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离面露不悦，灵儿顿时就慌了神色，在她看来叶离只是一直在发呆而已，没道理不开心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过于吵闹，打扰了他的思绪，所以现在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哦…没事没事，是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我们继续走吧。”

叶离敛回心神，看着身旁慌张的灵儿，强行从嘴角挤出一点笑意，随后再度扛起秦岚，牵着灵儿向右后方走去。

现在被龙汐这么一弄，他什么多余的心思都没了，明明自己就搂着这姑娘的腰，却连揩油都不想再揩，满脑子都是有关灵力的问题。

「龙汐，你确定这不是你的恶作剧吗？」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灵力属性向来是重中之重，就拿蓝儿来说，如果蓝儿是什么火凤凰，那她根本就困不住叶离。

这种属性的灵力纯粹是打架用的，牵制和防守向来不是强项，包括叶离之前给灵儿疗伤，用得也就是木灵力与水灵力。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管叶离用什么办法，灵力都无法夹带属性，其中包括灵技。

就拿刚刚的赤焰龙雷和戮天一剑来说，前者是火与电，后者则是纯粹的金。

如果叶离现在再用，那么前者用出来会是一条无色透明的龙，后者用出来则会是一柄通天之剑，同样是无色透明，它们什么效果也没有，就只是单纯的灵力而已。

「那你是疯了是吧？快给我变回来！」

如果要打比方，那么一炷香之前的叶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可现在龙汐却把他所有的武器都收走了，只留下来一块大石头和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就用这个砸吧，用灵力硬莽吧……

这么蠢的能力居然是龙汐的天赋之一，亏得叶离之前还以为龙汐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一直长睡不醒呢！

「没办法！这是我的天赋技能，恢复实力之后你就得一直这样。」

「服了，那你这不是帮倒忙吗？你能不能再坑我一点？」

这该死的手环取又取不下来，原本以为龙汐会是他最大的助力，现在却比绊脚石还要绊脚石。

哪有修炼者纯用灵力打架的，这不残疾人吗，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阴沟里翻船。

「叶离，刚刚的赌注是什么你应该还没有忘吧？」

「你别和我在这扯什么赌注，你把我神海都变样了，我还不能说你了是不是？」

龙汐越是这样风轻云淡，叶离就越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神识进不了神海，一定要去找她问个明白！

「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像个笨蛋一样，而是去想之前为什么没有灵力波动。」

「笑话，还灵力波……不对啊？！既然你说这玩意儿是你的天赋，那你的灵力也应该没有属性才对，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叶离刚想嘲讽龙汐不知轻重，话说一半却茅塞顿开，现在也没工夫去管什么波动不波动，刚刚龙汐用的灵力分明就是有属性的。

那道从玉珠内喷涌而出的凛冽寒意，蕴含了这天地间最高深的冰系法则，绝对不是什么无色透明的蠢货灵力。

如果龙汐能做到的话，那他也应该能做到才对，没理由只得到副作用的。

「知道天道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你别再藏着掖着了行不行，有什么事情一下给我说清楚。」

天道，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其中却包含了无数法则，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又以百态存于自然。

天道即是万物的规则、万物的道理，一切事物皆有一定的规则，顺天生逆天死。

「那你相信人能握住天道吗？」

龙汐的这一句话直接把叶离问懵了，所有人都知道天道是客观的自然规律，天人互不干预。

所谓修炼，便是通过自然的方式，来感悟天道，通过模仿一些接近天道的东西，来实现感悟天道的目的。而对天道充分的理解后，便可以永存于世。

至于中间的爱恨纠葛和利益纠缠无非是衍生品，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每一个人的目的都是变强，现在这个目标却只有玖姐姐真正达到了。

但即便是玖姐姐，恐怕也不敢对天道有什么过分的想法，更不要说把天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握在掌中。

所以当初听见天机阁可以窥探天机的时候，叶离才会显得那么惊讶，他们做到了连玖姐姐也做不到的事情。

「天地初生，溟涬濛鸿，名曰混沌。你们现在觉得虚无缥缈的天道，在那个时候却是以实体存在的，混沌创造了它们，它们完善混沌……」

如果这话不是从龙汐嘴里说出来，那么叶离只会觉得那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居然连天道有实体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从那以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间诞生了第一只生物，它独自游离于这些天道之中，并没有想要侵占的想法，可随后混沌生灵越来越多，思想也就越来越复杂，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第一个侵占天道的生物。」

