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京都四公子分崩离析,何俊材拜入李牧门下,其他三人颜面扫地,开始了长达一年打扫国子监茅房的工作。

京都四公子的名号被摘了,除何俊材外其他三个人得到新的称号:茅房三公子。

茅房三公子的父亲分别是吏部左侍郎陈鹏安,大理寺少卿张江波,尚书左丞周鑫宏。

张江波和周鑫宏是刘相一派,也就是倾向于大皇子一系的人,而陈鹏安是沈相一系的人。至于何俊材的父亲,官职稍低一些,从四品下的国子司业,大概相当于教育部副部长的样子,也是沈相一系。

这老几位刚刚发现自家儿子上去挑衅的时候就心惊肉跳,尤其是陈鹏安,恨不得想把自己那个平日里就自大到极点的儿子塞进他娘肚子里重新生一遍。眼瞅着他在上面作死,这几位又因为前排是勋贵和皇亲根本挤不过去,待到事情结束后他们忙不迭的走出人群跪在秦皇面前请罪。

眼下大殿里最开心的几个人就是李牧最亲近的人了。连刚刚心情郁闷的谭静雅也抛开了心事,笑逐颜开。

秦皇今天无疑是最高兴的人之一。

李牧回来已经让他免去了每天被皇后幽怨的盯着了,而这场国宴上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无比的惊喜。曾经非常疼爱李牧,可大秦第一熊孩子的名头总归不是什么好话,这让秦皇有时非常郁闷。但过了今天,有谁还敢说李牧是熊孩子?

可这老几位跪在面前的时候秦皇就有些火大了。

曾经因为李牧实在混账,张江波还因为李牧当初涂了李泰的公文弹劾过李泰教子不严,可看看你家那个号称未来‘国朝栋梁’的儿子干了点啥事?

妒贤忌才、强行比试、输了还耍个无赖,如果这些事情还属于能用年少无知年轻气盛盖过去的话,后面冲着李牧吼这件事必须拾掇之:谁给你一个国子监学子吼大秦当朝四品武官的资格了?

想起这茬事秦皇冷哼一声:“几位何罪之有?”

陈鹏安一头叩在地上:“臣等教子不严,请陛下责罚。”

陈侍郎倒是明白人,他这几个字把张江波和周鑫宏一起拉下水,又把事情定性成教子不严,可是比陈公子老辣多了。

秦皇点头:“教子不严?朕看尔等不是疏于管教,而是根本就没教吧?”

陈鹏安没敢说话,其他两人也噤若寒蝉。

秦皇一拍桌子怒道:“以文会友谈诗论词无可厚非,技不如人却又年轻气盛而求胜心切也还说得过去,可是谁教他当庭顶撞当朝伯爵,朝廷四品大员的?况且还是当着朕的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陈卿,说说看,是谁教他如此藐视朝廷的?”

秦皇缓了缓,继续沉声道:“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欲成方面圆而随其规矩,则万事之功形矣,而万物莫不有规矩。且大节无亏小节上则不妨,陈卿,说说看,你是没教他规矩还是没教他何谓大节?”

秦皇发这火明摆着秋后算账,当年陈鹏安可是把李泰搞了一鼻子灰。尤其后一句大小节的问题,熊孩子熊一点那是小节,你那犬子丢的可是大义!

这事儿要是定性成藐视朝廷,陈立岩就完了。

秦皇明摆着把这事儿一股脑堆在陈鹏安脑袋上,从头到尾他说的都是‘陈卿,说说看’,反而茅房三公子的周、张被摘出来了——这俩丢的是小节,还能抢救。

所以这种状况谁都没法替陈鹏安求情,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那个犬子这次祸闯大了,只是叩头:“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秦皇挥了挥手:“都起来吧。周卿、张卿,回去对令郎严加管教,年少可以轻狂,但年少不能目中无人。”

张江拨和周鑫宏慌忙谢恩,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秦皇接着道:“陈卿,念在你有功于朝堂,令郎又是初犯,着其面壁思过三月,国子监除名!”

这就是重拿轻放了。藐视朝堂属于大罪,从性质上来说这是挑战皇家的权威。毕竟……当着皇帝皇后满朝文武呵斥朝廷官员的白身,真以为皇帝老儿不敢剁了你?

虽然是国子监除名,这代表着陈立岩的政治前途真的完了,可比起被拖出去砍成十片八片好得多吧?

所以陈鹏安颤抖着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这章不是加更,是正更。特别感谢黃立杰9962君,本书第一个祝融,也感谢存档君,还有上铺的Paul君以及今天所有打赏和投月票的大大们……真的非常感谢呜呜呜呜呜,还欠32章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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