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克特铁青着脸走上主讲台,颤颤巍巍的从别左院长手中接过考卷,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找到些蛛丝马迹,如果找不到那他接下来将再也无法在学院中抬起头。

哪怕让银蕾被学院开除也在所不辞,因为相比与对银蕾的爱意,他更珍惜自己与自己家族的羽毛。

费克特先是看了银蕾的答卷。

银蕾的作答工整而又规范,逻辑清晰,循序渐进的将试卷中用来刁难考生的问题一一作答,最后能用最短最快的方法解决问题,想必就连完美主义者也挑不出丝毫毛病。

给人的感觉是——哦,原来还可以这样。

看完银蕾的试卷后,费克特闭上眼睛。

不愧是自己仰慕的女孩,果然不同凡响。

随后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张开了汤文予的试卷。

或许接下来看到的会是一模一样的答案吧,因为他们作弊了。

他不愿相信汤文予有那种实力,于是将汤文予作弊这种臆想出来的事当成了现实。

可现实很残酷。

这是汤文予的答案吗?

费克特咽了咽口水。

他努力想找到汤文予与银蕾之间作答的题目是否有共同之处,可除了他们字迹同样工整甚至是美观以外,就再无共同之处了。

汤文予的作答充满了跳跃式思维,将一个问题引导了另一个问题,又将那个问题归于到本质,虽然解决方案不可谓不漫长,但却能将问题的根源解决。

他的作答不属于这个世纪,这个世纪的人就算想破头皮也无法想到像他那样别具心裁的解决方案,甚至拿到现代,也足以称之为完美。

还有魔法理论知识,他提出的理论在这个世界前所未有,他提出了数学模型。

给人的感觉是——什么?竟然还能这样!?

如果把那些问题比作生病,银蕾就像西药,见效快却不一定治本、汤文予则像中药,见效慢但能根除最根本的问题。

各有利弊但都很有道理、

费克特冒着冷汗,此时就算他心里有上千万个不愿意,也必须接受残酷的现实了,那就是汤文予是一个丝毫不逊于银蕾的天才。

不行。

费克特甩了甩头,他必须找到蛛丝马迹。

忽然,他扫到了经济考试的一道题目:你如何看待奴隶制问题。

汤文予与银蕾给出的答案是相同的,他们都否定了奴隶制经济。

这不就是吗?雷同的答案,而且他们都提到了“贫富差距”、“小农崩溃”、“扩张饱和”……等一系列相同的字眼。

可是,明明答案相似,可为什么汤文予的被扣了全分,而银蕾则是满分?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赌一把。

蒙德此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最不愿希望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尊敬的别左院长。”费克特彬彬有礼的说,“在这道‘如何看待奴隶制经济’这一问题上,他们回答的出奇的相似。蒙德老师一定也是发现了他们有作弊之嫌,才扣除了汤文予的分数。对吧?蒙德老师。”

蒙德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

“除此之外呢?还有雷同的答案吗?”别左院长问。

“这……”费克特很想在说些什么,可除此之外,他们真的就再无相似之处,费克特咬了咬牙,“没有了。”

“那你觉得,如果只有一个问题回答的相似,那他们能称之为作弊吗?”别左院长将经济考试的试卷拿在手中,仔细审视着他们的作答,“况且,如果你说他们的作答是相同的,那为什么最后只有汤文予被扣了分?蒙德你能解释一下吗?”

“是的,虽然乍看确实是相似的答案。”蒙德此刻只要硬着头皮上了,“但是事实上,汤提出的问题并没有给出解决方案,而银蕾则给出了解决方案,因此我扣除了汤的分数。”

蒙德只希望此刻别左院长别在看其他问题,因为愣是再蠢的人看了那张试卷也能明白,他就是在有意刁难汤文予。

他扪心自问,如果作答这张试卷的人不是汤文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出一百分,假如汤文予多了那五十分,他将毫无疑问成为这所学院一年级生的第二名。

他完了。

蒙德低着头不敢看别左院长。

“蒙德。”别左院长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深爱着学院里的每一个人,你们都是王国的孩子,但我不能有失偏颇。”

“我知道。”他明白院长的意思,他给自己留了一些面子。

尽管不情愿,但他明天还是会主动递交辞去德尔贝卢学院经济讲师这一职业,体面的离开这所学院,身为曾经王国最负盛名的财务官,这种觉悟他还是有的。

不过在那之前,他现在必须弥补自己的过失。

他接过那张试卷,修改分数后缓缓走到主讲台的位置,先是冲汤文予的方向鞠了一躬,随后大声说,“汤同学,我为之前对你的不公正而道歉,现在托别左院长的福,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由我宣读你的成绩。汤.文予。实战成绩一百分。魔法理论知识考试一百分。政治考试一百分。经济考试一百分。军队指挥考试笔试成绩五十分。沙棋推演考试零分。总计四百五十分。位列一年级第二名。”

所有目光再度汇集在汤文予身上。

四百五十分,足足比第三名高了二十多分,比第一名银蕾也仅仅少了四十九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二名。

而至于费克特,已经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了,或许以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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