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了,我不是什么聪明人,说的就算是给你做个参考吧,要是发生什么变化,就只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嗯,热血一下,拼拼命,总能扛过去的,如果结局还是带着悲伤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哦”少年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声。
“嗯”真嗣虽然是看着他,却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了——此时镜子上已经布满了裂纹,就像是被人打碎后又粘起来似的。
“那么,拜拜喽!”
“你叫什么名字?”真嗣大声叫道
“名字?嘿,我自己也不记……”少年还没说完,“咔嚓”一声,镜子裂成了两半,撒落下来,但在落到地上之前,便已化成了晶莹的粉末……
看着满地的晶莹,不知过了多久,真嗣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结果,我还是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此时,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碇源堂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双手交叉托着脸颊,面容冰冷。
在他的眼前……这是一幅怎样诡异的画面啊!
在他的眼前,凌空漂浮着五块……石板!!
对,看那样子是石板。
只是,石板似乎……并不能凌空漂浮起来。
石板上还刻着一些图案和字母,仔细一看,每块石板的正上方是个奇怪的图案,一个倒正三角形的两边,串联着左三右四一共七只眼睛,而在三角形的里面,是一条小蛇缠在一个苹果一样的果实上面图案,苹果的中央还写着一串字:SEELE。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异常诡异的图画了。
而在这诡异图画的下面,却是两个巨大的阿拉伯数字:01,好像是某种编号。
再往下,则是“SOUNDONLY”的字样。
搞了半天,原来这些石板都是虚拟的语音通讯框而已,搞得这么恐怖。
在这五块石板的面前,碇源堂面色冷峻,眼神冰冷,看他摆出来的架势,好像是上司来听下级的汇报一般。但事实上,他才是下级,而这五块石板,才是他的上司。
就在这时,碇源堂面前,标有01字样的石板开口了。哦,不是石板开口了,而是石板通讯框后面的人开口了。
“终于出现了,而且第三使徒的来袭和歼灭,以及EVA的启用,大体和预定中的一样”一号石板说。
“但是,使用的EVA却不是零号机,它被冻结了,没有出动,反而是初号机启动了,这倒是在预定之外”另一块石板开口了,他的编号是05:“而且初号机的驾驶员还是个什么测试也没有做过的孩子。”
四号的石板接口道:“碇,我听说初号机的驾驶员很有天分,而且还是你的孩子,但是我希望你做这样危险的事前,先对我们汇报一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问,碇源堂听了之后,面色不变,只是淡淡道:“当时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做申请了,对于对委员会造成的不便,我深感抱歉。”
一号石板开口道:“出点意外也没什么,只要能打倒使徒,按照契约进行就行了。”
“那么对于初号机的那个临时驾驶员,你打算怎么办?”三号石板问碇源堂。
“由于零号机的冻结不知何时能解除,所以我希望委员会能批准现在的初号机驾驶员成为第三适任者,EVA初号机专属驾驶员”碇源堂说。
“这个没有问题”三号石板道。
“注意,合理的运营NERV和EVA你的责任,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二号石板说:“关于情况的封锁你怎么做?”
“已经按照剧本里所写的,把情报封锁了,没有任何问题”碇源堂淡淡的说。
“那就好,记住,歼灭使徒只是契约中的一小部分”一号石板的声音出奇的庄严肃穆:“人类补完计划,这才是我们的最终愿望。”
“没错”二号石板道:“这个计划,是在这个绝望的情况下,我们人类唯一的希望。”
“我知道了”碇源堂轻轻点了点头:“一切都按照SEELE的剧本进行。”
“嗯,对于计划不能有任何拖延,至于其他的意外情况,你自己酌情处理,但是必须要提前对我们汇报”一号石板说:“你可以先走了,接下来,就是委员会的事了。”
没有回答,碇源堂的身影连带着桌子呼的一下消失了。
真嗣起来后才发现自己睡了一天多了,而此时是清晨,窗外的景色还显得有些昏暗单调。
他来到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山和树林,听着早起鸟儿的叫声。
面对着着生机勃勃的景象,他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还可以站在这里看风景,他却什么都不存在了!
