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在听到了卢轻月充满恨意的话之后,安南风差点被呛到了,这个转变怎么突然这么大?

“当时大家都只是对我进行言语上的排挤,但是他不一样,当时他正在接受无比严苛的训练,所以很多时候需要一个受气包。而他很聪明,选择了当时父辈最为弱小,以后在家族里的地位超越他的可能性连万分之一都没有的我。”

“他不会对你......”

“想什么呢,当时我只有八九岁,又瘦又矮像个傻小子,什么人会对八九岁的小女孩有想法?

他只是对我拳打脚踢,外加上进行言语上的侮辱,什么一辈子都不如他,他永远瞧不起我和我父亲这种人......

搞到后来最开始排挤的我的其他人都开始同情我,每次在他打完我之后都会过来帮我疗伤。”

“这也可以算是因祸得福了......他这样对你,大人不管的吗?”

“呵呵,当时他可以算是家族里的天之骄子了,连一些长他一辈的大人都要看他的脸色,欺负一个没背景没前途的小女孩又算是什么?所以我当时想的就尽是想小说里写的那种‘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莫欺少年穷’这种话。

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自己一定要变强,然后让他尝尝自己当年受欺负的滋味。”

“感觉就差一个未婚夫上门退婚,就可以写成小说了。”

“哈哈,哪来的什么未婚夫。所以当时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和他一样的道路,进到了特工培训班,想要在他最引以为豪的地方打败他。

只花了一年的时间,我就从号称无数天才都需要三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才能从中毕业的培训学校中毕业,然后取进修其他更为艰难的专业。但是在学习的过程中,我发现,激发自己的动力渐渐地从对他的恨意转变成其他的东西中去了......”

“那是什么?”

“好奇心,或者说是对于真相的追求,当然不像是科学家一样什么事都要知道原理,我只是想了解,事情发生的时候,在场的人们都在想什么,都在做什么......”

有的人生来好奇心就重,不管是什么都想知道答案,对他们来说,登山是为了能够了解到人站在山顶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傍晚林清紫在山顶上说的话,不知为何在安南风的耳边回响了起来,她是在暗喻卢轻月吗?

“这种冲动就像是与生俱来,只是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发现一样。一旦有了一次,它就会从骨子里冒出来,不断地占据着我的心。慢慢地,对于真相的追求,在我的心中大于了对现在的家族使命的服从,大于了我之前受到的所有教育。

正在我迷茫着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以向别人复仇为目的而继续自己的人生时,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那就是家族的天才少年,曾经一直欺负我,打骂我的那个人,在月牙殒命了。而且甚至连家族里权势最大的几位家长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

“整个家族就这样乱了套,在所有人都在为他的死而震惊的时候......突然家族里的族长又暴毙了,他的死状极其惨烈,据说看到的人都被吓吐了,在验了尸之后,就赶紧把他火化然后埋了。然后就连在家族中,都封锁了消息。”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的尸体就是我验的,肉沫你看过吗?”

“看过......”

“他的尸体就和那差不多,自那之后,和他同一辈的人的行动都十分奇怪,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地躲了起来,但是没有用,他们不管做什么,我的祖辈和父辈的人,每隔一个星期就会死一个人,直到负责管理家族的人几乎死完,只剩下一些原来的所谓的‘废人’接手了家族。”

“那这么说,你们家族不是完了吗,你是想要找到真凶然后复仇?”

“百足蜈蚣死而不僵,只要有人在坚持,再挺个一两百年不成问题。我对家族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他们只是像工具一样地利用着我,现在他们倒台得这么干脆我高兴都来不及,还谈什么为他们复仇。我在意的事只有,这件事的真相......”

“所以你来到了月牙调查......那你为什么会成为这里的学生呢?”

“我认为一切的起源,都是我那远房哥哥不知道在这里惹到了什么,导致他自己不明原因的死亡而开始的。

自从其他人接管了家族之后,月牙对于我们来说就成为了与禁地无异的地方,所有的接触,不管是商业或者是政治上的接触都被家族里的其他给强行切断了。他们越是这样做,我就越是觉得真相就潜藏在这里......

