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翼 二十二

本来是想写正文的。

但是开了个头忽然又想写巨人。

于是看了看评论区，还真有想看巨人的。

于是就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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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徒手格斗，虽然说是为了锻炼战斗素养而教学，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作用。事实上对于将来大部分要进入驻屯兵团在各个城市执行治安任务的训练兵们来说，这样的近身对人格斗反而可能要比砍杀巨人的技术更加实用——起码用以往的经验来判断的话的确是这样——一些也说不定。毕竟站在驻屯兵们的角度来看，遭遇上那么一两个喝醉了酒拿着刀出来抢劫的罪犯的突袭之类才是真正存在于生活中的威胁。现在把近身格斗尤其是闪避反击夺刀这一项练好了，将来假如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也能够有更多些依仗。砍杀巨人的钢刀虽然锋利，但某些突**况可不会给你时间准备好刀刃。

不过，因为几年前的巨人进攻，现在训练兵团的考试要比以往还要更侧重于斩杀巨人的技术，格斗术则根本没有分数。就算是高人气的冥华或者严厉的基斯站在场里，下面的小鬼们也根本没有认真训练的意思……直到大妖怪向他们展示了一些比砍杀巨人的刀术更加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们意外的发现比起夺刀这种玩意，卡塞米兵士长用的那种奇怪的帅气格斗术虽然一看就知道难练得多，但却更让他们有认真学习的兴趣。不过很可惜，因为时间问题大妖怪并不打算去教，他们也只能继续互相夏姬八扭打。

嘛，毕竟他们和冥华不一样，没有那个知识储备和眼力反应力在阿尼开始出招前就把之后的动作看个通透将战斗进程安排得明明白白，用最适合的散手连贯起来打出武打片样的视觉效果。就算真的学个一知半解也用不出来多帅气的感觉，恐怕最后还是得回归相扑较劲的模样。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学军体拳混过去算了，毕竟虽然不知道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展开，不过用更大精力多学一点对付巨人的招式还是明智的。

在教官的放纵之下，格斗术训练的阶段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全程轻轻松松好像放假一样，一帮训练兵小鬼们似乎也变得懒散了不少。不过很快，这势头便被基斯的一系列训练任务打得无影无踪。

负重林地急行军，城市地形潜伏侦查基础，火枪火炮射击基础，复杂地形骑马行军，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立体机动实机使用。理所当然的，最后一者所占的时间比重最大，评分分值也最高，同时也最为危险。几乎每年都会有新兵穿上立体机动装备后太兴奋而投身于训练场的大树上，把自己撞个筋断骨折忽悠瘸了从此拄拐。甚至这其中还以那些比较有天赋立体机动潜力比较高的训练兵居多，毕竟实力稍差一点玩不溜身上这铁家伙的根本就不敢怎么加速，就是撞树了也不过疼一会而已。

不过，或许是因为大妖怪在训练开始前用素描手法画了些撞树之后的惨相给这些新人们展示了的缘故，这一届到目前为止表现还不错，没有什么人因此受伤。至于会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阴影……起码到目前为止冥华还没有听说过怕立体机动装置的士兵。说到底玩熟练了之后只要不作死这东西的事故率还是比较低的，而且对于不会飞又没有什么强大力量的生物来说，立体机动的吸引力也是相当可观的。就连见过大世面的三位巨人人间体初次尝试的时候都各自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叹，何况一帮从小在乡下小城里长大的穷苦孩子。大概等基本熟练了如何操作之后，他们对于出事故的恐惧就会被使用立体机动在各种复杂地形腾挪转移的兴奋感打消吧。

不负责任地如此轻松想着，大妖怪一边让他们实际操作，一边将自己的一点心得讲述或者示范给他们。如此这般，时光渐渐流过。

训练兵们也没有将全部时间花在立体机动上，大妖怪更不会全程陪着他们。等到冬季大雪封路的时候，冥华就没有再去训练营，只是待在托洛斯特区自家别墅的壁炉前安详地玩完全潜行游戏。听说训练兵们这个天也没放假回家，还被基斯带着去野外雪地里搞什么特训去了。大妖怪也只能替他们稍微默哀半秒，然后买个智能机器人假装自己出现在人前，本尊躺在床上主意识返回幻想乡。等到一场宴会结束之后再回来，这片大地已经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春去春还来，人去人不再。