哐当一声,他旁边的门打开了。真嗣扭头一看,发现是一名护士推着绫波丽走了出来。
当病床从真嗣身边经过的时候,绫波看了他一眼,打着纱布和绷带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看着绫波的面容,真嗣几次想挤个笑容出来,都没有成功,甚至连嘴角都没能动一下,只是和她一样面无表情的对视着。
绫波消失在真嗣的视线里后,他闭上了眼,有些无力的靠着墙坐了下来,一只手捂着额头。过了好久,他才站起来回到病房。
而此时使徒自爆地点的上空,一架小型喷气机里,律子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端起一杯咖啡,细细的喝一口,慢慢道:“这里很‘干净’啊,使徒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邻座的美里问:“EVA里的记忆卡呢?”
赤木律子摇摇头说:“容量为零,一点东西也没有记录下来。”
“第一次和敌人的战斗,一点情报也没得到吗,真让人失望”美里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血红的地面。
城市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里的连一块大的泥土都找不到,变成了细细的沙子。
而坑里,满是殷红的,血一样液体,仿佛……仿佛城市外面的海的颜色。
“滴滴滴——”电话响了。
律子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挂了。
“我们的小英雄醒了”她微笑着说。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美里把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
“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遇到精神污染的情况,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律子笑着说,又开始摆弄起电脑了。
“是吗,也难怪,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换成谁都会这样的”美里悠悠的说。
“怎么了?”律子看着美里奇怪的问,在她的印象里,美里从没像今天这样,变的有些多愁伤感。
“没什么”美里耸了耸肩道。
律子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敲键盘。
美里的嘴巴抿了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就跟当初的我一样嘛!
再次见到美里的时候,真嗣正被通知要一个人住在第六区的一间公寓内。
“一个人住没有关系吗?”美里关心的问。
“嗯,没问题,一个人住轻松一些”真嗣笑道。
“只要你申请的话,就可以和爸爸一起住哦”美里说。
“不用了,那样还不如露宿街头呢”真嗣的笑脸立刻变得有些僵硬。
美里看着他故作的笑容,心中叹息了一声。
虽然表面上装成很仇视父亲的样子,心里还是希望能和父亲呆在一起吧,美里心想,又看了真嗣一眼,不由的叹息:他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虚假。
(靠,他现在还在为我伤心呢,能笑的真诚吗?某个镜子里的少年气愤的大吼)
美里三两下打发了来人,就给刚分开不到半个小时的律子打了个电话。真嗣见状便知道她想做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她。
美里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要让真嗣去自己家住之后,离着很远的真嗣就听到律子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你说什么?”
“没错,我想让真嗣搬来和我一起住,已经获得上面的申请了”美里不动声色的说着谎,然后律子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她嘿嘿笑着说:“别担心,我不会饥渴到对小孩子下手的。”
听到这话,虽然知道美里会这么说,可是真嗣还是一阵脸红。
这时美里忽然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放到很远的位置,可是还是能听到律子“那还用说吗,你……”的叫声。
“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不爱开玩笑的人呢”美里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说。
这好像不是开玩笑会选择的话啊!真嗣心中暗想。
“那么,就这么说了,拜拜”在律子停下喘气的时候,美里赶紧说上一句,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走吧”美里朝真嗣挥了挥手。
就这样,真嗣被美里带到了她家,而在路上……
“真嗣,我们绕个远路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看看”美里对真嗣眨了眨眼,挑了挑眉毛。
“嗯……嗯”真嗣当然知道美里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但是……美里小姐怎么又在装可爱,明明已经28岁了!
在一个半山腰的平台上,美里把车停了下来,拉着真嗣来到栏杆边。
真嗣四下打量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场景,是第三新东京市。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可以第三新东京市的全景,此刻,看着眼前被夕阳映照成昏黄的城市,听着偶尔的鸟叫,真嗣突然觉得心中十分宁静。
这时,美里看了看表:“嗯,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到了解除的时间了。”
她的话音刚落,真嗣就听到一阵呜呜好似号角一般的声音。
伴随着这个声音,真嗣看到一些平坦的地面上,裂开了无数的大口子和窟窿,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建筑和设施如电视上植物生长的快镜头一样,不断升起,发出各种各样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曲古怪的演奏。
“怎么样?”美里笑嘻嘻的看着真嗣。
“嗯……”真嗣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他抓了抓脑袋:“好像在看科幻电影一样啊!”
