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被一些黄色的警戒线围着，几个警察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就当我正在担心我衣服上的扣子到底有没有掉在那里的时候，一个警察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当我发现时已经太晚，本来可以直接从对面逃走，但是如果现在跑过这个路口绝对会被发现，我急匆匆的往回看去，发现这边也完全是一条死路。
但那个警察越来越近，没有办法的我只能暂时躲在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回收桶后面，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他不要继续往这边接近。
那个警察刚好在到达垃圾桶这里的时候停住了，我以为是他发现我了，但我不敢出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对着垃圾桶开始剧烈的呕吐。
那恶心的声音让我吓的差点从后面跳出来。
这个警察是怎么回事啊，新来的吗？还是说晕车？这两样都不至于吧。
在包裹着消化液的浓烈早餐味道中，我尽量屏住呼吸，直到我又听见一个人走过来的声音。
“张睿，你没事吧。”一个老练的中年人的声音。
“额，没事。”那个年轻警察像是在逞强一样，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又吐了一点。
“也难怪啊，你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吧。”
“您见过很多次了吗？”
“算是吧，干这行这么多年，见过不少行事特别反社会的案子，不过真要说的话，像这次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诶？听着这样的对话，我陷入了深深的迷惑，这次这样？刺破别人的喉咙？这些警察难道没有处理过杀人案吗？
“那根本已经不能叫反社会了，把人的身体……像是当成玩具一样对待，头被割下来一半，肋骨被一根一根的取下来，然后重新拼成骨翅的形状被放在尸体的两边，内脏也被挖空，然后挂在树上，电线杆上，到处都是，四肢基本上也都被肢解，不知是哪里的骨头被取下来，像是当做角一样插在那个人只剩下半部分的脑袋上，光是这样的工作量——这种事会是一个人干的吗？最近不是有那种奇怪的黑色怪物吗？会不会是那种怪物干的？”
“据上面调查，那种怪物只是会吞噬各种东西而已，暂时还没发现这么有目的性和智慧的怪物，而且自从上次那次事件之后，已经没有再收到怪物的报告了，虽然不知道是上层故意隐瞒信息还是怎样，但总之，在这里的很明显是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人为谋杀案。”
名叫张睿的警察拿出纸巾擦了擦嘴。
“你这个样子还能继续调查吗？”
“可以的，我会尽量适应。”
“那行，我先过去等你，你如果搞好就快点过来，有些东西的鉴定需要你的专业知识。”
“我现在就过去……对了，死者的死因是什么知道没有？还有现场有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死因还要等之后尸检才会知道，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极有可能是被害人颈部被锐利物所致，其余的所有的伤害看起来都好像刻意而为，只有颈部的伤口看起来最突兀，像是一般情急之下为了杀人灭口而留下的伤。至于打斗的痕迹，已经很难辨认了，现场明显被做过了很大的手脚，到处都是血迹和脏器，尸体似乎在这里被拖行过好几次……”
“证物呢？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马脚？”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关键的证物……”
听着他们渐行渐远，我缩在垃圾桶后面，大脑有些消化不过来现在的状况。
昨晚我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这种事吗？我肢解了别人？然后把现场布置的这么猎奇？
不对吧不对吧，这里面绝对有什么事不对。
是我搞错了？还是这些警察搞错了？难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故意说出这些话引起我的疑心？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难道我连自己昨晚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都在不断确认这件事情，是的，我杀人了我知道，并且那时的我是保留有很大一部分意识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清楚的记得这件事。
不过我真的是清楚的记得吗？我听说过人如果受到太大的打击，是有可能选择性的忘掉一部分不愿意记住的记忆的。
我想起了昨晚在酒吧睡着时梦里的那个人对我说过的话，尽管当时好像没有听清楚，但现在好像能够清晰的回想起来——他对我说——“你平凡的眼睛根本无法辨别真假。”
现在眼前发生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我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眩晕起来，配合垃圾桶里的味道，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我的头顶。
就在这时，我偶然注意到垃圾桶的不远处有一个东西，或许因为太小而刚才没有被那两个警察发现，但当我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胃中的内容物瞬间涌到了嘴边。趁刚才的警察走出这条巷道之后，我也对着垃圾桶开始呕吐起来。
我看到的是一颗人类的眼球。
找准机会之后，我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