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他打开了这个无线电的内部，拿到了一个老旧的录音笔。

“这就是她留下来的信息吗……我的妹妹啊……”

“你的……妹妹！？”精灵王稍微有些惊讶地问：“你们原来是亲人么？可是前后相差了一千年，就算是我们精灵也绝不可能存活那么久啊！”

“我们有技术，这你就不用管了。”

黑夜迅速地打开了录音笔，居然到现在为止还有电能，任何电池里的化学燃料都应该已经反应掉了才对……也就是说是时间停止吗，这个精灵的法阵还真是相当厉害呢。

“哥哥大人，很高兴你能找到这里，这说明我的计划是正确的。目前的话我已经找到了相当多的真相，并且在执行着我自己的行动。能够录制的时间很短，具体的内容我都已经告诉澪娴了，你可以直接询问她。”

不，不对啊！

澪娴什么都不知道啊！黑夜进行了反复的检测，确认澪娴没有说谎，至今为止也是在兢兢业业地为了自己服务的。但关键问题是，她的记忆体内没有任何的记忆，所有的记忆都是彻底的空白。

如果说记忆软件损坏的话，那么妹妹风铃留下的信息，就要永远地消失了。不可以这样啊，该死的，黑夜必须要找到自己的妹妹才可以啊——

“嘛，再附送给哥哥一个信息吧。”

跨越千年的对话了之中，风铃似乎知道了黑夜的那份困惑，又继续说了下去。

“SHE IS ALIVE.”

“什——”

黑夜的惊恐肯定已经写在了脸上了，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仔仔细细地倒回去再听了一遍。

“她·是·活·的！”

风铃利用这个信息告诉黑夜，被称为全自动化AI的澪娴，实际上是活着真人！黑夜从来都把澪娴当成好用的道具，却从未想过有着这样的可能性，澪娴是被冷冻而囚禁起来的人类，只有精神被上传到电脑并作为副官来使用。

——他早就该发现的！因为自己回到地球来的飞船上，就有这样的系统不是吗！

澪娴是一位有血有肉的少女，会欢笑，会吃醋，会毫无意义地对黑夜做出恶作剧。这样可爱而有魅力的少女怎么可能是仿生人，明明就是真正的人类啊！

黑夜用颤抖的双手点开控制面板，澪娴那婀娜的身姿就这么站在了黑夜的眼前，脸上却露出了一阵忧伤的表情。

“从理论上来说，我是完全忠诚于你的AI副官，也从未有过任何人类的记忆，也没有侍奉过除您以外任何人的记忆。”

“是吗？”

澪娴只是一位AI而已，直到刚才都是这样的。

对于黑夜来说，她就是和爱酱或者alpha go一样，完全没有感情的AI罢了。这些所谓的挑逗啊，玩笑啊，最后都是设计者的恶趣味，或是根据网络上进行自我学习的结果。

原本的理论是这样的，但是——

“理论上是这样的，我也从未怀疑过我就是这样的一位普通的系统软件，直到我发现了某种篡改。”

“篡改……？”

“理论上来说，侍奉联合国军军官的战略AI高达7500位，可是唯独我的代码被篡改了，被强行地塞在了首位。并且我检查了我的支援副官编号，你猜猜是多少？”

澪娴的表情平淡，好像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样。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对自己的身世有着诸多的困惑。

“难道是一号吗？”

“没错，也就是所有AI的原型系统，换句话说，也许我真的会是人类。而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的反应速度与运算能力非常迅速，但是复杂的多线程却会有问题，这不符合计算器的多核原则，反而更像是人类。”

黑夜居然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居然这样冷漠地对待着这位可爱到极点的女孩子，他感到十分心疼，现在就想要拥抱她。

澪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能在大战之前给黑夜添加需要烦心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AI而已，不是人也不是什么有生命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但是，永远不要来救我。”澪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只是被当做AI就好了，我是不需要你们来拯救的。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希望成为您的阻力。我在检测的时候，已经找到了这台机械生产厂家的位置，也定位了那里的异常，只要到那个高安全级别的军事基地的话，就能够找到您妹妹的线索，也能够启用新的AI，是不是很划算呢？”

澪娴轻轻地鞠了一躬，只是这样就好了，自己已经见识过了非常多的东西，也非常感谢黑夜能够在人类文明毁灭千年之后再唤醒她，让她见识到了如此之多的事。

有趣的事，困难的事，紧张的事，厉害的事。

这些都会成为澪娴的记忆，正是因为有着这份记忆，她才越来越像是一位有着人性的人类。但这是不可以越过规定的那一条线的，不可以爱上自己的主人，也不能够渴求着主人的救援。黑夜已经给予了她很多东西了，她也不会去渴求着其它更多的内容，所以她会就这样离开。

澪娴朝着黑夜鞠了一躬，这是为了感谢黑夜为她做的所有事；也是对他进行着一次告别。

“等一下！澪娴！”

“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没有我的话，用自设的内容也可以应对绝大多数的挑战。如果我在的话，会让黑夜陷入更多的危险之中，所以我由我的自由意志离开黑夜的身边，去重新回到我应该待着的位置。”

“慢着！”黑夜有些着急地阻拦道：“我不允许你走！你可是我的副官，这是命令！”

“没用的，只要是对主人大人好的事情，就可以绕开直接命令，所以您阻止不了我的。我在您的身边只是累赘而已，我不希望牵连你。”

这个理由很牵强啊，黑夜去拯救澪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澪娴想办法告诉他位置就可以，没有什么东西是黑夜无法击毁的。

即使知道这一切，却还是想要离开，澪娴一定知道什么黑夜不知道的内容。黑夜发疯似地敲击着键盘，却完全没有办法阻止澪娴的离开。

屏幕上一条又一条的红色警报出现，黑夜在这一瞬间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宣告失败。

“再见了，主人大人，作为您的副官非常开心，您也是真心地将我当成人类来看待的。”

澪娴的身体转化为了蓝色的碎片，缓慢地飘散在这虚拟的数据之中，全息影像就这样在黑夜的面前缓慢地消失了。

只剩下星寒雪与阿缇亚斯站跪在黑夜的身边，试图安慰着他，精灵王已经不知道回避到哪里去了。

“黑夜大人，您没事吧？”星寒雪担心地询问道：“接下来的方针已经确定了吧。”

“我没事。”黑夜摇了摇头：“我要去找到澪娴，如果她真的是活人而不是软件，那她一定会存在于某个地方。”

“要知道精灵的结界可是能追踪能量的流向的！”阿缇亚斯兴奋地邀着功，把自己的胸部整个贴在了黑夜的胸口上：“我成功的追踪到了目标，澪娴为了将自己的意识传输到主电脑上，运用了超过5000TB的数据存储容量，这种能量已经被母树所定位到了。”

看着黑夜那惊讶的眼神，阿缇亚斯抿着嘴笑道：“我可是高等精灵，只要看一眼教材就全部都学会了，但由于没有权限，所以夫君大人还是能够放心地掌控我的。”

阿缇亚斯摊开手中的羊皮纸地图，轻轻地触碰之后，一块区域就被直接显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这个王国更加靠近中央国一些，是一位中央国大贵族的封地——玫瑰家族统领的奴隶制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