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 去你心情不错？”夏妮露看向旁边的尼禄，后者正小心翼翼的将两种浓度不同的酒液混合在一起，使其产生分层现象，在杯中 呈现出漂亮的颜色。
“为什么不呢？”尼禄歪着脑袋，无论是她或者是那些高位的存在，平时最大的乐趣往往就是观察凡人的故事，就比如这次的怪物来袭。虽然布奇在将那个森林边缘的城镇摧毁之后就一路向东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但是关于那个怪物的恐怖传闻却愈发变得夸张。
虽说未知的东西往往显得更加恐怖，但是布奇那限制级的模样还不如让人们凭空想象更加安稳一些。而荒野之主能够离开荒野，这样恐怖的事情更加引起了人们的恐慌，所以现在到处都在谈论那恐怖的家伙。而同时人们的恐惧也会成为夏妮露和布奇新的力量，毕竟两人也算是两位一体的存在。
“有些事情我还是很在意的。”夏妮露对鸡尾酒没兴趣，由于已经神化的缘故酒精对她的损伤几乎已经被无效化了，所以她需要烈酒才能勉强刺激一下神经，“教会仍然在人族之内盛行，而且神官们也在使用神术……这是为什么？”
尼禄往杯子里加樱桃的手一顿，顿时发现了问题。神术这个东西和魔法不同，和魔力也没多大关系，就算是没有魔力的人也可以使用神术，因为这是神的恩赐，当然基础的精神力还是得具备的，白痴或是植物人是没法使用神术的。而这东西源自信仰，不会受到其他外物的干涉，而且神术的来源自然是来自神。
而……光明神已经死在了那场来自未知堕天使的屠杀中 陨落，那么人类教会究竟是从何处得到的力量去施展神术的呢？
“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事情呢。”尼禄开始品尝起自己调制的鸡尾酒，虽然这里并不是没有酒保，不过在尼禄扔了几枚金币之后就允许了尼禄自己调着玩了。而且为美女效力还能拿到消费，酒保自然是很高兴的。
虽然现在尼禄已经成为了传闻中 的恶人……其实也不算是恶人。虽然人族的君主希望把布奇闹得事情全部归结在尼禄身上 ，但是从战场上 讨回来的人所散布出去的言论大多都是怪物失控，而非受圣者驱使。毕竟操控怪物需要足够的精神力，而精神力损失太大的圣者因此没能参加聚会而是在休息。这本身就是君主们口中 的事实。所以人们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君主们拖延着没有尽早退兵，而导致在怪物失控的时候显得很突然。
无论是继续作为圣者还是突然变成恶人，尼禄都和怪物一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所以无论是恶意驱使还是操纵失控，君主们都是要找到尼禄的。当然通缉令可以说是贴满了整个光明阵营，还放出了高价的悬赏，但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而且因为南部的灾难外加上 不知所踪的怪物，现在光明阵营的发展遭到哦极大的破坏，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问题愈发严重起来。
纵使这个社会强者为尊，但是有一种力量比任何强者都要强，那就是舆论，或者说是民意。哪怕你强到可以灭掉一个国家，那么若是所有人都反对你称王，你灭掉了所有人，做一个统治着无数废墟和尸体的王，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即便靠武力能够让人信服，那些强者也丝毫没有松懈对于自己形象的塑造。
而现在各大国度都人心惶惶，逃回家的士兵们告诉了他们那恐怖的景象。那是比异族还要恐怖的敌人，异族虽然强悍，也曾把人类当做家畜豢养，但是至少只要努力还是可以给异族造成伤害的。而那怪物，所有人都看到了，即便是君主的攻击，也无法造成丝毫的创伤，那根本就不是敌人，而是灾难。
“但是即便光明神没有死，你也找不到那家伙在哪吧？”尼禄看着已经有些燃起来的夏妮露。她明白对方所想。夏妮露现在活下去的动力有着相当的一部分是为了复仇，对人族、对异族、对光明神。而光明神的死亡让她无法报仇也就无法解脱，而现在光明神术的存在则变相证明了光明神可能还活着，既然这样那么她便重新有了目标。
“确实，早在百年前他和其他神死掉的时候，他们的神国就都崩塌了。”夏妮露叹了口气，所谓神国，仅仅是稍微高级一点的空间，只不过这些空间大多数都是伪神开辟出来的，所以仅仅在小范围内凌驾于世界的法则之上 ，比如在神国之内神仆可以永生……其实就是为了永远给神干活，将自己的存在形态变成能量态，只要有能量就能够再度复生之类的。
“异族的那些神没有消息吗？”尼禄突然想到了另外的问题，如果人族的神术正常的话，那异族呢？他们的神是否也有例外的呢？
“那倒没有，至少在异族的军队里，我没看到有神术出现。”夏妮露摇了摇头，“他们的神是真的陨落了，而且也没有新的神继续出现。”
“这样么……”虽然尼禄有着信息观测视角，但是对于和神仆半斤八两的伪神外加上 这个世界的地头蛇来说，她在情报的方面倒是比不上 夏妮露，“那么教会所参拜的聆听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虽然尼禄没怎么接触过堕天使，黑域的那些存在大多都只是偏安一隅。比起天堂地狱那种满虚空跑业务的天使和恶魔，黑域倒是更像是一个类似庇护所一样的存在，至少很少看到堕天使因为某种目的在世间行走。所以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衍生出了什么玩意，还是当初的那个堕天使做了手脚。