“是吗?那你是主角哦”美里笑眯眯的说:“保护这座城市保护我们的主角。”
真嗣又是抓了抓头发,嘿嘿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美里的家门口之后,真嗣迟疑了一下,看着美里家门上的门牌,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我以后真的可以把这里当成家吗?
真嗣想起了自己以前住的那栋小屋,是寄宿在老师家专门为他建造的,让他一个人住的,虽然很漂亮,但他却觉得那像个宠物的窝。
“怎么了?进来啊真嗣。”
真嗣回过神来,看到美里已经换好了鞋子,站在房门内和他说话。
“嗯?哦,是”真嗣赶紧走了进来,在身后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他觉得身上变得放松了许多,原本有些难过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
(靠,进一会美女的房子你就把我忘了,你没人性啊!镜子里的少年再次气愤的大吼)
“欢迎回来”美里笑嘻嘻的说。
“嗯”真嗣觉得自己的脸又有点发红。
“你先等一下,我去换个衣服”美里说,走进了屋里。
真嗣脱了鞋走进屋里,发现这是个虽然宽敞却让人无处下脚的客厅。至于为什么,因为无论是桌上还是地上,乃至柜子冰箱电视机上,都堆满了东西。至于是什么……
“那个,家里有些乱,别在意”美里的声音从里面一个开灯的屋子里传来。
可是……
真嗣看着客厅里的空酒瓶、咖啡罐、披萨包装盒、叠在一起的方便面的空碗……他叹了口气,想起了刚刚站在门外看到的门牌是多么的光鲜亮丽,原本以为美里的家就算乱一点,可也不会像记忆里那样像个垃圾场,结果……他错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这个意思吧,真嗣想。
“那个,帮我把食物放进冰箱里吧”美里把头从屋里伸出来说。
“好”真嗣说着,走起了奇门八步……
好不容易走到了冰箱门口,真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看到满冰箱的啤酒和零食,谁知一开门却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瞪着他。
真嗣心中一颤,忍不住叫了出来,随即他发现,那是只企鹅。
“抱歉,吓着你了”美里不知何时来到了真嗣的身后,笑着说:“它叫片片,是新品种的温泉企鹅,鸟类的一种哦,很可爱吧。”
“嗯”真嗣低声道,把冰箱的门又关了起来,心中还在为自己刚刚的尖叫感到丢脸。
“放食物的冰箱在那边哦”美里朝左边指了指。
真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不确定的走向了一个垃圾堆,果然从里面“挖”出了一个冰箱。
打开后,不出所料的装满了冰块零食和啤酒,一点空位都没有。真嗣正在想食物该放哪里时,美里来到了真嗣身边,从容的拿走了数袋零食和数罐啤酒,末了指了指真嗣手里的食物,又指了指她拿走东西后空出了的位置……
当真嗣把东西放好之后,美里又走了过来,一只手放在身后。
“在吃饭之前,我们还有很重要的是要做哦”美里贼兮兮的笑着。
“什么?”看着美里的笑容,真嗣的心底立刻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为了我们以后正常生活的大事”美里义正词严的说。
结果……
“剪刀、石头、布”
美里的手伸出来了,出的是剪刀。
真嗣的手也伸出来了,出的是布。
“这样我们的生活轮值就万事OK了”美里开心的说,一边把一张“2人的生活轮值表”贴到了墙上。
仔细一看,就跟课程表一样,有一周的日期。只是在课程的地方,写的是“早餐”“晚餐”“垃圾”“洗衣服”之类的字样,上面真嗣的名字比美里的名字多出3倍,而且真嗣负责的基本上是洗衣服,扔垃圾,打扫之类,而美里负责的基本上都是饭……
看来以后要过正常的生活,自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啊!真嗣悲哀的想。
……
“我开动了”美里说,拿起一罐啤酒大口喝了起来。
“我开动了”真嗣说,然后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发呆。
即食拉面、灌装牛肉、章鱼丸、春卷……果然都是速冻食品!
