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机器。一位思想家如是说道。

我手上并没有足够的数据表明这一结论能适用于所有人,但至少适用于我自己。

人活着就是像机器一样不断地计算,通过失败更新算法,制定出更有效的程序来指导一举一动。洗漱、吃饭、学习、入睡,我的生活完全遵照自我程序的指令进行着。

更进一步的任务,就是观察人类的动作并模仿。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闭嘴,在不同的场合做出不同的应对方式,这些都是我赖以生存至今的模仿手段。经过研究与改良,我已经可以近乎模仿出人类的一切动作了。但唯独有一样东西,是我至今都无法模仿的,甚至是无法理解的。

这个东西,就是人们常说的“感情”。

感情好的人会聚集在一起,,或是谈笑风生,或是嬉戏打闹,或是互吐心声,就像是艾克曼和尼尔斯那样亲密无间。

但对我来说,情感是一种像病毒一样难缠的东西。它不仅让我无法捉摸,更会渗透进入我的心智,影响我的计算,最终感染我的脑内处理器,让我也染上了一部分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并不是你们常说的“爱”,而是...

恨。

我渐渐开始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会为了仇恨不惜铤而走险、万劫不复,那是因为恨的滋味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为什么你们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一起?还认为我是你们的同类?我恨你们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地把我当朋友、自以为是地制定作弊计划、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赢了游戏就是第一...你们终将会为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你们的作弊手段就像小孩子的把戏一样愚蠢,而我已经计算到了每一种可能性,足以把你们送上绝路。这场游戏没有赢家,只有死了的失败者!

......

“路易,保持沉默并不能帮你洗脱罪名。”

奥托试图唤醒沉思中的路易,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此时的路易就像是一台进入休眠状态的主机,只有找到开关才能重启。但是,他内心深处的开关究竟在哪里呢?

“你当时对我说的...难道也是骗人的吗?”枫泉凑了过来,“你不是说想要查明艾克曼和尼尔斯的死吗?你当时还流泪了,难道是在骗我?”

切,愚蠢的家伙,别再提那两个死人的名字了。

路易的心里暗暗诅咒着。

我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做出了最合适的反应而已,装悲伤、流眼泪这种事,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模仿出来。而且,目前的情况下我只要保持沉默,理论上还是安全的。

路易的逻辑没有错,指纹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承认,也没有办法直接证明自己就是凶手。只要沉默的时间足够久,自己也能编出一套毫无逻辑漏洞的假证词来解释指纹的事情。

科恩对眼前的僵局看不下去了:“奥托,很感谢你的协助,剩下的事情就让警方审问吧。”

“我想没这个必要了,有一样东西能让他开口,本来我是不想拿出来的。”奥托似乎开始了某个诡计的实施,“还记得狼人杀游戏第一晚的细节吗?”

“第一晚不就是狼人选择了米娜为对象吗?”科恩答道。

“这个问题还是要问狼人比较好,是吧艾瑞丝?”

“是...”艾瑞丝开始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记得是我一开始指定了路易为目标,但是艾克曼坚持要以米娜为目标。”

“这个细节想起来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艾克曼要以米娜为目标呢?”奥托渐渐把视线投向了缩在一边的米娜。

“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想要针对我...而且,这和事件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了。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也许艾克曼的目的并不是要以米娜为目标,而是,”奥托的脸往下一沉,“不希望路易成为目标。”

这也是一种可能性,艾克曼强烈要求以另一人为目标,逼迫艾瑞丝放弃将路易作为目标的想法。

等等...这么说来...

路易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艾克曼那种人虽然蠢,却不可能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有可能!佩奇,把你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重复一遍吧。”奥托用手一指佩奇,“那句你上次没敢跟我讲的话!”

“我...一定要说吗?”

“一定要说!”

等一下,佩奇你这家伙,究竟听到了什么?先不要讲,让我准备一下...

“当时,艾克曼说,说...”佩奇擦了下额头的汗,慢慢地把那句话吐露了出来,“游戏时一定要保护好路易。”

!!!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路易总算抬起了头,双眼圆睁瞪着天花板。

这次他不再是休眠,而是彻底死机了。

艾克曼,尼尔斯,你们两个混蛋,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还想...

还想牺牲自己让我赢得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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