当然她不知道并不意味着不能顺着这条线路去查，而且虽然委托都是单独负责的，但是天渊也定下过规矩，龙渊的资源都是共享的，互相之间也是会帮忙的……只是天渊手下这一批大多都是些孤僻的怪胎，有着极度偏执的自负，不太喜欢借助别人的帮助。
尼禄虽然也有点这种毛病，不过她并不吝啬自己那点骄傲，所以她直接就去找安度因。安度因不光是作为龙渊的情报贩子，同时他也是比较闲的那个，虽然他足不出户也能做到很多事情，但是毕竟不亲临现场的话还是有着不小的局限性，所以一般情况天渊也不会把外勤派给他。
尼禄想要知道当初的那位堕天使到底是来干嘛的，同时也想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安度因自然会去查，然而结果却让尼禄有些意外。安度因受到了干扰，虽然安度因的全知可以说是顶尖的天赋能力，但是同样有着局限性，那就是这个能力是可以屏蔽掉的，只要你够强。
而身为葬龙墓主眷族的安度因本身就不弱，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上 头的几位大佬之外，还真没人能够躲过安度因的探知。而同样，这就说明百年前的那个堕天使，绝对不会是什么无名小卒。
堕天使通常屈居于黑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只是一群宅。那位黑域之主和堕天使之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能够把原本在虚空中 跟流浪汉一样的堕天使变成枝世界的居民，这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能力。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谋划什么阴谋，毕竟黑域和天堂的关系一向不好，和地狱也不算亲近。炼狱和深渊的居民都是些没法交流的野兽（当然深渊之主排除在外），所以黑域在枝世界的地位还算是比较尴尬的。
尼禄叹了口气，那些大人物的想法多半自己是无法揣测的，毕竟他们往往可以放眼整个虚空的全局，而对于尼禄来说，谋划一个大陆的范围就够呛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谋士。
当然这也不是说她就没办法了，该调查的东西还是要调查的。既然并非是普通堕天使所谓，那么就要从上 头走高端路线了。顿时她就从怀里摸出那本黑皮的圣经来。
看到尼禄把这玩意摸出来的瞬间夏妮露就把酒喷了出去：“喂喂喂，你吧这玩意拿出来想干嘛？姑且问一句……这该不会是圣经吧？”
尼禄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圣经。”
夏妮露的脸色更加古怪了：“……是我认知的那种圣经么？”她所指的当然是信徒和神构建联系的那种具备神性的高级货。而不是教会里用来传阅的那种废纸一样的东西。
“是啊。”尼禄继续点头。
夏妮露只能捂脸：“你信仰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尼禄：“……”虽然她很想掏出一摞《本子零神教圣经·尼禄典藏版》砸出来说本子零了解一下，不过想来或许会被某些人针对所以就放弃了。
不去在乎旁边的夏妮露，尼禄将手按在圣经上 ，开始和她的信仰进行联系。
“嗯……尼禄？找我有事吗？”虽然在大部分凡人的信徒看来和信仰之间的对话应该是更加神秘一点，模糊一点，逼格高一点。其实真正的姿态就是这样，更加类似于信徒给主打个电话而已。当然祈祷也是一样，相当于给神明发个微信，另一边的神明会收到提示，至于细看与否就另算了。所以无谓的祈祷在大部分神明看来都和垃圾信息轰炸没什么两样。
“呃……吾主，我这边在完成委托的时候，遇到点状况，您看……”虽然另一边深渊之主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做着什么运动的样子，不过尼禄还是把她的问题说完了。
“唔……这个事情啊，完全没问题，正好我最近也比较闲，抽空带你去黑域一趟吧。”深渊之主倒是挺随性的，当然其实和尼禄的地位也有关系。虽然他掌管深渊但是深渊生物多半是没有交流能力的，而他在凡间和虚空的信徒大部分都是零之使徒，尼禄算是唯一比较靠谱的了，至少她还是龙渊的人。算地位的话大概算得上 是干女儿了……如果天渊不觉得僭越的话……
“好的您忙吧，我就不打搅了。”尼禄马上 切断了联系，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刚才对了一下时间表发现深渊那边现在是晚上 ，而亓零的身边显然还有着另一个人，不管另一个人是谁对方在做什么都很容易猜到，再继续打搅下去怕不是要完蛋。
虽然尼禄对深渊之主那点事还是相当好奇的，毕竟在本子的世界里本子零可是有着一票后宫，但是真相是那些后宫的地位和性格远远比深渊之主恐怖，哪一位她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