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庙会之余

管家将素描平展开来:“少主,你看这画中女子是否与刚才那位公子身后的姑娘有几分相似。”

烽哥凑上前去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

“嗯,确实有几分相似,没想到你这狗东西眼睛倒是不错嘛。”

烽哥微笑着,管家也因被少主赞扬而频频点头。

呼的又是一巴掌过来。

“啪!”

“少主你怎么又……”

“打你是吧?你这没头没脑的家伙,刚才那家伙能算是公子吗,那分明就是流氓,地痞流氓!”

“算流氓少主您才……”

“嘀咕什么呢!?”

“小的不敢不敢。”

管家连忙捂着脸,这少主看起来废柴扇起耳刮子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不过你说这个女的怎么会在画上。”烽哥倒唆了一口嘴里的牙血。

“诶少主您看,这上头写的是比武招亲,这个姑娘似乎是正准备在三日之后举行比武招亲,各种好手都可以参加,没有限制,就是要交个报名费。”

管家指了指右下角的红印,“少主您看,这个是城内最大的酒楼诗雨嫣的印章,也就是说这个姑娘的比武招亲似乎是要在诗雨嫣举行,或者说是诗雨嫣全程包办了这门亲事……”

“诗雨嫣……就是那家姑娘很多,唱小曲的酒楼?妈的老子这就叫老爹把它买下来。”

“诶诶诶别着急别着急少主!”

“又怎么了?”

“您想啊,这万一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您在外头的事情的话铁定又要关您禁闭了,这诗雨嫣可是纳税大户,官府的人都动不得的,想要买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你话多!”烽哥一掌拍在管家的脑门上,“这枫亭的官管不了老子还不能报到更大的官去了?这有钱有什么官员老子买不到?”

“可、可是……”

“又可是!今天你是不是找死啊!”

“不不不,小人怎敢,只不过这诗雨嫣的老板娘不太好对付,官员也不敢碰她。”

“是天王老子还是怎得,老子就不信,八品的枫亭知县管不了,这五品的仙游知府还管不了了,老爹和那徐知府还是酒友呢。”

“这、这、这,这真的不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这这那那的,那娘们有啥背景!”

烽哥已经不耐烦管家拖拖拉拉的性格了,正准备上脚给他屁股来个飞踢。

管家哆嗦着,双手作揖道。

“少主您有所不知,这诗雨嫣老板娘,是林家的大小姐……”

“林家?哪个林家?”

“当今朝上一品大官刑部侍郎林中堂。”

“一、一品!”烽哥瞪大了眼,“刑部侍郎?你说那个娘们是林中堂的女儿?”

“是的少主,所以,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小的觉得硬碰硬不是明智的选择啊。”

“那么你这狗头到底想到了什么主意?”

“小的觉得,联系老爷,做庄开外围,给城中各大赌场放消息,到时候再派刀斧手去搞事情,这场比武招亲……他们休想和平解决,而且少主,铁定是能赚到不少钱的。”

管家和烽哥对视一眼,一同阴险地笑了起来。

“啪!”

又是一嘴巴子。

“少主您怎么又打我……小的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就是习惯了,不打你不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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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闺大院的白府之内,同样的挂着与庙会街市一样的明亮红灯笼。

下人和侍女们一同洗漱干净,列为两列,从白廊一直排到了正堂之外。

而在白石庭深处的,某一间只点着暗淡油灯的闺房之内,一位女子正将最后的口脂完成。

“今天就是最后的了,原谅为娘的无能,这个时代,对女子,实在是没有什么自己选择的余地。”

白夫人搭着女子的肩膀,看着铜镜里盛装的女儿,却忽然啼哭起来。

“娘,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泣呢。”女子抚摸着那只有点沧桑的手,用自己的脸蹭了蹭,“此后女儿便不能久在父母膝下了,还请娘和爹原谅女儿的不孝。”

“傻姑娘,哪有什么不孝的,你和白儿,都是我们的亲骨肉,亲宝贝啊。好了,别蹭了,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你啊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的漂亮。”

“娘亲真是过分呢,最后都不让女儿撒个娇。”女子微笑着,“小白呢?”

“已经和那位余姑娘一起去庙会了。”

“真好啊,好想再去一次上岭喝一碗热乎乎的扁食汤呢。”

“又不是不能回来了。”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啊。”

房门被侍女敲响了。

“不好意思夫人小姐,约定的时辰要到了,再拖下去恐怕有所不便。”

“好啦娘亲,没有时间了,做女儿的就要先走了。”白莲从木櫈之上站了起来,哗啦啦的是首饰清脆的响声,“对了娘,爹爹应该还睡着吧。”

“在房里睡得正安详呢,别看他那样,真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愿亲自见了,只想做个梦中人。”

“那样也挺好的。”白莲最后与白夫人抱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又轻声道,“只不过,梦醒了,梦中人还会在吗?”

白莲昂首阔步地走出了闺房。

“迎太妃子。”早早就立于闺房之外的佈士仁高声道。

“等了很久了吧。”

“诶,这太妃子是哪儿的话呀,小人能有幸在太妃子大人的闺房之外候着,是小人的福分啊。”佈士仁一副小人得道的模样。

“我是说,这一天,你等了很久了吧。”白莲看着佈士仁,“瓦解白府的这一天,从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最终目的了吧。”

“这……小人不明说。”佈士仁挤眉弄眼,“不过,女子,还是安安心心做好本职工作就行,无论是太妃子您还是白少爷都一样,您说是不是太妃子大人?”

在远隔数里之外的上琴桥上,我和白公子看着天上放飞的烟火。

“真美啊白公子。”

“是啊,真美啊。”

白公子忽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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