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并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和雏出城后站在一座山上观战。

他给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武圣本身就是属于队伍中保护大家下限的存在。万一齐军是在演戏的话他可以迅速斜**战场,靠着自己的技能把大家带出来。

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居然那么顺利,一切都按照他的套路:接战后刚刚形成有效抵抗左路杀到而右路有疑兵让齐军无心恋战,退却的路上再一次伏击让齐军肝胆俱裂。三国里多的是以少胜多的战例,李牧拿来活用还真的起到了奇效,可是他唯独没算准的就是自家这几个问题儿童。

虽然是大胜,但刺史府的气氛非常古怪。

李牧独自坐在大堂上捧着茶碗吸溜着,雏抿着嘴站在他身后想笑又不敢笑。边上的封柏中苦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堂下以谭静雅为首站着一群臊眉耷眼的女孩子。

良久,李牧放下茶碗,抬眼看了看神色各异的女孩们道:“十七令五十四斩有谁会背?”

谭静雅低着头不说话,林婉儿咳嗽一声道:“太……太长,没记住……”

陆幽幽举手:“背……背哪条?”

李牧沉着脸:“全部!”

陆幽幽一缩脖子:“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李牧一拍桌子:“很好,闻鼓不进,闻金不退,说说看你们昨天晚上出的什么幺蛾子!”

葵吓得直接飙泪了:“对……对不起!”

李牧拍了拍葵的脑袋:“没你的事儿,你自己也做不出那么大胆的事情。”

然后他脸色一沉指着林婉儿:“你!出城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追杀十里即可,你听哪去了?啊?如果不是封大哥追上你只怕你能追到凤池!”

林婉儿讪讪的说:“我……我忘记了……”

李牧接着指着顾晨晨:“你!让你击鼓以为疑兵!你倒好,三通鼓过后自己带着人杀进去了!”

顾晨晨吐了吐舌头:“因……因为看到齐军乱得像什么似得……”

“闭嘴!还有你!”李牧气冲冲的揪着蠢萝莉的耳朵:“你还敢跟我要个校尉!一夜下来你的士兵都找不到你人在哪!问了两圈才知道你居然独自跑上去和林婉儿汇合一起追杀了!胆子越来越大了你!”

南宫灵儿哭丧着脸:“疼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李牧放开南宫灵儿,对着陆幽幽就是一手刀砸在她脑袋上:“你!谁告诉你召唤师是要冲锋在前的!穿着这么一身拉风衣服骑着战象追击,真有你的哈,得亏敌方吓破了胆,不然回身一通箭雨你就挂了知道不?”

陆幽幽捂着脑袋泪汪汪的抬起头看着李牧:“何……何谓挂了?”

“……把脑袋剁下来挂在城头!”李牧最后看着谭静雅嗤笑:“最后,你!成天说我不着调,还有人比你不着调吗?啊?居然带着你的人迷路了!追杀能把自己追迷路,你也是天下独一份了!”

谭静雅低着头看不到脸,但雏惊奇的看到一向在少爷面前强势的谭大小姐耳朵都红了,而且居然一句话都不反驳。

李牧手指挨个点着这些问题儿童:“还好意思说闻金不止!金都敲烂了你们没一个人掉头的!”

众女大惭,均低下头,唯独林婉儿还在兀自嘴硬的解释:“没……没听到……”

虽然是主将训斥部将的场面,但在封柏中眼里这完全是一副家主训斥妻妾的样子,他面色古怪的咳嗽了一声:“那个……小公爷,昨……昨夜也算是大胜,而且战场上形式千变万化,临机决断也没错,毕竟杀敌三千俘虏三千也是诸位姑娘作战勇猛所致,所……所以就算了吧?”

李牧顺手掐着南宫灵儿的小脸对封柏中苦笑道:“别人姑且不说,这笨蛋她父亲南宫将军把她交给我照顾,谁知道一晃就跑来交州了,昨天半晚上找不到她我心都快凉了……还有这些白痴,这次出学院是我带队,好歹要把她们全须全尾的带回去,杀敌什么的机会总会有,可命只有一条啊!”

这就是李牧生气的原因。

建功立业也好,沙场杀敌也好,这些姑且都是军人做的事情。虽然这些家伙比普通军人强得多,但还就是那句话,个人的能力在大军中起到的作用真的不是很大,哪怕是昨天葵一发大火球丢进密集的齐军中瞬间就炸死炸伤几十个,但几十个人在万军丛中真的不起眼。

也所以,即便李牧挨个训了半天,可女孩子们没一个有怨气的,因为李牧是真的担心她们的安危。

最后,李牧发完了火指着这帮问题儿童道:“去,都给我回屋反省去!把十七令五十四斩抄一百遍!今天晚上抄不完平方,再抄不完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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