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少女奴隶是奴隶商人买的，奴隶商人又卖掉了，这和国王没有任何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农场主收来的钱，实际上就是国王收的钱。稍微加一点价格再从奴隶商人那边把奴隶买回来，实际上的花费非常少——但在账面上，这是收购奴隶的成本，也是魔导武装的成本。”
这也不是军方当了冤大头的意思，总之会多花很多的钱吧。
“而且这样的话，就没有一分钱流向其它国家，任何追踪黄金渠道的情报贩子都会失败。因为你创造了一个闭环，你的钱左手进右手出，根本就没有流向外界。”
而黑夜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相信诺兰根本就是用奴隶来制作的魔导器。附庸国只有奴隶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由诺兰控制着全部，一点情报都不会流出去。
“只有你一手操控着整个闭环，军方，教会与商会才会一点情报都没得到；而只有你的魔导器是采用‘奴隶’为原料来制作的，你才能够一手操控整个闭环。”
黑夜得到了太多无用的信息，诺兰清理证据也做得非常好。黑夜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让诺兰的雇佣军们清理了农场下方的实验机构。
但是，只有血腥味是去除不掉的。不，也许血腥味还能够使用某种东西来掩盖，但血迹是光用魔法没办法清除的。
“我在那里找到了很多的血渍，那是你犯下的暴行，针对人类种族的暴行。”黑夜认真地宣告道：“我会审判你。”
“审判我？”诺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往自己的座位上一靠：“你真的觉得我会等着你杀死我？我的身后有的是预备部队，早就在后面待着了。”
黑夜的报告他有看过，是一位非常凶恶的罪犯，将皇子重伤了之后逃逸，最后皇子伤重不治，于数日后身亡了。他抢来了星寒雪，然后逃离了边境国，至少官方文件上是这样写的。
“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配跟我们谈道德？”
瞳瑶似乎是星寒雪的妹妹吧？难道说是瞳瑶和黑夜走在一起，然后让自己登上王位？这倒是不错的推论，只要旁边的星寒雪没有自如地站在那里的话。
“所谓的姐妹，就是这样的东西呀~？”黑夜露出了坏笑：“那种传言是不存在的哟，并没有人在追捕我，星寒雪也是很开心地就跟我走了。无论我做了什么，这都不是你杀害孩子的理由。”
用血肉制成魔导器，这是绝对不可以做的邪恶之事。
“林洛虎将军，这样也没问题吗？即使知道了真相，你还是要站在对面吗？”
“边境国居然已经由你接管了……这件事令我非常惊讶，就算我上报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吧。不过请恕我拒绝，就算是死，我依然会支持诺兰。”
“为什么？”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早就已经失去了人性。”林洛虎叹了口气：“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保留后方之人的人性，让邪恶之事在我们的这一代终结。为了不让灾难祸及下一代，减少牺牲是必要的。”
现在的人类，已经不能够让一丝一毫的效率溜走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魔物在进化，而人类的技术却还是停留在五十年前，魔法和近战部队的教范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敌人在变强，而自己却没有办法变强，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不会在这里停下，至少要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行。”
“喂喂！”诺兰一脸黑线的提醒林洛虎：“我们还没输，我还有的是部队呢！”
“就算是你的部队，难道能打得过边境国的卫队？”林洛虎耸了耸肩：“那个黑夜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边境国的幕后黑手，他一定是赢了所有人，才把这些女人搞到手的。”
明明是罪犯，却拥有着比正规军更加强大的实力，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一点。
“什么嘛？能够理解啊？”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的反派，不是会叫嚣着：“我们不会输的！”一边冲上来吗？
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愚蠢的人，也幸亏如此，自己还有着相应的谈判空间。黑夜寄希望于不流血的谈判，是因为一旦发生暴力事件，他就必须要将所有人杀害。
血已经流得太多了，要是这样一直杀下去的话，到底何时是个头啊？
“既然能够理解的吧，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的提案呢？放弃这个魔导装置，然后把这一切恢复原状。”
“怎么可能放弃啊！”林洛虎上将大声喊道，这些领主是死是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但这个魔导装置则不同：“二十年以来的第一个希望，你是说我应该直接放弃掉吗？”
“正是如此！”黑夜大声地喊道：“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继续当一个人类！”
“我早就已经没有人性了。”林洛虎露出了悲伤的神情：“现在的我只想要胜利，就只是这样而已。”
一切都是为了胜利，一切都是为了拯救生命。
这是军方的大义，无论谁都没有办法反驳，魔导器能够大量地减少伤亡。
这些孩子是很可怜，但现在人类的选择并不是很多，哪怕自己最后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烈焰炙烤也无所谓。
“被牺牲的人也许的确物尽其用了，从纯粹的理性观点来说。”黑夜耸了耸肩：“那么你呢？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你想对你的下属怎么说？说你们使用的东西，实际上是由孩子生命制作的魔导装置完成的？”
“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们。”
“可他们会知道的，无论你的保护措施是多么的严密，他们都会知道的。就算我不说，也会有知情者最终良心发现，告诉他们实情。”
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纯的效率论，重要的是人心啊。总有一天别人会知道真相的，到那个时候，原本认为自己是在守护生命的军人，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使用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