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天赋不错，但太丑了
酒吧内闲杂人等已被肃清。
莫雨凭着自己推测，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来来回回地给布尔德利理清一遍，老者听后沉默了。
见此状，艾米丽遵从帝王勋章教诲，暗暗用手势指挥阴影处一个个由高阶杀手伪装的服务员，只等传奇铁匠一声令下，便能当场处决那两个诋毁无上荣誉的蠢货。
私自动用刑罚，准备承担格林家族的怒火？
呵呵，眼下情况是个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哪怕得罪你一个二级家族也比得罪一个万众敬仰的工艺大师好。
再者说，艾米丽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在各大势力争执最热烈最凶残的市中心营业“暗穴”酒吧，背景会比格林家族差？
答案，显而易见。
“老夫说了不是什么布尔德利，快走开！别打扰老夫喝酒，他娘的，酒瘾子上简直比红酒街的**还磨人。”
乞讨老者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目光，跌跌撞撞爬回椅子上，就着刚才这么一闹还没吃完的残渣继续喝酒消遣。
这下不仅是艾米丽，连莫雨也有些懵逼了。
难不成大师得了失心疯？明明都从他身上摸出帝王勋章，为啥还要睁眼说瞎话？揣摩时，莫雨突然想起文件簿上的记载——对魔御战时期，妻女惨遭魔族之手的布尔德利心灰意冷，从此退隐于世。
莫非，正是由于这件事，才造就了现在消极过日的布尔德利？
“小丫头片子，姑且卖老夫一个面子，放了这两个家伙，寒铁笼子里呆久了，脑部神经会出现无法挽回的损伤。”
“诶？可是他们两个刚刚对您……”
布尔德利突然响起的话语，令得艾米丽有些猝不及防。
“老夫我不干赶尽杀绝的缺德事，但也不能就此作罢……你们两个是蠢货吗？！老夫指的是买单！帮老夫支付饭钱！等下，服务员，再来两盆牛排！对，要最贵最好的！反正有冤大头买单。”
上一秒满满大师风范，差点就将众人折服，“此大师果真佩服”。下一刻，却像个流氓莽汉一样，语气亦是如此。
“收。”
艾米丽无奈，大师亲口命令她不得不遵从，藕臂轻挥，寒铁牢笼缓缓收上去。
“谢大师不杀之恩！”
重获自由，瑞克马不停蹄地冲上前，一把跪在老者脚下，感激流涕道，被吓的尿裤子奔溃绝望的柯林，也是拖拉着跑过来跪下来，摆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磕头道谢。
“布尔德利大师。”
见时机差不多了，莫雨上前一步开口道。
听闻是他的声音，老者奇迹般的没有否认自己身份，瞪着那双轻微浑浊的褐黑眼珠，细细打量起莫雨。
“请我帮你铸剑？”
“哈？您为何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来这的目的，我还知道你是……”
苍老却又红润健朗的面庞挽升起一个莫名笑容，老者嘴巴一闭一合，口型蓦然吐露出三个字。
三千界。
读懂老者唇语那一刹，莫雨大脑瞬间爆开，一片空白。
莫雨想不通，自己压根没露出半点马脚，而且自己没了称手剑器连赤狐面具都展开不了，跟不可能顺着一些流传的传闻认出自己。
两人神游交际时，其他人则是一脸懵逼，搞不清状况。
“那个，大师，嘿嘿。”
布尔德利眼见处于极度震惊中，一时无法回过神来的莫雨，正准备回身继续喝酒时，脚下却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
“哦，是你呀，帮老夫把钱付清，你可以滚蛋了。”
“小意思小意思，柯林快去付钱！呵呵~大师啊，在下也是专攻魔导制造系，能否指点我几下？或者说您收我为徒！我以次子之名发誓，格林家族绝不会白白亏待您的！”
被家族誉为最有望成为新一代锻造大师的瑞克，自然不会放过眼前好机会，虽说传统铁匠和科技结界的魔导锻造相差甚远，但本源相同，许多门道都能融汇贯通。
最近瑞克正好遇到一个艰难瓶颈，若是从传奇铁匠那得到一些经验突破，他便能一路直上！到时候凭借自己高不可攀的地位，父亲一定会将下任家主之位传于自己，而不是那该死的长畜生！
“收你为徒？”
布尔德利低头盯着杯中微微摇晃的酒液，突然笑了起来。
“大师，若是您愿意收我为徒，不日前家父收获的天外星陨一粒不剩，全部赠予您！”
瑞克以为自己提出的条件太低不入大师眼，随即一咬牙，擅自做主将府上那枚价值连城，准备奉献给帝王的绝顶锻造材料送给对方。
“你或许理解错老夫意思了。”
布尔德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爽朗笑道。
