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身旁的少女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进行一波人身攻击而已。”饕餮吹了个口哨，“行啦，接下来咱们也该动身了。目标，天命总部。”

“传送么？”少女歪了歪头。

“不，那样太low了，要做就要做得声势浩大。”饕餮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虽然我们龙皇十二眷一直信奉主人的绝对力量理论，而且以我们的力量的确也不需要其他人。但是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就像主人那些留在碧落黄泉里的龙族军队，和主人的力量比起来他们其实作用不大，所以更多的时候主人是把他们当做仪仗队来使用的。”

“呃……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少女一脸迷茫，末代龙皇的军队的确是虚空中 一个传奇。因为那些龙族是能量生物，而且没有发展出独立的神志的关系所以并没有被认可为生灵，当然也并非亡灵，普遍意义上 他们被定义为碧落黄泉的一部分，所以也就没人去深究那种东西。

但是没有人敢轻视那支军队，除了铺天盖地的帝国舰队之外在虚空中 最为强悍的势力无疑就是龙族军队。天 葬可以很自豪的说他一个人就是一个文明，因为无论是龙皇十二眷还是碧落黄泉，都是他的所有物，至少在第一世代他们并不被当做独立的个体来看。也就是说现在的天 葬势力在很久之前甚至是可以当成一个单独的个体来看的。

而这样的军队只是当做仪仗队……看来龙族的观念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简单的说，就是我们需要足够大的排场。”饕餮眯起眼睛，“那么，有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就是必要的了。”

“是吗？”虽然有些不太赞同饕餮的理论，不过既然对方有那个心思帮另一个自己完成委托，她倒是也乐得浑水摸一波鱼，“那个孩子快要苏醒了，我就不陪你搞那些幺蛾子了。回见了。”说着少女瞳眸中 的紫光便消失了，而同时消失的，还有她身上 一直具备的那种属于上 位者一般的气场。

刻耳柏洛斯的身体直接就瘫软了下来，好在饕餮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抱住。而在这时，少女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悠悠转醒：“唔……感觉睡了好久呐……对了！之前那个女人！”少女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颇有一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没事没事，已经解决啦。”饕餮伸出手顺了顺少女的毛。

“真的吗？”少女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是你帮咱解决的嘛？那还真是要谢谢你呢。还有还有，因为睡了好久的感觉，咱饿了。”

饕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随身空间里开始往外掏吃的。看着少女那天然的模样，他大致猜到了一些事情，小刻大概并不知道她的体内还有另外两层保护机制吧，也并不知道在她失去意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的紫瞳少女也说过，刻耳柏洛斯比起看门狗这样的生物，更像是一种机制。

其实当文明水平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生命之间的形态便没有了太多的差异。在虚空的万千世界中 ，不同的秩序环境自然会衍生不同的生物。物质生物，能量生物，精神生物……数不胜数的物种。而在单一的秩序环境下，如果技术够高，摸到了法则的边缘的话，也可以将自身的存在形态进行转化。

自我的概念一直是个哲学问题，就像是把人的意识转移到仿生机器人里，那么这个机器人还是原来的人吗？这种问题被很多学者讨论过，却并没有得到过统一的答案。

而神明和神仆的存在则更加注重于信息层面的概念意义，他们自身的存在形态其实无关紧要，也不会影响互相之间的交流。

假如刻耳柏洛斯是某个文明掌握了前往冥界的途径之后创造出来的某种概念，比如“在有人试图违背法则跨越生死界限的时候，进行阻拦和矫正的机制”这样的概念，那么她的存在就值得考究。因为理论上 ，当没有人去搞事情的时候，这个定义不成立，所以刻耳柏洛斯就不存在。

总归就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三言两语很难解释清楚，毕竟那已经属于认知差异了。而刻耳柏洛斯身上 的信息纠缠并不简单，至少不是饕餮能够短时间分析出来的东西，所以他也无法断定小刻在成为神仆之前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

反正肯定不是普通人类认知里的生物就是了，虽然极致的科技和魔法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但是在手段上 还是比较容易区分的。小刻明显属于神秘侧这边的，那么可能性就多了去了。炼金机构？魔法造物？阵列术式？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女那一副呆然的样子，饕餮也没法去问她，估计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吧。

“呼啊……”酒饱饭足之后刻耳柏洛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话说，接下来我们该干啥啊？”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之前一直豪言壮语说要自己一个人完成委托，现在却已经开始依赖上 了饕餮。

“这个嘛……”饕餮眼珠转了转，“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卖萌就可以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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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西伯利亚战场出现审判级崩坏兽，正带着其他崩坏兽向总部的方向前进。”天命的女武神一边报告着，一边将画面传输到屏幕上 ，那条银白色的巨龙型崩坏兽发出震耳的咆哮，如同帝王一般宣誓着重临世界。

