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莉莉小脸上沾着不少血，坐在门槛上盘着个腿，而泰莎，她倒在院门口，最后的表情是一种极为扭曲的恐惧。
在临死的时候她是想逃的。
这个“养蛇人”的死状真是极惨的，鲜嫩的女儿身像是被屠宰场的屠夫凌迟了一样，血肉从她的身上被什么利器给削了下来，逃向院门的路上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全是肉屑。
莉莉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真是残忍啊，苏裙。”
就在莉莉身边，同样盘腿坐在门槛上的，是个束着长发的女孩，她穿着相海的制服，袖口上三道金边表明她已经是一名三年级生了，而在她的左臂上有一个特殊的臂章，一对交错的刀剑簇拥着一杆金色的旗帜。
这个叫做苏裙的女孩总是眯着眼睛，一副微微笑着的样子：“属下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来办呀。”
莉莉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说要你把她凌迟了。”
“谁叫她敢弄伤了您呢……”苏裙眯着的眼睛里露出一点凶狠：“没上没下的东西。”
“我又不是孩子了，你至于吗？”
莉莉瞪了她一眼，病娇成这样，怕是没治了。
但是苏裙似乎觉得这样并无不妥，她看着倒在院门口的泰莎，冷声道：“鉴于这次这种情况，我提议把您的护卫力量再提高一个级别，组织里的人在相海的行动还算自由。”
“不不不，恰恰相反。”莉莉朝苏裙摆了摆手：“从今天开始，把所有暗中保护的力量都撤掉。”
苏裙一愣，随后不满地说：“这怎么行？您的安全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莉莉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班上已经有人起疑了。”
“我的潜伏和伪装科目是满分。”苏裙皱着眉头：“是谁？谢尔曼吗？还是那个有心眼的石田剑樱？”
“不，都不是。”莉莉想起那个人就觉得头疼：“是赫菲，赫菲·斯托斯，那个胖子。”
“他？”苏裙显然很意外。
“是他。”莉莉点了点头：“他藏的很深，我也只是在很少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身体里那股狂暴的灵力，非常强大。”
苏裙深知自己面前这个小萝莉的真实身份有多么可怕，能让她说出“强大”二字，那这个小胖子的实力就绝对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苏裙不禁喃喃道：“卡尔洛斯究竟想干些什么？”
莉莉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像是一个棋手，又像是一个疯子。”
休息了一会儿，莉莉从门槛上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时间差不多了，有张赴死在郢河，他们的行动应该会很顺利，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跟他们汇合了。”
苏裙点了点头：“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莉莉不耐烦地挥着手：“赶紧走赶紧走，见你一次就要用‘镜花水月’给自己洗脑一次，烦死了！”
……
闭上眼睛，从里世界的结界里脱身而出，莉莉仰头看了看天空，夜已经很深了。
正想着怎么偷偷摸摸地溜回屋里的时候，莉莉忽然感觉到了一个人的视线，她扭头一看，是杨奶奶。
夜里一点多了，老人一直没等到莉莉回来，莉莉不回来，她就感觉睡不踏实，于是索性搬了个小凳，就这么坐在门口，一直等。
等着等着，忽然眼前一闪，像是眼花了一样，莉莉突然一下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老人家年纪大了，吓了一跳，好险没背过气去。
莉莉挠了挠头，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奶奶，我……我回来了。”
老太太看着莉莉的脸，没作声。
莉莉疑惑了一下，然后悚然想起——她的脸上还沾着大片的鲜血！
小丫头伸出袖子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抹着，一边抹一边对自己说：完了，被发现了，完了，自己被发现了，我根本不是什么能带孩子的好心姐姐，我……我是个手上有血的人。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出一阵响声，诨名二狗的小机灵鬼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屋外墙角这边走了过来，这小子半夜要起床撒尿。
不行……莉莉顿时慌了，这种恐慌和害怕甚至比起对手的尖刀还要让她畏缩，不行啊，我不能让孩子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行啊……
莉莉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杨丽奶奶巍颤颤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她吃力地走了几步，佝偻的背影挡在了莉莉的身前。
二狗迷迷糊糊地看着奶奶：“奶奶你还不睡呀？”
“奶奶等等你莉莉姐。”
“哦。”
小孩嘘嘘完了，又摇摇晃晃地爬回了小屋的床上，几秒钟里就又睡着了。
莉莉低着头：“我……”
老太太挪了几步，又费劲地坐回了小凳子上，她朝莉莉摆了摆手：“么事。”
莉莉把之前给孩子们买的玩具拎了过来，放到屋里：“这些是给他们买的，让他们自己挑就行了。”
杨丽奶奶点点头。
“那……”莉莉咬了咬嘴唇：“我就走了。”
“不跟他们说一声吗？”
莉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这样吧。”
说着，莉莉默默地转过身，就要离开。
“诶，娃子你等一下。”
莉莉回过头去，只见杨奶奶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串手环，这串手环是用草珠子串的，现在的孩子们可能已经不认识了，80后的乡下孩子应该还有印象，这种野生薏苡的籽中间有孔，可以串成手环或者门帘。
杨丽手上这一串还是她当年下乡的时候自己编的，数一数，要有四五十年了。
老人家把握着莉莉的小手，把手串按在她的手里。
“保平安。”老太太把女孩的手掌合上，轻轻拍了拍：“从这个门里出去的，都是我的孩子，万一哪天没地方去了，只要不嫌弃奶奶这里破，就回来，门给你留着。”
莉莉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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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一更，稍晚些，十点多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