“嘻嘻——”美里一口气喝光了一罐啤酒,然后欢呼了一声:“果然人生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存在而活着的啊……咦,你怎么不吃啊?”
“那个……呃,还没有适应这样的饭菜”真嗣小声的说。
其实他刚刚吃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但是吃到嘴里之后,真嗣立刻觉得,美里居然能把只要热热就能吃的即食食品做成这样,简直是……简直太有天份了!
“这可不行啊,小孩子怎么能挑食呢”美里闻言厉声道,站起身来,把脸贴近真嗣的脸说道:“会长不高的。”
“不,不是,那个……啊……”真嗣连忙否认,无意间看到了美里的领口内,脸立刻红的像桌子上的春卷。
美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春光乍泄,突然换了个笑脸说道:“要好好吃完哦!”
“什……什么?”真嗣一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一口不剩的把这些都吃完”美里笑眯眯的朝眼前一指,目光炯炯。
“……嗯”真嗣勉强笑了笑。
“那就快吃吧”美里说着,坐了回去,顿了顿又重复了一句:“一定要全部吃完哦,不能浪费。”
“好”真嗣哭丧着脸拿起了叉子……
晚饭后,洗完澡的真嗣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在云中,不知身处何处——吃完那顿饭,他觉得自己之比死人多一口气了,好像随时都能飞升入天堂一样。
胃好麻……嘴巴好酸……喉咙好疼啊……
过了好久,身上的不适感这才慢慢消失,真嗣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心里终于静了下来。
“这两天的事,好像在梦里一样,让人感觉如此的不真实”真嗣呆呆的自语道。
的确,这两天的事,换成成年人都会觉得好像在做梦,何况一个十四岁的小孩。
“使徒、EVA、人类补完计划、神……我到底要做什么呢?”真嗣的思绪回到了之前,昏迷时和镜子里的少年最后的对话……
“我们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这里是以漫画里为主还是以动画里为主,不过看到初号机用手保护你时,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以动画为主,但是关于动画片的记忆消失得太多了,你也应该知道,除了亚当和莉莉丝之外,漫画里记忆是第1卷到第2卷,第6卷到第7卷,第8卷中间残缺,只有开头和结尾,不过想来也应该是关于NERV的起源什么的,第9到第12卷,里面有第三、第四、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十三使徒的资料,动画片是第一第二集,十三十四,然后十六到最后,里面只有第三、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使徒的资料,对吧”少年说。
“嗯”真嗣点点头。
“你有什么要问的?”少年说。
真嗣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动画里的记忆知道第二集就断掉了,第三到第十二集都没有了,漫画里也接不上,所以我只能按照漫画里的和你说说第四使徒,你要好好记着,但是,这只是给你做个参考用的,因此……”少年盯着真嗣的眼睛,口气一下子沉了许多:“万一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差错,只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
真嗣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现在我就讲讲第四使徒了,第四使徒……”
“真嗣,我要进来了。”
美里的话忽然传来,打断了真嗣的思绪,他眨了下眼,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真嗣听到门被打开了,但是他没有动,依旧面向着墙。
“有件事我忘了说了”美里轻轻的说:“你做了值得别人夸奖的了不起的事哦。”
真嗣“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是值得骄傲的,晚安,真嗣”美里说。
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真嗣清楚的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以后也要加油哦。”
真嗣咬了咬牙。
以后,我会做到的。
“谢谢”真嗣小声嘟囔了一句,翻身看着天花板。
动画版的记忆从现在开始到恐怖天使之前就没有了,接下来的第四使徒只有靠漫画里的作参考了,希望不会差太多,但是到第五使徒的时候,就只能靠我自己了,真嗣心想。
但是……
美里小姐干嘛一定穿着浴袍说这些呢,这让别人怎么看着她说话啊!
整整一夜,真嗣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是因为在医院里睡过一觉了,精神好,还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睡不着,又或者是因为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