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生病了吗?

可是……这段时间他没没有去过医院哪怕一次。

那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何会感觉好像在一下刻就会如风般离开。

听闻两人的对话,一旁的我手紧紧握住心口。自认为对光了如指掌,现在却觉得他与汉娜在一起的影子愈发遥远。事后,我也对光私底下进行了一些调查。但却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完全找不到生病的影子。

那若不是生病的话,又 是因为什么?

一年间,我如影随形,但却并非能像镜子一样明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在他与爱丽丝一同庆贺生日后,在他为她们与自己买下巨额的保险后,在说完最后一声“晚安”后,他便在某一个云彩被烧红的早晨,回到了曾经的老房子内,将自己锁在了曾经父亲的房间内。不论外界如何批判,不论外界如何窥伺,他都只是坐在那书桌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手中握着许久不曾动过的笔。

曾几何时,我也想要真正的站出来,想要推开他封闭的门,进去用手轻轻地跨过他的颈部,将他搂在自己的怀中。

然而,那亲手被他锁住的门除了他以外在无人可以打开。门把手上仿佛有着刺痛的电流,每每我想要打开时都会生生夺去我的力量。

曾几何时,我也寄希望于汉娜与爱丽丝的出现,将不知因何原因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光拯救出来。

然而,平日里登门拜访的汉娜除了安静地将食物放在厨房中外,只是坐在客厅里听着光房间里沙沙作响的笔声,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没有人了吗?

没有人了啊……

不论光究竟在做什么,不论他究竟隐瞒了什么,但现在的他绝对不对!将自己孤单地锁在房间里,仿佛牢笼一样地自我禁足,这难道就是你不得不做的事情吗?

即便是在我的房间内,光所在的房间都仿佛与我仅仅一墙之隔。每每身体靠在右边的墙壁上,都可以听见他微弱的痛吟声。沙沙的笔杆划破了一张张纸,杂糅在一起的文字散发出了淡淡腐朽的恶臭。

不论你究竟在写什么,这一定……

不是我教会给你的东西。

光。

夕雾就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等你……

求求你了……许愿吧。

不论是怎样过分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只要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不要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然而,不论我自己怎样恳求,不论我怎样拍墙呐喊,隔壁的他都未能回应我。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相隔了两个世界。

他在外面,我在里面。

这便是愿望吧……

双手挽住十七岁的膝盖,粉色的系的长裙款款顺着大腿滑落到两侧。背靠着墙壁,坐在黑暗中唯一可以感觉到温暖的他的身边。

原来,一直帮助别人实现愿望,一直书写美好故事的我……却没有人可以帮我。

哪怕只是,希望他能够幸福而又平静地,独孤余生的愿望。

仿佛这是便是禁忌,是对监守自盗者的惩罚。在我拥有愿望这一概念那一瞬,瘦弱肩膀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压住向内握紧,双腿颤抖地向两侧塌陷。整个人仿佛化为了它手中不听话被抽了线的人偶,跪坐在地,挤压身体,想要将我内心腐臭的愿望与粘稠的感情一并从身体内挤出。

耳畔的嗡嗡声将大脑绞成一团,挣破的双臂渗出丝丝血迹。眼中的身体传出满满的哀嚎,大脑却被一片芳香与白色的世界笼罩。

正当我即将在这“仁慈”的审判下消亡时,耳畔传来的刺痛感却仿佛洞穿了我的大脑。一瞬间,世界变得寂静。鲜血结痂,伤口恢复,凌乱的头发托着我这颗无比宁静的脑袋,开口的那刻我还是无法控制透明而又痛苦的泪水。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又伤害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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