「越来越多的生灵在力量的诱惑下加入了这场争夺，加入了这场惨烈的战斗。战争持续了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百年。直到混沌被破坏的遍布疮痍、四分五裂，完美的元素平衡被彻底打破，所有的生灵死亡殆尽，这场战斗才算真正停止，其中一块混沌变成了你居住的那个世界。」

「而活下来的生灵成为了你们人类口中的上古异兽，而那些手中沾满同族鲜血最后夺得天道的，它们自称为祖兽，意为万兽之祖……」

「那你？」

听罢，叶离心中有了一个极为大胆却又极为靠谱的猜测，这段话无论被谁听到都会惊掉下巴，但龙汐又偏偏对此如此了解，那她岂不是……

如此惨烈的一场战争，龙汐居然是从那里面脱颖而出的吗？

「很不巧，当年夺得元素天道的就是我的先祖，在它陨落之后我便被选为新的祖兽，重新掌控元素之力。所以你现在的能力既是我的天赋，也是天道，懂了吗？」

「这样啊，那其他珠子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说胜者不是龙汐之后，叶离反倒松了一口气，心底似乎是在畏惧什么。

同样是杀伐，若是现在的自己也在天道争夺中，恐怕连一粒最微小的尘埃都算不上，要是这样的生物做了自己的器灵，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

「对，它们都是祖兽，都蕴含天道。」

「那我的手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能承载你们的力量，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龙汐的一番话在叶离听来实在太过惊悚，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没想到现在会牵扯出这么大一桩隐秘，都追溯到混沌初开去了。

龙汐当初只说了这两半手环的名字，可她作为器灵不应该只知道这些的，无论是手环还是玉珠，无论是玖姐姐还是禁地，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我被封印太久了，记忆有些不清楚。等我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只是你现在再聚集一次灵力试试看。」

叶离毫不犹豫，松开灵儿之后右手掌心再次聚集一团无色透明的灵力。

而灵儿遭此变故，只能眼睁睁看着身旁的哥哥看着掌心发呆，根本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自从进来之后哥哥的状况就有点不太对劲，现在也只好沉默着跟在叶离的身旁，撅着嘴巴盯着叶离的眼睛。

「还是没有属性，我要怎么做？」

「想！」

「想？」

叶离用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如果之前说得那些还能当做传说历史来看。那这个就完完全全是神话了。

「试试你就知道了，当年为什么那么多异兽前仆后继的去送死……」

虽然心中仍旧抱有疑惑，但叶离还是小声念了一声：“火。”

话音未落只是想法刚出，可掌心中的灵力就已经变成了一团赤焰，叶离尚不敢相信又再次说了一声：“冰。”

掌心中的灵力瞬间与天地融为一体，就连变化的过程都与龙汐那时一模一样，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灵力波动。

这一刻，叶离心脏的跳动不再狂乱，内心深处却传来剧烈的动荡。

蓦然间，全身的血脉都轻微的沸腾起来，另一种奇异的感觉也在这时袭向心间。

叶离确定这是自己第一次接触这种能力，但此时此刻，心中却有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仿佛这本就应该是自己的东西，此时终于重归他的身上。

“木！”

“土！”

“水！”

“金！”

……

“哥哥，好漂亮的颜色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掌心中的颜色不停变化，原本需要通过灵技才能转化的属性，此刻在叶离手中却比吃饭喝水还有简单，灵力随心而动，对灵力的掌控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手脚。

既然龙汐掌控的是元素天道，那要不自己也试试逆天而行，学玖姐姐那样融合冰炎？

这个近乎疯狂的念头一出现，便让叶离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可任他如何压制，那念头却依然萦绕在心间。

冰炎不可相融是天道，正常的碰撞只会消耗彼此的实力，但若想逆天而行，则必然要受天道反噬。

明知道失败的后果无法估量，以他的灵力强度想要逆天融合冰炎，反噬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实力说不定会直降炼虚境甚至太虚境。

但这个念头就是挥之不去，犹如魔障缠身，尤其是想到有龙汐在一旁保驾护航，立场就更加动摇，最后在万般驱赶无效之下，叶离却是在不自觉间小声说了一句。

“灵儿，你看着这个姐姐，哥哥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