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尴尬地转过头来,挑着眉毛看着身后的一众女生。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和哥……陈俞毅他一起进去啊,陈俞毅他现在虽然只有七八岁的心理年龄,但是……再怎么说男女授受有别,怎么可以一起洗澡呢!”
贝儿憋红着脸蛋从千雪手里抢过陈俞毅,一脸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千雪:“芥川老师……你怎么说也已经是成年人了,恋童癖可以稍微收敛一点吗!”
“恋童癖?”
千雪有点苦笑不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叫成恋童癖,总感觉自己十八代祖宗突然倍有面子起来。
千雪的大眼睛突然咕噜噜地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搞怪的鬼点子。
“哦……恋童癖。可是陈俞毅好像告诉过我,贝儿你好像就和他一起洗过澡啊……”
“什么……哥哥和你说过那种事吗?”
陶桃和贝儿的脸突然间刷得一下变成粉红色,那次糟糕的入浴事件自己和陶桃可是多次告诫陈俞毅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结果没想到还是被千雪知道了吗?
“没有哦,不过我现在知道了。恋童癖小姐。”
千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仿佛诡计得逞一般朝贝儿摇了摇食指。她刚刚说的完全就是她自己的猜测一般,本来想逗逗贝儿的,没想到歪打正着猜到了。
“呜哇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被自己出卖了的林贝儿两手附在红透了的脸颊之前,转过身去蹲了下来。
“果然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啊。”
卡布奇诺坐在茶几的旁边,看着因为羞愧而感到无地自容的贝儿露出一些青春期小女孩才有的表情和小动作,欣然地**着甜甜的奶茶。
作为编辑的她在一开始知道四夏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的时候,就被这个被文学天赋所点缀的小女孩的小说所吸引。
她的小说没有复杂的暧昧,没有曲折的纠纷,从来都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 ,但却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她却让她开出了花朵,长出了新枝,解冻了封泉,滴穿了磐石。用一个最简单的故事绽放一个完美的世界……四夏似乎就是这么一个令人神往的笔者。
能写出这样一个世界的作者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呢?在卡布奇诺的心里,林贝儿大概是一个非常寡言,又或者说是一个处事不惊的少女吧。然而现在最真实的贝儿就出现在自自己的面前,羞红着脸蛋不敢吐露自己那深藏的情感,蜷缩着身子就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实在和自己想象中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天差地别。
怎么说呢,果然会想这么说一句吧:
四夏果然还是个女孩子啊……
察觉到这一点的卡布奇诺轻扬了下嘴角,细细品尝着奶茶:
“果然四夏是个很厉害的作家……”
“那种事情……只要看过她的书的人都知道。”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卡布奇诺一跳,她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源,看到的却是低头翻着一本轻小说的唐雪瑶。
“你是……哦!我在公司看过你的档案,你是那个五冬!”
“反应太慢了,本小姐这么有名的人,竟然现在才认出来。”
唐雪瑶依旧眯着那双月牙般的眼睛,一边摇动着右手酒杯中不知哪里来的饮料,一边淡淡的说道。
“有……有什么事吗!”
“干嘛一副我要吃了你一样的表情,我看起来像一个坏人吗?”
唐雪瑶脸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只不过慢慢地,她看着酒杯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点,青色的眼睛在白色灯光下闪着一种晶莹的光芒,就连卡布奇诺都不得不承认,唐雪瑶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类似贵族一般的气质。
“我记得你应该是四夏的敌人才对吧,上次征文大赛你不是还企图挑战她吗?”
“怎么?就因为这样,你就觉得我们在现实中也是死敌吗?”
“额……”
卡布奇诺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她确实被先入为主的思想控制了,以为唐雪瑶在现实中也和林贝儿是死对头。
“嗯,现实中的话,也许叫情敌会比较准确吧。”
那和死对头到底有毛区别啊!
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卡布奇诺**了一口奶茶:“那……刚刚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这个……我刚刚在你面前说的你的竞争对象是个很厉害的作家。嗯……总感觉要是听到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吧。所以……”
“啊……那个啊,你也没有说错,四夏她能拿到诺贝尔,已经证明了她自己了。”
唐雪瑶再度眯起双眼,“微笑”着说道。
“那么说,你不会感觉到暴击吗?明明前几个月还在宣战,结果现在四夏已经……哦,问这个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当然会受到暴击啦,当然会觉得不甘心,明明觉得自己也能写出那样的文章。”
“啊?”
