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密林乡间的小径上,大地仿佛诉说着太阳在落山前留恋于世间的那股温暖。一段喧闹与呵斥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那两个小鬼跑哪去了?”兵士打扮的人拎着一个牧羊人吼道,“刚刚他们还在这里,你肯定知道的,别想忽悠我们!”

“什……什么小孩?我不知道啊……”牧羊人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哼!你这愚蠢的家伙,我看你真是瞎了眼!”兵士一把就把牧羊人甩到了路边。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兵士们之中走了出来,打量着羊倌说到:“我看也快要晚上了,要不?你就用你的羊给我们兄弟几个改善下伙食吧?”

兵刃的寒光早已让羊倌惊恐不已,没等他张开嘴,兵士们早就把他的羊哄抢一空。“好了,兄弟们,找个地方扎营吧,明天再去找那两个该死的小鬼。”说罢,军官带着兵士们扬长而去……

那些士兵走了以后,路旁的草丛似乎有些动静。

“哥哥,放开我!”一个看上去衣着还算得体的孩子从后面的草丛里站了起来,“为什么……”

“阿尔巴(Alba)哟,你还是一样的不开窍啊。”另一个较为健硕的孩子一边从容的走出来,一边嘲讽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听我的话,早点跟我走,现在会有这些事吗?”

说罢,哥哥一把拉起弟弟的手。“赶紧走吧,要是再被那帮人缠上了就麻烦了。”

“您没事吧?”阿尔巴挣脱了哥哥,走向了惊魂未定的羊倌。“没事了,请不用担心了。”牧羊人冷静下来后,站了起来,问道:“你们的父母呢?那群士兵为什么要追你们?”

“又开始了……”哥哥小声嘀咕着。

“我叫阿尔巴,那位是我哥哥艾尔克(Elke),我们现在遇到了些麻烦……”阿尔巴微笑着挠头说道。

“够了吧,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过夜了,马上就要天黑了。”艾尔克打断了弟弟的话,“你如果想拿自己喂野兽的话,还得先经过我这个哥哥的同意吧?”

“要不……孩子们,来我家吧?”羊倌低声说道。

“哈?”艾尔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你该不会被吓傻了吧?怎么看你都没有理由收留我们这两个可疑的小屁孩吧?”

“哥哥!人家好心好意,你怎么能这样呢!”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是‘好心好意’呢?”

“这……”阿尔巴稍加思索,补充道,“可是咱们不是也没地方过夜了吗?”

艾尔克用手摸了会下巴,自言自语了起来,“好像阿尔巴说的也是……这种鬼地方,晚上出没的野兽应该会比想象的多……”

“哥哥!”阿尔巴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一晚!就一晚哦!住过今晚我们就走行了吧?”艾尔克的脸上微微涨红,“不过相对的,你要答应我,以后要好好听哥哥的话。”

不一会儿,三人在夕阳的余晖下,走向视野远方的一座茅屋。一路上,刚刚还不停说教弟弟的艾尔克显得有些沉默寡言,而弟弟阿尔巴则是和羊倌嘘寒问暖。

原来这个牧羊人也是个悲惨的人,这个中年人仍然生活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阴影中,他曾有两个儿子,一个丧命于野兽之口,另一个则被兵痞虐杀。

“所以他刚才就算舍命也不愿说出我们的位置吧……”艾尔克这样想道,“不过也就今晚,还是得提防一下,万一是大伯那家伙派来的奸细可就完了。”

用过一顿并不能果腹的晚餐后,羊倌把兄弟两安顿在了一个房间里。疲倦不堪的阿尔巴很快进入了梦乡,哥哥艾尔克却难以入睡。脑子里都是父亲被突然闯入的兵士刺杀的画面……“可恶!”他忍不住叫了起来,“父亲啊,你为何和阿尔巴一样的愚蠢!”

辗转反侧了一会后,艾尔克终于抵挡不住倦意,昏睡了过去。也许……只有在那有着微暖的梦里,这位少年才能得到些许的放松。

“哥哥!快起来!”

“啊!”艾尔克突然从床上坐起,冷汗布满了他的面颊,“怎么了?”

“哈?早上好啊,怎么了哥哥?”阿尔巴一脸茫然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哥哥。

“没事……”艾尔克揉了揉眼睛,回头对阿尔巴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孩子们,不好了……”牧羊人跑了进屋,“快点躲起来吧,他们又要来了!”

艾尔克沉默了一会,拉起弟弟的手低声说,“咱们从后面的窗子跳出去,边上有片树林,穿过去就是一座山,咱们进山里和他们周旋。”

“可是……”阿尔巴好像想说些什么。

“别废话了,快走!”两人从窗子跳了出去。

艾尔克头都没扭就拉着弟弟狂奔,阿尔巴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曾经收留了他们一夜的小茅屋,便跟着哥哥进树林了。两人按照艾尔克的计划上了山,虽然已经是逃亡的第二天,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还是给了兄弟俩无穷的力量。两人到了山腰后,见追兵没来便准备休息一会。这时,一股黑烟慢慢窜上了天际。

“哥哥快看!”阿尔巴指着山下,“那不是好心叔叔的家么?”

茅屋燃起了熊熊大火,兄弟二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位牧羊人的音容笑貌……坐在石头上的艾尔克抱住了脑袋,阿尔巴则双脚瘫软,跪在了地上。山中那份久违的寂静,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被这对落难兄弟打破……

山下,昨天追杀艾尔克和阿尔巴的那队兵士散漫地行进在乡间的小路上。

“可恶!又让那两个臭小鬼跑了。”军官模样的人抱怨道,“不过那个山岭可是出了名的死亡地带,咱们继续封锁着那座山,那两个臭小子早晚死在山里。”

“那我们要封锁几天呢?哈里斯(Harris)大人?”兵士问道。

话音刚落,另一个兵士狠狠地踹了前面问话的兵士一脚,大吼道:“蠢货!是国王陛下!懂吗?是国王陛下!”

“够了!这次我可是秘密出宫来亲手宰了这两个小杂种的。”哈里斯气呼呼地说,突然话锋一转,“所以,目前来说,还是称呼我为‘哈里斯大人’比较合适。”

哈里斯转头对兵士们继续说道:“那么……三天,咱们只要封锁三天那两个小兔崽子准得出山,如果不出来……那就是永远也出不来了!哈哈哈……”

“是,大人!”兵士们开始行动,封锁了这个山岭。

山上,阿尔巴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艾尔克身后。阿尔巴已经快到他的极限了,他停下脚步“哥,我饿了……”

艾尔克用“溺爱”的眼神望着弟弟,“真是没办法,在前面那个洞里等我一下,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食用的东西。”

艾尔克小时候很调皮,不讨大人喜欢,故被长辈们放养着,在其他人看来,他这种“野孩子”的形象和他的身份并不相符。不过他良好的动手能力和生存技能却在这时救了他们兄弟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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