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我这个外人也能够看出来,伊莎与亚尔托里乌斯殿下两人之间强有力的牵绊,以前的我还会因为那两人快要合为一体般的心灵相通而吃醋,在伊莎离去的现在...我只能努力摸消在伊莎身边的亚尔托里乌斯殿下的身影,努力地将只有伊莎的那一部分留存在心底的最深处。
那是我最为完美的初恋,同时,也是以死亡为隔绝的最为痛苦的离别。
那个尤尼克公爵三女,说亚尔托里乌斯杀死了伊莎,那种事情断然不可能!那可是,即便知道危险,也要追随亚尔托里乌斯背影的伊莎啊,那个亚尔托里乌斯,是让伊莎那般完美的女性倾心的男人,不可能做出那种背叛的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格瑞?从刚刚开始,你的脸色就...那个尤尼克公爵家的大小姐,对你说了什么不堪的话吗?]
夏洛洛,从幼时便陪伴在我身侧,一直暗恋着我的夏洛洛,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绝对的信赖,如若说,我如此信赖的夏洛洛会背叛我...
糟糕,只是想一想,就要哭出来了。
[格瑞!?]
[夏洛洛...你不会舍弃我的吧?]
现在我的半身,还残留着被火焰灼烧的痕迹,对于男人,尤其是士兵而言,这是征战沙场,保卫下自己重要之物的证明,但对于女性,只是可怖到无法直视的伤痕。
我的前任婚约者,在照料我时,看到我身上的伤痕,转身便跑出房间,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她拼命干呕的声音。
只有夏洛洛,在众多趁机想要登上公爵妃之位的女性中,只有夏洛洛,在看到我的伤痕之时,心痛到快要落泪,却又为我自豪而笑。
若是看到如此的夏洛洛还无视她的心意,那我便愧为男人。
[格瑞~你要是因为那个白痴大小姐的话语变得不相信我,小心我把你踹到雪中冰镇一下你的脑袋。]
夏洛洛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不,不是的!我当然相信夏洛洛...]
[那?]
[尤尼克公爵千金说...是亚尔托里乌斯殿下,背叛了伊莎,才致使伊莎她...在我看来,伊莎对亚尔托里乌斯殿下的信赖,如我对你的信赖一般牢不可破...]
这是不该说出口的话语,是绝对的谣言。
但是,如果是那样,一切便皆能说的通。
比如,在伊莎消失之前那欢快的模样,比如,伊莎特意去往士兵巡逻区外的原因,比如,伊莎没有带去任何一个护卫的理由。
如果是亚尔托里乌斯对伊莎提出外出邀请的话,这一切,便都能够说个明白。
[伊莎贝拉殿下她...一心一意,只看着亚尔托里乌斯殿下,亚尔托里乌斯殿下也是如此,他们两人可谓是最为完美的恋人的形态,即便是在伊莎已经离去的现在,我的脑海中也时常出现那两人相视欢笑的场景,那般幸福的爱恋,是我的憧憬...所以说呐~尤尼克公爵千金说的那些蠢话,你为什么要当真?]
因为疑惑。
既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有人会兴起那种谣言?
若是想要让圣凡蒂尼与西西里大公国交恶,现在就由尤尼克公爵千金这个白痴的素材,若是想要拉亚尔托里乌斯殿下下水,那也不该找已逝之人来帮忙。
战场之上,谣言之中往往存在着部分真相,又或者是为了掩盖真相的幌子。
更可怕的是,身为伊莎失踪的当事者之一的我明白,按照尤尼克公爵千金的说法,之前说不清楚的种种,都能够说通。
但是,缺少证据,缺少证人,缺少将这一切证实之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亚尔托利乌斯要这样做!?
不对,不对的,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我却认为那已经是真相!?
[格瑞!]
在思考越来混乱,呼吸越来越凝滞,夏洛洛将我从思考的泥泞中救出。
[夏,洛洛...]
呼吸,冷静,这里可是晚宴,你是来让你的舞伴羞愧的吗?给我打起精神啊,格瑞·卓根。
[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谁?]
并没有在意他人看待我的目光,夏洛洛注视着我,让我也注视着她。
[是夏洛洛你...]
[那么为什么格瑞还要一个人思考,一个人背负?]
松了一口气。
与初遇伊莎那时的我,已经不同了,即便我很愚钝,即便总是做错事,即便总是笨蛋一样钻牛角尖,现在也会有人陪在我的身边。
夏洛洛在女性与男性贵族之中都有着比我更为强大的人脉,那是夏洛洛的力量。
[夏洛洛,帮帮我。]
[是,这是当然,我的力量,正是为此而存在的。]
夏洛洛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