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阳光直射驾驶室，凯文首先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弯腰把掉下的帽子捡来戴上，举起右手看了看手表。
“还没到7点？”
他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发现风雪已经停了，天空很晴朗，阳光毫无遮拦的照耀着地面。
“喂！杰斯！醒醒！”
凯文转身抓住杰斯的肩膀使劲摇着。
“嗯——嗯！怎么了？”
副驾驶座上的杰斯被他吵醒，猛地坐起来问到。
“天亮了。”
“诶呀！”杰斯又躺回座椅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别睡了，起来继续赶路了。”
“天亮了！大家都起来！”
凯文回头朝着货厢里喊到，然后车厢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天亮了吗？”格伦从中间的窗口探出头问到。
“对啊，把大家都叫起来。”
凯文关掉暖气，准备启动雪地车。但是在他扳动开关后，车子却没有任何响应。
“糟了。”
凯文开始检查仪表盘，发现指示蒸汽瓶的容量读数已经到底了。
“怎么了？”
“没蒸汽了。”
“我看看！”杰斯慌忙伸过头来检查度数表，“完了，怎么办？”
凯文犹豫了一下。
“先去检查一下吧。”
他转身打开车门，寒风瞬间灌入车内。虽然是难得一见的晴天，但是气温丝毫没有要上升的预兆，空气依旧很冷，每次呼吸都会感觉到肺部有轻微的刺痛。
凯文用围巾遮住口鼻，跳出驾驶室，结果双脚直接陷进了雪里，他费劲地拔出脚向车后走去。雪地车的驾驶室和货厢是连在一起的，蒸汽瓶则安放在货厢下方。
他蹲下来检查着蒸汽瓶的情况。瓶身上结了一层霜，凯文找到汽压表，用手抹掉上面的霜雪。汽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最低点，凯文敲了敲汽压表，指针依旧没有动。
“怎么了？凯文。”
格伦从货箱里跳出来，发现凯文蹲在那检查着什么。
“车子出问题了？”
“没蒸汽了，”凯文抬起头来回答到，“一点不剩。”
“怎么会？！”
格伦俯下身子，看见了汽压表的度数。
“不可能啊，就算还剩下一半蒸汽，也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就耗完了！”
“应该是温度原因，蒸汽瓶的正常工作温度是5度到130度。”（零下15摄氏度到55摄氏度）
凯文低头看了看怀炉上的温度计。
“现在是-6度。”
“一晚上降温这么多？！”
“可能是因为暴风雪。”凯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接下来我们需要徒步前进了，叫大家收拾好东西吧。”
他们撬开了货箱，发现只有一个箱子装的是食物，其余的箱子装的全是衣物。
凯文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罐头，翻来覆去地看着。银灰色的罐头上面什么标志都没有，甚至没有写种类。
“有开罐器吗？”
格伦从箱子里面找到一把开罐器，然后递给了他。凯文脱下手套，用开罐器卡住罐头顶上的铁皮，使劲拧开了一个口子。
罐头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肉糜和蔬菜的混合物，还有一点乳白色的汤汁，不过已经凝固了，看起来让人十分没有食欲。
凯文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发现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接着他用手指扣了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
一大股腥味在嘴中扩散开来，刺激着他的味觉神经。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咽了下去。
“是——鱼肉——咳！咳咳！”
“喝点水。”
凯文接过杰斯递过来水壶，仰头灌了几口。
“很难吃吗？”
“有点腥味，不过还好。”
杰斯也扣了一块尝了尝。
“咳！咳咳——咳！”他猛地咳嗽起来，然后吐出了嘴里的东西，“这根本不能吃吧！腥味太重了！”
“我觉得还好。”
凯文转头朝着车厢外边的人喊到。
“大家昨晚开始就没有吃饭吧，一人拿一罐当早餐吧。”
自从吃了那个罐头，凯文的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他学着杰斯的吃法，一股脑塞嘴里然后喝水咽下去，这个方法确实不会尝到多少腥味，但却苦了自己的胃。
他靠着车子歇了一会，拿出水壶喝了点水。为了防止结冰，水壶一般都是放在大衣内的口袋中，但这个方法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水喝起来依旧有冰渣。
凯文晃了晃水壶，发现没多少水了。他看了看周围的雪地，找到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抓起雪往水壶里面塞。
“凯文！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格伦兴奋地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凯文回头一看，发现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把步枪。
“哪找到的？”
“就在座椅下面，还有一包子弹。”他举起一个棕色的帆布包给凯文看。
“给我看看。”
他接过步枪，仔细打量着。这只步枪有着木质的护木和枪托，机匣是金属的，右侧顶部刻有V.R字样，枪托下边有一根杠杆，枪身上几乎没有没什么磨损，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格伦，你知道怎么用吗？”
“拉一下杠杆。”
凯文跟着他的指示拉了一下，步枪的枪机回旋，露出了枪膛。
“然后把子弹装进去。”他把一枚子弹递给凯文，继续说到，“再把杠杆往回压。”
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枪机关闭，子弹被推入枪膛内。
“现在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就行了。”
“啊？我真的开火了？”
“可以啊。”
凯文听后举起步枪，把枪托抵在肩膀上，右手食指轻触着扳机，瞄准了不远处的雪丘顶。
“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把重心放在下身。”
凯文集中注意力瞄准着，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的冲击力将积雪炸开，格伦也随之惊呼起来。
“打得好！”
“啊——震得肩膀疼。”
“你是第一次用枪吗？”格伦接过步枪，拉动杠杆将弹壳抛出，“这大概有80码。”
“第一次用。”
“你绝对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第一次用枪就能打的这么准。”
“没兴趣，你以前用过枪？”
“我小时候和我爸出去打猎时用过。”
“这把枪你先带着吧。”
“有两把呢！驾驶室里面还有一把。”
“都拿上吧。”凯文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问大家收拾的怎么样了，要出发了。”
……
凯文清点完东西后背上了背包，他们已经尽可能的把能用的东西带走了，但是依旧剩下了一些。
“凯文，这把枪给你吧。”
杰斯把枪和弹药包递给他。
“这里面有30发子弹。”
“好。”
他接过枪背在肩上，把那包子弹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凯文，你来当我们的领队吧。”一个带着兜帽的人跑过来对他说到。
“对啊，我们需要一个领队。”
“我也赞成让凯文来当领队。”
“我们相信你，凯文。”
其他人附和着说到，大家都期待着他的回应。
凯文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吓到了，愣了一会，转头向格伦和杰斯求助。
“我赞同。”格伦笑着说到。
“顺从民意。”
“那——好吧。”
“哦哦！欢迎我们的新领队上任！”大家围成一圈欢呼着，兴奋地拍着掌。
“凯文，给大家讲几句吧！”
“好吧。”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到。
“同学们！”
积云渐渐多了起来，天空中也飘起了小雪。
“很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并不是什么英雄，不一定能带大家活下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但是我会尽全力带着大家找到大部队。”
“……”
“这就完了？”杰斯一脸惊讶的问到。
“完了。”
“这是我听过的最烂的就职演讲。”
“哎呀，意思到了就行了。”凯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走吧，又开始下雪了。”
一行人跟着凯文前进，身影慢慢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