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托说:“就算撒旦陛下你再怎么弱小,生命位阶已经处于最顶端。恶灵们与你处于同一条树状线上,它们的感受会无比明显,因此它们会恐惧你。如果你适当展示出愤怒的情绪,它们就会被吓跑。”
“这么简单?”我恍然大悟,“意思是,我就是驱蚊灯是吗。”
“驱蚊灯对蚊子有实际杀伤效果的,我的陛下。以你的实力和对恶灵的威胁性来说,充其量就是敲声响赶鸭子的竹竿。”
“……”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我真的是你的陛下吗,这么不给面子的。
“姑且信你吧,”我摊摊手,“你都站到我面前来了,我还能有什么不信的呢。”
从一个唯物主义认知的人,变成一个唯心主义的人需要什么呢?大概就只需要这样一只骷髅人站在面前吧。
当然,还有明天晚上说好的恶灵计划,如果真的成功,那我就真的对此坚信不疑了。
事情谈妥,梅菲斯托走到桌子前,从肋骨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还有一只中性笔。
“那是什么?”我看见那个黑色的小本子,很好奇,“**吗?”
某动漫里著名的**好像也长这样。
“不是的,撒旦陛下,咔哒咔哒,”它摇摇头盖骨,“这只是我路上随便买的笔记本,用来写找到撒旦陛下之后的日记。”
说完,它抬起中性,就刷刷刷地写了起来。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走到他旁边偷偷一看——
【6月28日,阴,转多云
今天晚上我找到了新的撒旦陛下,真好
他想要在人间过完人生,这样也好。他的愿望是和美少女滚床单,听起来好可怜。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人间的一句话——这就是处男吗?】
“你这写的什么日记!”我气得七窍生烟,“这……这种话你就堂而皇之地写上去了?我看得到的啊!”
梅菲斯托抬起头骨,咔哒咔哒地说:“你看到就看到啊,我也没想过瞒着撒旦陛下偷偷摸摸做事情。”
我……我日你哥!世界上哪有臣子当着皇帝面写这种话的,早拖出去死一百次了你知道吗!
“撒旦陛下,你好像很生气。”
梅菲斯托放下笔,凑到我旁边,关切地问:“为什么会生气呢?”
“你没长脑子啊!”
我手指头扣在笔记纸上:“你在日记上这么说我,我不生气就怪了,你这放在人间早被拖出去凌迟了你知道吗。”
“这些话?这些不是事实吗,”梅菲斯托认真地说,“难道撒旦陛下你咔哒咔哒不是处男?”
“……”我哑口无言。
努力平复心情,我尝试给它讲道理:“就算是事实,但是这种看上去就不太好的话,一般都会采用委婉的说辞,委婉,你懂吗?”
“不懂,”梅菲斯托摇晃头骨,“我们地狱说话都这样子……另外撒旦陛下,我确实没长脑子,不信你看。”
它往前一低头,透过黑洞洞的眼眶,我看到了它头盖骨里的结构——果然没长脑子。
头盖骨下面什么都没有,掀起来大概能盛烫。
“不,不对,没长脑子又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指物理意义上的!”
看着梅菲托斯装傻的表情,我心很累。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要睡觉了。”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百年之后,等我掌管了地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全地狱普及委婉的讲话艺术!
其实现在还远远没到睡觉的时间点,何况作业也没写,只是我觉得我需要睡一觉冷静一点。用冷水洗完脸后,我严肃地说道:
“梅菲斯托,卧室你绝对不能进来。”
“为什么?”骷髅架子表示很不解。
“我怕你吓着我!”
如果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片白骨森森,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好在梅菲斯托这二五仔虽然说话不怎么客气,但对于我的命令还是没有想要违抗的想法。我缩在床上,听到客厅里咔哒咔哒的声音渐渐变远。
大概是随便找了个角落蹲着睡了吧。
话说起来,明天真的能成功么。我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思绪如杂草般疯涨。
也是奇了,在“地狱真正存在,我TM还是撒旦”以及“明天很有可能追到女神”这两件事情中,我竟然会因为后者存在,而直接把前面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世界观人生观的哲学思辨,本该是心绪不宁的一晚,却被即将恋爱的激动给完全盖了下去。
是的,如果能和喜欢的女孩子滚床单的话,当撒旦就当撒旦吧。我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逐渐进入梦乡。
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