“但是赢不了的啊,我……赢不了那种文章的……明明一直以为在一条线上,但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吧。”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战争。”
唐雪瑶的双眸完全张开,晶莹的玻璃酒杯悠悠地转着,清晰地反射着她脸部的倒影,尤其是那双青色的眼睛,那光线折射后的独特银色光芒就连卡布奇诺一个女人都看呆了。
“四夏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你问过贝儿吗?”
“不是因为一句‘四年寻得一叶暖夏’所以得名的吗?”
“那你知道那句话是哪里来的吗?”
“额?”
卡布奇诺皱了皱眉头,“四年寻得一叶暖夏”是来源于贝儿的第一本书中的最后的一句话,在小说里面也就代表了男女主角花费四年时间相互思恋的痛苦和最后修成正果的甜蜜……
难道这句话还有另外的来源。
“这句话的作者其实真正意义上不是贝儿,而是……”
唐雪瑶将目光转向了远处的陈俞毅。
“这是陈俞毅几年前追贝儿的第一本书的时候写下的第一句话的缩写罢了。”
“第一句话?”
“对啊,四夏的名字不是贝儿取得,是陈俞毅取的。”
“怎么可能?”
“我想将你比作迷人的夏日,但你却更显可爱和温存;狂野之风摧残着五月蓓蕾的柔媚,也一天天消逝着夏日的归期:苍天的明眸偶然泻出璀璨,却难以辉映他暗淡的容颜;一切明媚的色彩渐已消褪,过程是如此苍白;然而你却如永恒之夏,所有的美好永远也不会改变;就连死神也不敢对你嚣张,因你将永生于不朽的诗篇:只要世人一息尚存,你将和这诗篇永驻人间。”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最有名的一首,这是陈俞毅对她的第一本书的评价。”
“同时……也是陈俞毅对贝儿的评价……”
“一个如诗一般存在于夏天中的女孩。”
“等等……你的意思是……该不会!”卡布奇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的嘴巴抖动个不停,似乎是想说什么东西。“贝儿的笔名其实是……”
“没错,贝儿的笔名………应该来源于‘诗夏’才对。”
唐雪瑶一字一顿地说道,话语中有着一点莫名的无力感。
“如诗如夏的女孩子……说到底,我本来就没有赢得可能性。”
“四年寻得一叶暖夏,五载轮回一雪寒冬。后面这句话是我后来补全的,也是我的笔名的来源。如果说贝儿的小说就像是一个在夏天的阳光中的如诗般的女孩子的话,那我的小说,大概就是深冬尽头那一地冻死的夏蝉吧。”
“贝儿她的小说,拥有的是带给所有人温暖的力量;而我的小说,拥有的却只是在孤寂中默默死去的哀伤。”
赢不了的,那种小说……
毕竟,所有人都希望看到一个好的结局,一个令人伤心的结局,又有谁会接受。
“额……那个,这也不一定啊,一看,不是也有人会喜欢那种结果吗,就像……额,你的书粉丝不是也很多嘛,上次我去找陈俞毅的时候,他也和我谈起过你的书不是吗。很厉害啊!那种结局……哈哈。”
卡布奇诺尴尬地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只好干笑着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说不通的话。
“嘛……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我一定要赢贝儿的,对于贝儿的文笔我也是觉得甘拜下风的,现在十六岁就能写出那种级别的小说,不佩服不行呢。”
唐雪瑶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细细地品着玻璃杯中的红色饮料的她微笑的样子就如一个深锁皇宫中的公主一样美丽高贵。
“这样吗……你能这么想的话……”
卡布奇诺松了一口气,被一个大小姐敌视,这种重压可不是她能接受的起的,还好唐雪瑶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看不开的人,真是帮大忙了。
“对我来说……或许那样子可能才是最好的结果。”
卡布奇诺没有看到的是,唐雪瑶那如同公主一般美丽高贵的微笑之中,最终吐露出来的那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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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姐姐们,其实我还不想洗澡,我想再玩一会儿游戏……”
“不行!会感冒,必须洗。”
众女孩同时否决了陈俞毅的想法,然后继续虎视眈眈地盯着千雪。
众女心理:绝对不(要)能(接)让(替)这个女人给陈俞毅洗澡。
“那个……大姐姐们,其实我可以一个人洗澡的……呵呵。”
“不行!你太小,要人陪。”
依旧是整齐划一,不容置疑的声音。
陈俞毅站在众女中央,一脸懵逼地凌乱了……
你们这到底是让我洗澡呢?还是不让我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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