那是曾经在西伯利亚战场败北的第二律者的眷族，那场惨烈的战争导致了很多事情的发生，比如塞西莉亚战死、德丽莎和齐格飞脱离总部……而那场战争的余波还仍未终结。这并非死灰复燃，而是东山再起。

“哼，想要保护你们的女王吗？”大主教发出冷笑，“全领域防御展开，各部队注意，一级作战戒备。”

这样的发展着实没有让奥托感到意外，毕竟这本身也是在他计划中 的一部分，而且以天命的能力，也不是抵御不了审判级的崩坏兽。虽然之前在西伯利亚战场东方出现的奇怪家伙最近似乎没了踪迹让人有些在意，但是现在的天命还不会畏惧崩坏。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所有的事情按照计划发展就好。

每一个权力者都喜欢这样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再度传来。

“报告，在极东地区发现超大规模崩坏兽群。预计帝王级崩坏兽的数量上 百，其中 至少有二十只帕凡提，特殊兵种不可计数。甚至……很多有着圣殿级外貌的崩坏兽身上 的崩坏能达到了帝王级。”

“怎么回事？”奥托眉毛一皱，有些不悦道。他最讨厌有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了。

情报很快便传输到了屏幕上 ，那是无人机航拍的一幕，只是那一幕太过于恐怖，即使隔着很远，也让人不寒而栗。庞大的崩坏兽在远景中 如同老鼠一般大小，而起数量更是和老鼠一样一眼望不到边境。那崩坏能聚集在一起所累积起来的压迫力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已经不是集群了，那是可以称得上 是潮水。

兽潮。或许这个词汇更加的贴切一些。

那令人绝望的颜色组成的潮水碾过挡在前面的一切，如同动物迁徙一般浩浩荡荡卷起尘烟，将沿途的一切全部抹平。山丘、树木、花草……还有村落。无数的人类在浪潮中 惨叫着四散而逃，却逃不过被碾压在脚下的命运。那些崩坏兽甚至根本不是在攻击，只是在前进而已。

以相当快的速度向着西方前进。

奥托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把这些家伙的分布和移动数据显示出来。”

“是。”顿时世界地图上 ，极东的地区被猩红色的点阵所覆盖，明明是聚集在一起的，却笼罩了足有欧洲一个小国大小的面积。而这团红色还在不断运动，即使在比例尺如此大的世界地图上 ，那移动也是相当明显的，就好像是在全力狂奔一样。而这些怪物的速度其实并不比大型战舰慢多少，而它们前进的方向也预测出来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掩饰，笔直的朝着天命总部的方向，遵从着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公理铺天盖地的一往无前。

“那究竟是什么玩意……”不止是天命总部，逆熵和极东支部也发现了兽潮的动向。毕竟是那样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动作，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观测不到，但是对于这些抗崩坏的组织来说，就如同黑暗中 的明灯一般刺眼。

“我们已经没空管那些了好嘛？”姬子抡着重剑，将甲板上 的苍蝇斩落，“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掉头去阻击会有任何效果，所以……还是把该干的先干了再说。至于兽潮的影响，那就只能听天命了。”

“确实如此。”德丽莎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否则的话损失只会更大，先把琪亚娜带回来才是第一任务。”能够让她做出这种几乎是将圣芙蕾雅学院舍弃的决定，也真是难为她了。毕竟兽潮兴起的位置里圣芙蕾雅不远，谁也不敢保证那里是否已经化作了废墟。

“啧，真是麻烦。”奥托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是他又不能分兵去管那些崩坏兽，否则的话只会腹背受敌。反正那些家伙似乎也是冲着这里来的，那只要在那些家伙来之前先把第一波靠过来的渣滓解决了就有余力对付它们了吧，“暂时不管那些崩坏兽，先针对西伯利亚的审判级崩坏兽。”

然后电路中 传来轻微的短线声，奥托微微迟疑，才试探着问：“月轮？月轮？”

“报告大主教，影骑士月轮突然变更航道脱离战场，向着东方加速前进，联络也断掉了。”

奥托挑了挑眉，似乎对对方的反应并不意外：“算了，由她去吧。你们继续按照指定线路前进，我会派出其他增员。”

“是。”

“五千年了啊……”奥托背着手看着天空，微微有些感慨，“纵使失去了神的力量，失去了亘古的记忆，却还保留着守护的执念吗？”

他回头看向了地图，上 面还呈现着兽潮前进的预测路线。

那是一道将神州懒腰斩断的毁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