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地走上了回家的路。回到了家里之后,见黑凤马上要走上二楼。

“等等。”安南风出声叫住了她。

“怎么了,安南风先生?”一回到只有两人相处的地方,她对自己的称呼就变回了疏远的安南风先生,而不是那声亲密的“哥哥”,怎么说呢,各方面都让人感到挺遗憾的......

“故事部的委托姑且不谈,你不会忘记了今天你在学校里的糟糕成绩了吧?”

“当然......没忘,我不是解释过吗,不是因为我不懂,只是......”好像被提起了自己的糗事一样,黑凤有些不好意思地再一次解释着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你的理科成绩已经成为了足以影响我们的任务的危险因素,所以......”安南风非常严肃地向黑凤说道:“所以等会儿你就别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了,到一楼来让我给你补补课好吗?”

“就这个吗?”

“当然了,下来吧,你又不用回去放书包。”书都在我的书包里呢......

“好的,谢谢‘哥哥’。”大概是因为处理的是学校的事,黑凤笑着称呼安南风为“哥哥”,然后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是你自己买的拖鞋吗?”看着黑凤脚上穿着的黑色夏日凉拖,安南风问道。

“当然了,我给你说了我自己出去买过东西,你还不信。还有你不要总是盯着我的脚看好吗,我发现自从我们见面之后,你的关注点不是我的声音就是我的脚,很变态欸......”黑凤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了相应的教科书,然后放到了餐桌上,自己也顺带着坐了下去。

“主要是看不到你的脸,不然我也不会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的。”

“那我还得庆幸一下了,幸亏你看不见我的脸,不然还不知道你会做什么呢......”

“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人吗?”

“很像......”

说着,两人就坐在桌子上,开始了针对理科的复习。

而另一边,在月牙市的某处,一处普通民宅的一栋房间里,海华銮正用手抚摸着一本盲文书籍,汲取着里面的内容,为了加强自己的记忆,:

“手法的练习必须要有一定的力度和频率,但在刚开始练习的时候,人们容易把注意力过度地放在力度和频率上,而导致忽视了手法的形态和内心的那种自然流畅的体验......这都是什么啊......”

读着读着因为自己的心烦意乱,海华銮就把书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着记忆中的位置,躺倒了床上。

“啊,故事部......吗?”想起了昨天凌心和熙儿带着自己去的,那个有些......不,非常奇怪的社团。

本来初中毕业之后,因为养父母的决定让自己去学习一门技术,好早日自立,把自己送去学习盲人按摩,所以自己之后应该就很难再与要继续学业的两位好友有着相同的话题和社交圈子了,本来以为她们的交情会就此慢慢地平淡下去......

没想到前几天,在她们刚刚开完学一天之后,就来自己家找到了自己,说是要给自己一个礼物,听这所学校的学长说这所学校有一个很特别的社团,可以帮助别人实现愿望,所以想和自己去试试,作为离别的礼物,三人友情的纪念,想要一个有意义的体验。

当时自己因为听到了他们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一时冲动之下就答应了。现在看来,还不如去试试找碟仙或者试试其他的什么灵异类的都市传说......那群人,太过于诡异了,尤其是他们的部长,回来之后据朋友们说,她们签字的纸还是羊皮纸,传说中的恶魔用来签署以灵魂为代价的契约时用的纸。

她现在倒是希望自己的愿望不要被实现还好一些,不被实现的话,顶多代表那群人只是喜欢玩神秘的中二病患者罢了。如果真的被实现了的话,林清紫口中“巨大到不可预测的代价”会是什么,自己可不希望因为一次纪念活动而摊上这种沉重的东西。

“华鸾,你出来一下!”正在思考着的她听到了门外父母的声音。

“好的,马上就来。”刚才因为突然有一个人到家里来找父母有事的样子,所以自己被赶进了房间里。

摸索着在入口处的导盲杖,慢慢地打开了房间,海华銮慢慢地走了出去。

“就是这个孩子了,您看看。”与往常不同,传入海华銮耳中的并不是养母充满了不满的语气,而是十分高兴,就像是中了奖一样的欢快语气。

这是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打算把我塞回去吗?还是说找到了另一家愿意收养我的人?出于平日对于养母的印象,海华銮只能这样想。

“这孩子啊,自从十五年前被我们捡回来,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唉,说来也是我没有能力,不然也不会这样......”

