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先说在前面,这是发生在联邦成立之前的事情,并且不是我的记忆。
这些数据是“那个人”...或者你们统称的“母亲大人”在创造这具躯体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硬塞进来的。
所以,这不代表我个人的立场。
我不在乎情报军会如何看待这份记述,毕竟它并不属于我,今后更是与我无关。
我只是想在舍弃Aki这个名字之前,把这段或许可以称为“一切开端”的记忆保存下来。
那么要从哪里说起呢?
对了,就从那场宿命的邂逅开始吧。是不是觉得这很戏剧性?
很抱歉要让看到这份记述的人失望了。这不是小说,只是无聊透顶、毫无戏剧性可言的残酷现实。
当然,如果这反而能勾起你的兴趣,那就请继续读下去。当新世界来临后,再将这一切渲染上艺术色彩,作为优秀的电影素材流传给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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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ame Aki个人记述报告-甲-零壹】
A.D 2034.6.3,晚间2256
东洋列岛-东京-千代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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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雨下得很大,好像要把这座半毁的城市淹掉。
实际上说“已经淹掉了”更合适。基础设施在旷日持久的巷战中遭到破坏,加上地铁坍塌形成的地下河道,完全失去排水能力的城内已经算是洪涝灾害状态了。
拜其所赐,今晚的撤退行动雪上加霜。
统合财阀军将对东京境内发动扫荡的情报是前天就传来的,而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八次。
简直是疯了。六个月内派遣装甲部队不间断地清扫城内,只要认定与抵抗组织有关便会开炮歼灭。对这场战争来说,人道主义大概是和达姆弹的禁用条约一样,拿去哄骗国民之后就丢进垃圾桶的价值吧。
这样的城市,已经没有人能待得下去了。
大部分民众早就在首相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前撤出了城内,要么和仅剩不过千人的自卫队一起坐上了逃往大陆的难民船,要么在别的城市做了亡国奴。
还坚守在旧首都圈境内的,只剩下我们了。
而如今,最后的反抗火种也将要熄灭了...
“不要...不要...求你了...”
双手双脚被反绑的我听到了同伴的求饶。
她和我一样是前.高中女生。如今是【东京地下抵抗组织-重樱】的成员。
我们的撤退行动因为城市道路内涝而难以进行,早就考虑到这一点的敌扫荡部队利用两栖战车和气垫船直接突破了被水淹掉的防线。固守在据点——也是我们曾经学校的上百名抵抗组织成员都成了俘虏。
虽说是抵抗组织,不过面对如今列岛男性劳动力在战争中几乎丧失殆尽的现实,实际上也只能找到像我们这样的高中生、妇女甚至儿童来作为战力了。
“啊啊啊...好疼...停、停下来...求求你...”
同伴的叫声再度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和拍手般的声音。
我不敢回头,她在受怎样的折磨不是我现在有余力去关心的。
因为比起死亡,我更怕的是将要遭遇折磨的下一个人会是自己。
哪怕加入了抵抗组织,我们也只是高中生而已。动画里的情节不会在现实中出现,哪怕是在东洋列岛,面对巨大的战力差距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在全体被捕、失去获救希望的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自救了。
但是,只是高中生而已,又能做什么呢?就算几小时前的我也只是个负责后勤的懦弱女生罢了。我不会用枪,更没有杀人的勇气。自杀的话,我怕疼,而且...身体也会被敌人用来做什么吧。
平凡的生活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老实说我也搞不清楚。只记得从小就一直听到东亚和北美在进行全面贸易战争的新闻,议员们也一直在电视上争论本国的立场问题。而我的父母,自从首相上台开始就有不好的预感,一直在说着战争会爆发,在态度上逐渐开始倾向东亚的列岛一定会成为大国的祭品。
而那时的我还只会抱怨自己土到家的制服,只会去关心天台的围栏,甚至是为了偷偷定下来的打工而和家人吵架。
直到两年前,2032年7月7日,统合财阀全面入侵为止,一切都结束了。
自卫队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攻击完全是从背后袭来的。列岛从开战到全境沦陷,只用了不到三天。
统合财阀攻入东京的时候,我的家在一瞬间就没了,和父母与弟弟妹妹一起。因为我的天真和固执,我们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撤离城市。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东亚和北美的贸易战争和列岛有什么关系?
只是因为经济解体,重组后的新政体就要拿列岛开刀?
是在转移国内的矛盾吗?还是说,真的只是要向关键时刻“出卖”自己的列岛报复?
混账至极。大国间的纠纷,像幼儿园打架一样无礼。
连同俘获我们的敌人所做的一切,放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好像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杂碎...”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向看守着自己的敌人骂道。很显然他听懂了,并没有生气,反倒用胜者的蔑视目光看着我。
他向其他敌兵招招手,有几个人朝我走了过来。
想到他们对同伴做的事,我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将会如何了。
我放弃了抵抗,身体无力地瘫软下来。有人将我的头发提起,我被粗暴地丢在地上。
几个男性士兵开始做起令我作呕的事情。我的衣服被扒掉,被迫在他们面前赤身**。其中一人拿枪指着我,视线却和其他人一样的放肆。有人将我的学生证从衣服里拿走,照着念出我的名字:
“绯瞳春(Akame Haru)....”
我依然无力反抗,默默等待着厄运的到来。一直到那些人**露出的某种东西。
(我...应该现在就自杀吗...)
那些东西一步步朝我逼近时,我意识到这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干脆去死吧,至少不要活着体会屈辱。
于是,我奋力站起身,头朝着后面那人的枪口撞去。
“砰!”
枪声响起,炽热的鲜血泼洒在我的身上。
敌兵的头颅炸开了。
我开始听到连续的枪炮声和敌兵的叫喊。附近乱作一团,敌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直到最后一个包围着我的人将混杂着脑浆的血液溅在我身上,我才意识到——有人来救我们了。
可惜,面对浑身沾满肮脏血污的现实,我一点也感受不到生的喜悦,只能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枪声终于停了,四周再也听不到敌人的声音。却有同伴的哭泣和求救声响起。
“真像老套的电影呢,主角总是最后一刻才会登场。”
有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我抬头向那边看去,那人也正好看到了我。
是人。
或者说,比起那些毫无人性可言的敌兵更像是人。
虽然她也和我一样,浑身是血。
“原来还有活人嘛...虽然是个很不成样子的小鬼。”
“我...啊啊...”
“要哭吗?还是说已经被吓傻了?喂喂,我们的狙击手小哥就是看你快要被侵犯才忍不住提前动手的,要是救回去就傻掉了岂不是白费功夫?”
“我...我...”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脱下大衣披在我身上。
因为血的遮挡,我早就看不清她的长相了。但她的声音依旧印在我的脑海里,字字清晰:
“虽然很不想对东洋人这么说,但现在也是没办法...喂,小鬼,抬头好好看着我,我们是东亚解放军,你已经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