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了那一点子的指望外,另外他的那句话却也让我有些莫名的伤感...

毕竟曾几何时,那个村外野店的新任小老板娘嫁人之时,她的青梅竹马也曾这般的,想着好歹见她一面...

那一夜,一如数年前的月凉如水,星寒惊梦;一如数年前的追风逐电,一骑绝尘...

不同的只是在于,我所骑的不再是那匹号称“追风白”的白驴,而是一千两银子一匹,却连个名号也没有的白马;我所为的,也不再是杀了要娶她的男人而后快,我只是想要再见她一面而已...

就当我骑着千金一匹的白马,携着万夫不敌的剑气,一路狂奔回到我长大的那个小村庄,刚至村口,远远的就能瞧见那家我所熟悉的小酒店外灯笼高挂,红影摇曳,待到走近几分,还能听见丝竹管弦,吹拉弹唱,一派的喜气洋洋,温暖祥和...

那样的气氛,那样的场合,让彼时血染一身,杀气未退的我,有些不敢靠近...

勒马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幸好,村子不大,酒店老板娘的人缘甚好,但凡村中人家,大都前去她家道贺吃喜酒,因此像我这般骑着高头大马,染着满身血腥,这样愣愣的杵在道中央,居然也未被人察觉...忽的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头,我却没有半点的吃惊,甚至连头也未回,因为我能感觉的出来,来者何人...

“天哥我当是什么事情,任务执行到了一半,你这嗜杀如命的小子居然得了不知哪里来的飞鸽传书,便即什么也丢下了,却原来如此!”身后那个总也有些轻佻浮浪的声音,这般的说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有这般的记挂。”

我默然无语,也不知该要说什么才好。

彼时远处的唢呐三弦已经停歇,依稀书能听到一个破锣嗓子,高声喊着“一拜天地...”

这双本来可以夜中视物,看清发丝一般细小暗器的眼眸竟是一时有些模糊,朦胧间,似乎都能看到两个身穿吉服,披红挂彩的身影对着这个天地,齐齐下跪,其中那个男子的身影甚至还有些腿脚不利索...

“既然都到这里了,难道不去见上一面吗?”身后的那人,依稀还在笑,搭在我肩上的手再又轻轻拍了拍,而后这样的问道。

“见又如何...这样一身的血腥,没得去添晦气的!不如不见了吧!”我抿着嘴角又看了片刻,这才应答,却又忍不住喃喃重复着最后一句话,“不如不见了...”

说着我提缰勒马,缓缓转身,却是从另外一边,垂首而行,不管是远处的酒店,还是对他,我都没有再看一眼。

路过他身边时,依旧听到他不正经的笑:“一身血腥,又有什么晦气的?反正新郎穿的岂非也是红色?”

木着一张脸,我没有理这厮的胡言乱语,径直前行离开,身后马蹄声哒哒,他自是跟了上来,然后却又说了一句更不正经的...

“哦,对了,天哥我忘了,新娘的吉服也该是红的才对!那么小路你究竟...”彼时也是满身猩红的他再又这样笑道。

铮然的一声剑出鞘,他才没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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