在听到了爸爸的感叹声之后,海华銮立即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知道,在这个家里,真正想着对自己好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养父了,当初养母因为弟弟的学费要自己放弃特殊高中时,爸爸为此和她吵了好大的一架。

曾经抱持过幻想,并且至今仍在坚持的人。海华銮如此评价自己的养父,自己是被他在靠近海边的一条路上捡回来的,只有一个包裹,和里面写着“家庭贫困,无力抚养。愿好心人能够收留这个孩子。”的纸条,还有一张很明显是在慌乱之中拉下的明信片,上面写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想到这是亲身父母为自己留下的唯一信息,又凑巧养父的姓氏也是海,所以就为自己起了海华銮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据他说,銮鸟还是一种很厉害的鸟类,和凤凰差不多,所以自己的名字也有“华丽的神鸟”这一层寓意。

在一开始捡到自己时,他们是一对还很年轻的夫妇,没有自己的孩子,据说是看自己不停地“哇哇”地哭着,感觉很可怜,就收养了自己。在自己一岁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自己被亲生父母遗弃的真正原因,自己是先天就失去了视力的人,在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凭借着暂时的怜悯,自己的童年还算是没有什么缺陷。

可是自从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为了给自己真正的孩子争取更多的资源,在廉价的怜悯过了之后,养母就开始各种排挤自己,而父亲知道这一切,却无能为力,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在自己的养女和儿子中进行选择......

这大概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真正出了什么大事的时候,他应该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真正的妻儿吧。如果他是一个大老板,或者很有钱的话,他应该会对自己很好,当然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在嫌弃现在家里的贫穷,只是想说明他现在处于一种有心无力的状态。

至少他想过要对自己好,这对自己来说就足够了。海华銮这样想道,自己对于现在的家庭并没有什么怨恨的感情,虽然说养母对自己不好,但是好歹把自己养大了,自己没有立场去恨她。自己想做的就只是尽快地独立出去,不想再看养母的脸色了。等以后有能力了说不定还可以帮忙负担一下弟弟的学费。

“就是这个孩子吗......”正处于回想中的她突然听到了这个声音,被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接着就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面前似乎是那个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并且用眼睛打量着自己。虽然并没有从视线之中感受到猥琐的感觉,但还是挺不舒服的。

面前的这个人穿着的是皮鞋,从他在自己家的瓷砖地板上踏步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的脚底并没有沾上什么泥,而自己家是市区和郊外的交界处,不管从哪里来都会带上很多的泥......

每次家里来客人,在客人走之后养母都会抱怨要重新打扫地板。这也就是说,他是坐车来的吗?

从说话的声音听来,应该是处于四十岁到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声音很是沉稳,慢条斯理的,也没有爸爸说话时的那种油腻感觉,应该对自己保养得比较好。

那么他很可能就是什么大公司的有钱人或者是什么地方的政府官员。这种人来这里找自己干什么呢,并且连养母都十分高兴的样子......一切都不言而喻......

“伯伯好。”请问你是什么照顾盲人的特殊组织来的,或者你是什么官员这种话,一定要先收住。

“你好,海华銮同学,是这样,我是一名负责月牙市特殊青少年相关情况的政府工作人员,来,我们去那边坐着谈吧。”

“好的。”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海华銮象征性地使用着自己的导盲杖,因为对于家里的环境实在太熟悉,同时家里人也注意注意自己,“基本”上不会故意拿出什么东西放在过道上来绊倒自己之类的。

“是这样的,现在有一项政策,就是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如果无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继续自己的学业的话,国家可以帮助你们免费继续学业,让你们学习到工作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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