于是我背着他们,悄悄地来到了这里,假装成了一个学生开始调查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没想到还是被家族里的人给发现了,他们联系了当地的官员,把我囚禁在了这所学校,切断了我一切可能向外求助的手段,只允许我在学校里活动,就像是当初对待所谓的没有用的人一样,把我软禁在了这里。”

“那你以后不是会像你之前说的一样被限制,彻底失去自由。”

“要是以前的话,会,违反了家族的禁令这种事一辈子都不要想翻身。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急需人手,不管是人才也好,单纯去出蠢力也好,只要是个人他们都要,所以也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叫我在这里‘好好冷静,反省三年’。

切,鬼才听他们的。”

“那你又为什么进到故事部这种奇怪的社团呢?”

“某天,我在学校里呆着正感觉无聊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向我耳语道;‘我有办法帮你出去,只不过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然后我就答应了。”

“呵呵......”能说出这种话的,不用思考,安南风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了。

“那这么说,你这次能出来也是她帮的忙了?”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寄出的那封匿名信才让校长松口了?

“谁知道呢,不知道清紫姐有没有在后面出力,但是好不容易得到一次外出的机会,我可不想就这么放弃,周四的时候我看孔令方是怎么都不肯放我出去,怕被他的上级责罚,所以我做了一件特别冒险的事儿,模仿族长的笔记给他传了一封信,还盖上了自己模仿的章。”

“......”这么说,不光只有自己一个动了手脚?

“然后我就等了一年,终于迎来了今天的这个机会,好不容易来到事发地的附近,结果却被某人抓住了。”

“事发地,这里就是事发地吗?”听到卢轻月的话,安南风问道。

“不是这里......”卢轻月顿了顿。

“是这附近,线索是这么指示的......”

“线索,什么线索?”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卢轻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为什么?”

“我说的,到这里为止就足够了。我是从一个逃出来想要调查一个迷案真相的自封的侦探,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坏主意。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听到这里,不管是好奇心还是安全感,应该都已经得到满足了吧。”

两人走着走着,就已经走到了别墅前。现在已经是快五点了,天空中的黑暗正慢慢退去,朝阳慢慢地做好了从地平线升起的准备。

“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呢,你把你哥哥的名字告诉我,万一我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呢?”安南风几乎是明示地说道,因为同样是在月牙市发生,而且又是在三年前安南风所怀疑的时期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件.......直觉告诉安南风,这很可能和他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不,到此为止就足够了。”卢轻月转过了身来,死死地盯着安南风,绿色的眼瞳如同一团火焰一样燃烧着,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光芒。

“为什么,是你信不过我的能力吗,还是......”安南风有些着急,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与对方摊牌......

“这和你的能力什么的没有关系,你知道当我听到家族里的传信,让我在这里冷静几年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

“向脱离家族,或者向他们进行报复?”

“不,我什么都没想。来到这里之后,对于以后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想过。”卢轻月挺起了胸膛,好像是在说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自豪地向安南风说道。

“天才莫名的死亡、家族里的权高位重之人相继在重重的保护下暴毙,死状惨烈、在同时期月缩紧了自己的外交政策,军事、教育、外交、建设政策。

对于日的挑衅是一反常态的能忍就忍,所能见到的一切都在省钱,都在缩紧,就像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在打着颤为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止血一样......在月这种一切都会采取保密措施的国家,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人受到了严重的,非常难以掩盖的重伤,所以才......”

“没错,受到了用人的意志力都无法抵抗的重伤,闷葫芦才会叫出来......也就是说,我如果执意要调查这件事的真相,与触及这个人的伤口,触摸到整个月的逆鳞无异,是非常危险,甚至可以说与自杀无异的事。

要做这种事,就必须做好自己已经失去了未来的觉悟。你又如何,安南风先生,你能做出这种觉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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