“你各方面都不错，天赋一流，体格绝佳，作为老夫的关门弟子确实够格。”
“真的？！”
瑞克双眼金光顿爆，喜悦涌上心头。
“假的！蠢货！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还尼玛关门弟子？啊呸！你给老夫擦屁股的资格都不够！滚滚滚滚！快滚回家玩蛋去，别脏了老夫眼线。”
布尔德利突如其来的暴躁脾气吓在场人一跳，以至于迷糊中的莫雨也被吓醒。
而被喷的一脸唾沫的瑞克，脸色阴沉仿佛快要滴出水。
“恕不能久陪，我先告辞了。柯林，我们走！”
瑞克紧咬牙关，一股子怨气在心里打转，碍于对方身份就是排不出，只好拉上柯林，甩袖气冲冲离开“暗穴酒吧。”，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瞪一眼无辜的莫雨。
“不知好歹，什么狗屁魔导锻造，没长脑子的家伙，那玩意能和锻铁相提并论？痴心妄想从老夫这里偷学经验好去装逼？一块破石头就想打发老夫？洛林家族人均是不是吃猪饲料长大的，怎么一代比一代蠢……”
人走了，布尔德利嘴巴还是消停不下来，一边咕噜咕噜灌着酒，一边用震得人头晕的大嗓门自言自语道。
“艾米丽姐。”
莫雨凑至艾米丽身旁，朝她挤眉弄眼，意思就是让她好好帮自己开窍一下这位性情古怪的铁匠大师。
“姐姐也无能为力。”
艾米丽苦闷地叹了口气，话中意：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对付不了他。
莫雨见没辙，此时此刻只好想服务员要了杯果汁，硬着头皮上前一屁股坐在布尔德利大师身旁空位上。
“小子，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布尔德利捏了颗花生米，塞进嘴中，感谢词说得含糊不清，眼睛一直盯着晃荡的杯中酒。
“不用谢，母亲教导我要心善一些，多出手相助他们。后来遇到一些强者前辈，他们也这样叮嘱我。”
莫雨饮了口果汁，抬头仰望天花板，目光略微模糊。
希望那些相助自己的英雄们，这世有个好命运吧。
“善心？呵，小子，听老夫一句，信一半用一半就好，固然心善的人魅力很大，但有时候这也会成为压死你的最后一根稻草……唉，抱歉，老夫喝多了，一不小心又开始废话了。哈哈，来来来，陪老夫喝两杯！”
布尔德利一拍脑袋，憨厚一笑，注意到莫雨杯子空了，他赶忙端起酒壶就要往对方杯中猛倒。
可就在这时，布尔德利不经意一瞥，差点没被吓死，那仿若实质化的怨气黑雾，不断敲响他生命的警钟。他有预感今天若是让莫雨嘴唇沾染一滴酒液，走小巷子时绝对会被敲闷棍，第二天大早上横死街头！
“莫雨弟弟不能喝酒的哦~”
愈见漆黑的艾米丽，柔弱（恐怖）话语轻声（令人瑟瑟发抖）提醒道~
“额。”
布尔德利沉重地点点头，强烈求生欲望迫使他放下酒壶。
“大师，既然您都知道了我此行目的……咳，您看？”
莫雨嬉皮笑脸道。
“唉，小子，说实话，你若是提别的要求，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老夫绝对会答应，就比如刚刚那蠢货提的关门弟子。但让老夫为你铸剑这一回事……恕老夫无能为力。”
布尔德利摇头叹息，语气没有丝毫恶意，而是纯粹的无能为力。
“为何？锻造一柄剑器对于大师您来说有这么难吗？”莫雨迷茫不解。
“你若是早来五年，老夫定然会为你打造一柄绝世好剑！把大地精华还给神明的老夫，现在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传奇铁匠而已。对了，这事你们可别透露出去，不然老夫骗不得人了！”
明明是失去引以为傲的力量，布尔德利却没表现出半点落魄失望，相反似乎还很轻松，很洒脱。仿佛东洲那边看破红尘俗世的佛门高僧。
“啊，这样啊。”
相较之下，莫雨心态就没这么好了，他笑容极其勉强，语气失落无疑。
“莫雨弟弟……”
他这幅模样看的身后的御姐一阵心疼。
“哈哈哈，臭小子，你还是不是爷们啊？这么点挫折就气馁！不就一柄破烂嘛！”
“……”
“虽然老夫无法给你锻造武器，但是呢，老夫这里有个小道消息，不久之后的黑市拍卖会，将会有一件半神器长剑拍卖……”
“半神器？！”
两道惊呼声顿时响起，莫雨艾米丽同样一脸震惊地看着老者。
“哎哟，你们想吓死老夫吗？先听老夫说完嘛。小子，记住，别管那把长剑，最牛逼的东西在最……呼哈~呼哈~”
话还没说完，布尔德利一下子趴到在桌子上，响如惊雷的呼噜声不绝于耳。
“……”
“……”
莫雨瞧了瞧桌上还剩大半瓶的酒壶，心里一阵烦闷。
你他娘的能不能把话说完！而且，你吹了大半天，喝了大半天酒，原来也是个半桶水，装什么资深酒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