104期又少了些人。大多是自己退出或者淘汰的，也有几人出了意外，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甚至已经躺在棺材里了。不过历史的进程还没有出太多差错，起码冥华比较熟悉关注的那几个小鬼都还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在训练兵团堪比中等收入群体的日常伙食供应下茁壮成长着。

就是这样的年纪呢。一直看着动画到不太容易发现，但当大妖怪鸽了训练营几个月还去一趟壁外调查之后再来，成长就可以说相当显眼了。

坐在立体机动训练场的林间观望台上，冥华一边喝着淡果酒，一边看着下面已经大多数能够熟练用立体机动在树木间快速穿行的训练兵们。

表现最为出色的依旧是当初在格斗训练上大放光彩的三笠·阿克曼。从旁边基斯记在本子上的评价来看，毫无疑问他也对这个女孩寄予厚望，甚至用了‘训练兵团史上前所未有逸才’这种语句。速度，灵巧性，斩击力，准确度统统无可挑剔，就是故意找茬都没办法从她的成绩这方面找到打击点程度的优秀，在他的这一生中只见过三个……

想到这里的时候，基斯转头看了眼坐在观望台边缘喝着酒的大妖怪。

不过和她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就是不知道等这女孩成长起来之后，能不能达到她和利威尔的这个层次。

“咔嚓！”

这样的时候想着，紧跟着三笠身后的那个少年同样挥出了双刀，斩在刚刚遭受过三笠‘重创’的那个模型巨人的后颈。然而比起之前少女砍出的深深伤口，少年在后颈模型上留下的痕迹就要浅得多了。虽然基斯知道这种深度已经足够杀死一头十米级巨人，不过很显然少年人对此并不满意，仍旧希望追求更高的效果。

少年意气呢……不希望输给女孩吗。

这样想着，基斯低头，在记录本上写下了艾伦的评语。

——除了格斗技以外没有特别突出的技能，但凭着努力让成绩逐步提升，有着比别人更明确的目标意识……比如想要进入调查兵团，还比如现在妄想要胜过三笠。

基斯不知道，现在艾伦少年心里想的还不只是超越自己身前的三笠。他还有学习坐在瞭望台上喝酒的某人的想法。

‘卡塞米兵长，当时可是把巨人的脑袋整个剁下来的啊。’

极速穿梭于林间的片刻闲暇里，艾伦将余光投向已经被树冠遮住看不见了的那个人的方向。

845年，巨人攻破西甘希娜区之后，母亲被那只丑陋的十五米级抓起来那一时刻的光景，是少年这辈子目前为止印象最为深刻的记忆。不仅仅是因为那瞬间自己心中恐惧、不甘、仇恨、愤怒等等情绪交织而成的复杂感官，也是因为当巨人的头颅滚落，露出站在后颈处的那个人时所经历的如同从地狱返回人间的复活感。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卡塞米·梅哈娜正式成为了他的本命‘偶像’吧。

艾伦现在的追赶，并不是想要超越她，只是将她作为前进目标而已。于是很自然的，在做这项训练的时候，他将眼前的事和记忆中的那人做了对比。

……然后明白了人比人得死这一个真理。

制式裁纸刀很锋利，真的很锋利。虽然以对抗兵器的角度来说强度有些问题一张刀片用不太久，但单纯看斩击能力却要强过以往时代的任何一种冷兵器。然而即便如此，要斩断那么厚的目标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哪怕单纯是肉质，像巨人脖子那样粗的东西要砍开也相当费劲，更别说还有他们体内那能支撑起自己庞大身躯的坚硬脊柱了。要把那种东西一刀两断……难度恐怕不下于一刀劈折三人环抱粗大树吧。

无法想象的力道，而且在做完之后面不改色似乎毫无影响。对于这位‘人类最强’之一的实力，艾伦根本没有任何想要超越的想法，只能仰望。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少年人将那定为目标。志存高远或者痴愚狂妄，用哪个来形容视讲述人对他抱有的态度感情基调而定，但都是对艾伦较为贴切的描述。

“年轻真是好呀……”

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大妖怪舒了口气，老婆婆一样感叹道。

“……你是在嘲讽我吗。”

的确有四五十岁的基斯·夏迪斯抽搐着眼角。

“怎么会呢。”

摆了摆手，大妖怪从树梢简易看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对基斯笑道。

“时间差不多，我就回去准备给他们打分了。”

各人多少分，到现在教官们已经心中有数了。

王历850年．第104期训练兵正式从训练兵团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