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风沙,只要偶尔掠过大地,就像是掀起一阵沙尘暴似的。

烈日也灼灼。

身形孱弱的少年,已经分不出身上是哪里疼痛了。

好像伤口太多,都一起发出呻#吟。

这是七月想不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关于所谓的过去和记忆。

像是一片空白。

搜寻不到一点踪迹。

但是有一件在意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柳窕。

那就是心中缺了一块,好像是失去了什么的心情,让他想要去寻找什么不明所以的东西。

一片混乱。

看着地图。

上头标记了大大小小的数十个栖息地。

好像是专门为新进入废土的人们提供一个暂供歇脚的地方。

吃了几片压缩饼干,没有丝毫味道。

喝了几口水的七月,沿着地图标注的方向,往最近的栖息地长驱直入。

很难想像,这样少年人的脚步,支撑着他,走过了大概半日的路程。

而眼前。

出现了一排石头房。

有零零散散的幕布,在空中飞舞。

但是好像根本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安安静静,除了沙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七月看了看地图。

自己面前应该就是距离最近的栖息地。

但是……好像并没有人生活在这里,到处都是破败荒凉的迹象。

甚至石头房里,连门都没有一张,蜘蛛网和沙虫们密布了许多的房间。

在空地上,有些许的破烂陶罐躺在地上。

“好像应该先看看有没有水。”

七月做出了这个判断。

虽然水壶里的水还剩大半,但是未雨绸缪应该是没错的。

发现了被石头房环绕的一口井。

上头的拉绳以及木桶都有些蛛网的痕迹,看起来的确很久无人问津了。

难道都死完了吗?

很奇怪的,七月冒出了这么个念头,大概是因为这里给自己一股熟悉的感觉。

来到井的旁边,七月想了想,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朝着井里头扔下去。

良久。

“咚……”

石头入水的声响。

看起来并不是因为弹尽粮绝这里的人迁徙走了,那么是因为什么呢?

七月不知道,只是把水打满。

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

再看看地图,计算着距离。

有些疲惫的少年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在启辰。

注意到自己行囊里的食物,还残留大概能够自己省吃俭用三天。

所以保存体力是最关键的。

因为地图上下一个栖息地有足足半天的距离。

那么……该在哪里进行休息呢?

七月找到了一个还算干净,也仅仅只是因为地上有一层细细擦拭就会赶紧许多的木席而已的石头房。

也找到了一把放置了许久,都有些锈迹斑斑的短匕首。

在那里,少年将地图和水壶以及短匕首放在了离自己相当近的地方,然后躺在地上。

随着夜幕的降临。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吃过苦,也没有享受过的缘故。

七月觉得独处起来有种久违的安心。

虽然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浓浓的月色。

闭上眼睛,进行浅浅的呼吸准备入眠。

只是为什么在入睡的时候,自己总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呢?

不如说是……想要张开双臂拥抱什么的动作。

这样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曾经失去过什么吗?

七月得不出答案,只是在安心之后患得患失的感受之中,浅浅的睡过去,身子弓的像一只虾米。

不知道睡了多久。

黑夜中的少年,猝然睁开了眼睛。

“地面……在震动。”

他这样喃喃自语。

——

“血姐!请慢一点!这么晚开这么快很危险啊!”

在夜晚的月色下,荒漠上发出了轰隆隆老式机车的声响,充斥着廉价与久经失修的味道。

一辆三蹦子机车从远方呼啸而来。

坐在前座,带着头盔,看不出面目,但是却穿着红色夹克,露出窈窕曲线,看起来是一个女性的司机正在操控车头疾驰着。

坐在旁边位置上带着目镜的年轻男人则是夸张的大喊大叫,双手不由自主的扶住了把手,生怕被这个女人一个急转弯甩出去。

“胆子太小了诶,话说,夜班就要有夜班的激情啊,这么胆小怎么为孤海墓地效力呢?”

听到女人透过头盔说出这句话。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依旧神情紧张着。

“完全不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好吗!血姐你看看整个孤海墓地还有谁敢跟您出夜班执勤,话说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划拳输掉了啊喂!!”

惨叫声和发动机的声音一路狂飙。

而让这个被称为血姐的女人感到的兴奋的就是这种风沙铺面的感觉。

对她来说。

速度,夜色,晚风,和狂沙。

真是最美妙的东西了。

简直……快要高#潮了呢。

在副驾驶的男人快要失去意识吐出来的时候。

三蹦子却停住了。

男人努力的喘气,呼吸着,享受着久违的平静。

“嘛……结束了吗?”

男人睁开眼,正好看到了女人离开主驾驶的动作。

望去,面前并不是自己多么熟悉的地方。

而是一片空寂的石头屋。

这个地方是……

“血姐,这里……”

“嘘,别说话,有人来过。”

刚想说什么。

女人却不回头的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头苍青色的长发,看起来有种失去水分的感觉。

对自己做出噤声的动作。

女人停下来,在井边蹲下身来。

看到了还没被风沙掩盖的脚印。

而离这个女人大概有五十步之遥的一间没有门的石头屋里。

靠在角落的少年,握住了在这些石头屋里翻箱倒柜找到的一把匕首。

目光凛冽,没有畏惧。

只是相当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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