刚好切进好球带的曲球,形成两好球一坏球。

最终以擅长的指叉球将他三振。

照理来说,初中生是不会也不准学习指叉球的,但是我的手掌投出直球的握法,若是稍微改变一点挥臂角度与轨迹,就会形成拥有和指叉球一样下坠轨迹的球路。

一开始我无意间投出这种球,常常让球在接进捕手手套前就落地,因此我自己很不想投这样的球。

但某一次在捕手的要求下,将之给教练看,这颗诡异的球路便获得了重视,我也靠着这颗四不象指叉球在投手群中很吃得开。

接着第二名打者是左打,上一次打击时击出非常强劲的滚地球,但好险最后一刻差点要打穿内野防线时被一垒手没收了。

我朝着打者的内角低处也投了一颗四不象指叉球,对方没有多做犹豫便挥棒了,然后又用一颗大幅度曲球让他挥空,立刻取得了球数上的绝对领先。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照捕手的要求投出第三颗好球。

这颗直球朝着打者内侧、手肘下方而去,而看到快速球来,打者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可以做,除了挥棒就是收棒,这次打者选择勉强缩起双臂挥棒。

最后球棒与球以几毫米之差无缘,红线球砰地一声落入捕手手套,三振出局。

毫无悬念,这颗四不象指叉球根本是死神的镰刀,逢人必杀。

面对这场比赛可能是最后的一名打者,我再度使用这颗必杀球取得了两好球的领先,而且都是让对方挥棒落空。

(只需要最后一颗………)

投了整整七局艰困的投球,我也有点累了,球衣和球帽被汗水浸湿,手指滴下汗水,落入小丘上的红土。

捕手将厚实的捕手手套摆在好球带外侧偏低的地方,这是很轻松便能投进的地方。

可我这么想着,就将球投出,同时也听到———

“喀。”

球没有落进好球带,但还是朝着捕手手套而去,变成了一颗提早落地的球,却还是引诱到了打者挥棒,遭到三振。

右手臂传来不可思议的剧痛,令我几乎无法站立,只能用肩膀撑起身体,抱着肩膀尖叫。

原本欢呼的队友和教练也立刻沖上来投手丘察看,最后我的肩膀被一大包冰块和保鲜膜包住,坐上了救护车前往医院进一步检查。

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精密仪器检查与分析,两天后结果出炉了,是肩关节唇撕裂伤。

或称为「投手绝症」。

一出现这种伤势就难以重返球场。

“这是投手因为长期剧烈的投掷或姿势不佳,促使肩关节的运动伤害,棒球动作中,投手采取手高于头部的投球(上肩投球)容易对肩关节造成很大的力量压迫,长久下来常会导致肌腱、肩盂唇或肩关节囊韧带的损伤而产生疼痛。”

“大多数这类肩关节伤害是可以经由适当休息及复健治疗得到缓解,但也有少部份的伤害由于不只是因过度使用累积了多次小伤害。”

“虽然受这种伤的投手可以透过开刀或是注射高浓度血小板来解决,但你的年纪太小,这么做一定会导致未来手臂成长的问题。”

主治医生这么说,相当于断了我作为投手的道路。

“哥哥?哥哥!”

阿………

“你的眼神变得相当恐怖喔!停止回忆那些东西!”

等我回过神来,美由纪双手搭在我肩上,已经使劲摇了我好一阵子,我都没有发觉。

那曾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每个投手都曾经梦想登上大型赛事,不管是输球还是赢球,至少我们都努力过。

“好啦!我们都知道哥哥有一段非常风光的日子,但是现在哥哥手臂上的伤————复原了吧?”

“欸?”

“哥哥………凯瑟琳阿姨不是什么都没说喔………”

诚腼腆地开口,这不是终于肯说话了吗?

美由纪捏了捏我的右手臂,从小臂一直到肩膀。

“这不是还很结实吗?而且哥哥的关系比较复杂………我想透过什么力量的,伤口早就不在了吧?治癒了吧?”

“我不知道………”

如果伤口不在了,我当然会想要继续投球,可是已经过了好几年,我还记得该怎么做吗?

我双手一摊,表示对于自己肩膀的状态也无能为力。

“没关系啦,那就去借个手套,棒球部在操场————”

美由纪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有幻梦———在锦系町!”

美由纪迅速

操作桌面上的电子系统,调度手下出动。

“哥哥,我们也去吧?”

“嗯。”

但是此刻,比起打棒球,我对猎杀幻梦还是比较有兴趣。

杀戮还是比较适合我。

我乘着美由纪的重型机车,再度来到祸乱的源头。

但这次情况似乎比上次糟糕,路上已经出现平民的尸体,还有大大小小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出现。

“这次平民来不及疏散吗?!”

“啊,这是正常的事,因为幻梦的出现无法预测,就不能做出像土石流或海啸预告那样的情报告诉一般民众。”

美由纪让队员从外侧开始清理,自己则载着我和骑着另一辆机车的诚更深入锦系町。

“就是那里了。”

一群平民或蹲或坐,在大路口中间被集中一起,路口四周是大型幻梦,这很明显是个人质挟持事件。

“嗯?幻梦居然也会这样做?

但是这些幻梦的吸引力似乎都在路口的另一边,那头不时传来开枪射击声与吼叫声,应该是有另一批人在那里攻击幻梦。

“有人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们从背后攻击,诚你负责引导人质离开。”

美由纪架起与她纤细手臂不相符的步枪,诚则是拔出小刀,试着将被綑绑的平民释放。

(既然这姊妹都上了,那我也———)

我释放出魔力,展开翅膀———

那一刻,所有幻梦都转过头,也不管自己正好被刀枪所伤,接着全部冲向我。

“呀啊啊啊啊————”

在我和幻梦之间,正在松绑平民的诚首当其冲。

而不少幻梦也已经看见她,朝着她扑了过去。

“诚!”

我和美由纪同时大喊。

我顾不得情况,翅膀拍动低空飞过,挡在了诚的面前。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而且事发突然,身为一个坦的肉盾,我就被一拳打飞出去,魔剑都还来不及**。

“哥哥!”

“好痛…………”

我摸了摸发出疼痛的背,这才感觉到原来是魔王象征的翅膀被划破了,正在流血。

逃过一劫的诚,愤怒地瞪着幻梦。

“快跑!诚!快走!”

但是诚什么也不做,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太愤怒了。

幻梦拳头坠下————

“诚!”

被诚反用拳头接了下来。

“?!”

纳尼?

“竟、竟然把哥哥打伤!”

一股黑烟从诚的拳头冒出,很快地蔓延全身。

“竟然把哥哥给打伤了!不可原谅!”

诚稍微动了一下手臂,幻梦便直接飞了出去,这恐怖的威力…………

“等、等一下!”

(这个感觉是………)

被黑色力量包裹的诚,瞄准其他不安的幻梦,杀了过去。

“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也是魔王之力吗!)

(为什么诚也会使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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