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候,听说是个很混账的小孩子,不肯哭。在天朝那边,小孩离开母体后不哭,有‘咽了羊水’的说法,当时那些医护人员急啊,反手就是两巴掌糊我脸上,直接把我给打哭了,然后那些人见我哭了,都说没事了没事,皆大欢喜地看着我哈哈大笑。”

一个人惨的时候,最好的安慰方式不是陪伴,而是让他知道有人比他还惨。所以现在,为了安慰一下伊莉丝,我将以前一些很无厘头的事讲给她听。

所幸,努力了许久后,伊莉丝被我逗笑了,有种破涕为笑的感觉,皱着眉头的小脸终于出现了阳光。

“抱歉……我没忍住笑了,学长会生气吗?感觉都是自己的黑历史诶。”她嚅喏地声音,有些胆怯地看着我。

“没什么好生气的吧,就是为了逗你笑才说的。没有什么比‘过去’更能阻碍当下的幸福到来了。多么棒的成长环境,那么多人关心你,我可是打小就一个人拿着生活费孤零零过活的那种可怜蛋诶,你这么幸福还哭丧着脸,难道你这丫头是专门哭给我看,想嘲笑我的吗!”

“才、才没有!好过分……学长你是在强词夺理……”

我帮她拿着眼睛,伊莉丝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尽管已经没有泪水尝试决堤而出,但是那红肿的双眼果然让人心疼。我看了看她的眼睛,果然是没度数的,大概是某种自我保护吧。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丢弃的孩子。书里都是说孩子是家庭的牵绊,我觉得一定是我不够好,爸爸妈妈才会分开的。所以我一直都尽量去努力学习,不给教会里的修女们添麻烦……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说不定他们看见我懂事了,就会回来了。”

“但是果然啊……”她叹了口气。

伊莉丝抬头看着圣母像,圣母抱着婴儿,慈祥地看着远处。我不由地想起自己和伊莉丝刚见面的时候。那是在图书馆,当时我正面临无家可归的窘迫境地,伊莉丝听到后便邀请我去她“家”。当时我还怀疑她是那种外清纯内婊里婊气的孩子。

但是现在知道了她的“家”是教会后,我不禁为自己当初的丑陋想法而内疚,污蔑了一个这么善良的好孩子,真是对不起了。不过我是不会后悔的,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伊莉丝站起身,吸吸鼻子,畅快地伸了个懒腰,我看着她那与年龄不相符合的两团软肉,差点没压住枪。

她转过身,挂着茜色的俏脸上勾起可爱的微笑,“学长……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叫你哥哥……诶,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为什么弯着腰?”

不弯腰,我怕我这“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大炮”吓到你口牙!

“没、没什么,直着腰板做人那么久,偶尔也得怂一怂放松一下不是么?”我尴尬地笑着。

我努力进入贤者模式,开始背诵圆周率……想着想着,我的头脑中开始演算球体运动,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长谷川夕的乳.摇,快停下!这个演算过程出现了故障!

我尝试点开头脑中的任务管理器,将这一非法进程结束掉的时候,那个泥石流般的女警丝卡夏走进了教会大院。

她十分嫌弃地瞥了我一眼,“所以说就是讨厌这些男高中生,一天到晚想着发.情,在圣母像下都能‘抬头’!”

唯独你没有资格说我!你的存在就是对你那身警服的亵渎!

“丝卡夏小姐午安。”伊莉丝见到她后,赶紧打招呼,然后羞红着脸看着我,“学长会不会很难受,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喂!求求你现在不要理我,像那位画风清奇的女警小姐一样无视我就好。

“少年,我问你啊,如果有人电话诈骗说,你儿子在我们的手上,识相就看着办……你会怎么做。”

丝卡夏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呀,讨厌,我居然忘记我是个学生,是要做作业的人了!」一样,难道你是忘记派发调查问卷现在临时取材吗?

“我儿子?你让他们趁热吃了!”

因为我现在的脑子里就剩下奇怪的东西晃呀晃,连回答都是下意识地说出来的。

丝卡夏那黑眼圈向我投出赞赏的眼神,而伊莉丝则是摸不着头脑地歪着小脑袋。

……

五分钟后,为了避免出现开车被蕉警调查,我压住了枪。

“丝卡夏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已经有结果了吗?”伊莉丝的语气中饱含着期待与不安,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结果。

“呃嗯……午休完顺路就过来看看你,然后给你看下现场照片罢了。”丝卡夏若无其事地翻动自己的背包。

“我记得警署和教会这里是不存在顺路的吧,你是不是专门来传达消息的。”我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地图,难道这位污污污女警其实是想来关心下伊莉丝?

“你给我闭嘴,你倒是,怎么哪里都能看见你……噢,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之前那个跑进传销组织里面的那个吗!”

你还有脸说了!因为现在毕竟是伊莉丝父亲的事要紧些,我很大方地没有反驳她。

“骨髓检验结果的话估计也快出来了,早前就有证人说看见伊莉丝父亲在那边活动,后面就失踪了。你看看这套衣服的照片,有印象吗?”

照片中的是一套西装,残旧、破损,旁边的空白处还很专业地标上了尺码,品牌。不过我不觉得伊莉丝回认出来,因为这套是夏季的短袖衬衫加西服裤,是很常见的类型,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记不清了……”或许是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伊莉丝垂着头摇了摇脑袋。

“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你那时才那么小。”丝卡夏平和地笑笑。

我追问了一句,“丝卡夏小姐,你觉得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但是却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现在来判断,应该是他杀,因为我们采集回去的颅骨上,”丝卡夏那纤细的手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上,“有明显的裂痕……好了,具体的不能再透露了。”

其实联想到被埋在水泥中,“他杀”这个论断很容易就出现在头脑中。

她有些责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瞬间领悟过来,这个话题在伊莉丝面前谈论明显不合适,不过她还是选择说了出来,大概是想让这丫头逐步接受之后可能要面对的事实吧。这个女警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不靠谱。

丝卡夏以工作为由起身离开,留下我和伊莉丝在这边,我准备起身去和那些修女打个招呼,让她们照顾好伊莉丝的时候,这丫头从后面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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