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贩卖的魔晶是怎么获取的。”
“好痛!好痛!饶命,我都招了,请手下留情!”
受不了银发少年的碾踏,歹徒又哭又叫地求饶。这样的行为并没得到少年同情,对方连半点怜悯心都没有。
“我没空听你讲废话,快说,那些魔晶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
“是凶鸦大哥派专人分发下来的,至于获得的途径只有凶鸦大哥知道,我们只是负责贩出而已。”
“哦~你不知道获取途径呀?”
少年狠狠地给了歹徒一脚,坚硬的鞋头撞击在他肋骨上,疼得对方哇哇乱叫。少年的逼问手段相当粗暴,不管俘虏知晓详情与否,他都会施加不同程度的肢体暴力。
“请放我一马,别再打我了。”
“那谁来放我朋友一马,混账东西!”
面对抱头恸哭的歹徒,银发少年仍不停手,凶暴的踹击一刻都没有缓下来。
短短的半个月,少年所属的自律骑士团连续剿灭了近十个秘密的魔晶非法交易场所。它们有的在地下黑市,有的在不起眼的小巷住区,有的甚至是以游商的形式出现。不管犯罪分子如何掩饰,都逃不了这支特别骑士团的眼线,全被一网打尽。
而在每次的行动中,都会看到这位银发少年的身姿站在最前头。他冲锋陷阵,为围剿的成功立下汗马功劳。像一头疯狂的狮子,凡事阻挡他去路的歹徒,都会在他的大剑面前倒下,不管是谁,都没法抵挡。
但同时,少年也给队友们带来一个负面形象,大家都不愿接近战斗时的他。当少年击倒歹徒后,都会非常凶暴,几近凶残地逼问俘虏。落到他手中的人几乎都会面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明明在那之前,少年还给人很平凡而默默无闻的感觉。造成这一反差,主要都是……
“够了,普通前辈,再踹下去,他的肚子会痛到吃不下饭的。你好恶毒,伤了别人的胃,然后就算送去饭菜,犯人也没法吃,眼睁睁地看着美味……哇啊!简直是肉体与精神上的多重折磨,实在太可怕了!”
和少年有着相同颜色的盘发少女说道,她故意捂住脸颊,打开嘴,弄成吃惊的夸张样子,看上去非常逗人。
每到这种时候,也只有这名少女敢嬉皮笑脸地上前搭话,用玩笑般的口吻劝说少年。
“可恶的凶鸦,口风守得那么紧,对手下都不透露踪迹。”
“不然怎么当最终BOSS?我说啊,最近的普通前辈好积极,让我们这些同僚很为难,功劳都被你给抢走了。”
“那种东西谁在乎,我要的是凶鸦那混蛋的命,绝对要宰了他,那个畜生!”
阿普的嘴里不停发出咒骂,许多不堪入耳的脏话都喷了出来。少女则捂住耳朵,悠哉地等待这位怒火攻心的前辈发完牢骚。
“没想到普通前辈这么中朋友情谊,为了小林,卖力到如此地步。唉……”
也只有飞鸟这个新人敢在此刻大胆地对阿普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
半月前,阿普的好友因偷偷使用魔晶以提高疲劳的身体,结果遭到了魔晶侵蚀。不幸中的万幸,被阿普和飞鸟及时发现,在其没魔骸化前制止了他的暴走。受害者只有几名餐馆员工,在治疗下,伤员们都恢复了健康。但小林却在事件里变成了魔人,政府为避免引起负面影响,悄悄将其移送到相关部门,管制起来。至于小林以后是否还能重返日常,那就没人知道了。
阿普在失去好友后,整个人都变了。本来温驯老实的他抛弃了怜悯心,任务中心狠手辣,只为替友复仇,对待走私犯一点都不留情。
但即便如此,整起事件的幕后黑手,走私集团的老大凶鸦仍未被捕。少年有不少次跟凶鸦碰面,却失之交臂。每当关键时刻,都会杀出那个脸上缠满绷带的魔人,妨碍他的行动,害得阿普只能眼睁睁看着凶鸦逃走。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挫伤了他的信心,虽然少年的积极性未减,浮躁之心却与日俱增,造成了他这种严刑逼供俘虏的过激行为。
等少年的怒气消退后,飞鸟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抱怨道。
“呐呐呐,普通前辈,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肚子饿了。”
“少罗嗦,没见我在忙吗?”
“肚子饿了!”
“吵死了!烦不烦!”
“肚子!饿!啦!啦!啦!啊!啊!啊!啊!”
无视少年怒喝,飞鸟拿出更高的嗓门,压制住了阿普的气势。这样的对话,也成为了最近的日常。
两人怒目相对,谁也不服谁,眼看一场纷争将要爆发,其余的骑士团成员们都大冒冷汗,神经绷紧,生怕那两人大打出手,都停下手头的活,紧张地戒备着。
“知道了。”
“喔耶!今天吃鸡蛋饭吧。”
少女的无理取闹赢了,周围的人顿时傻掉。刚才两人还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现在竟然相安无事。
“还是上次的餐馆吧?”
“没错,不知为什么,我超喜欢那里耶!”
“等收拾完这里就去吧。”
“好~”
中间到底出现了什么契机,能令他们相安无事,旁人无从知晓。唯一所能见到的是,工作结束后,那两人真的马上就离开了。
因仇恨而疯狂的少年不见了,他又恢复到平常的不起眼角色。而那个成天只知道吃的新人少女则手舞足蹈地陪在他身边,两人亲密无间得就像对情侣,其他人都开始怀疑之前那吵架的一幕是不是幻觉,变化太快了!
因为阿普两人主要负责战斗,不用打理善后,待绑好俘虏后,两人便离开了部队。说也奇怪,待离开后,少年的脸上的杀气都消失不见,开始和飞鸟聊起天来。
“抱歉,刚才情绪又失控了。”
“嗯,最近的普通前辈老爱发脾气,进入更年期了?”
“我有那么老吗?而且,那是妇女才有的问题吧?”
“可脾气很糟是事实,真令人担心。”
“你只是担心没人请你吃饭吧?”
“被看穿了!”
少女震惊得退后几步,好像受到了沉重打击,又摆出夸张的表情。
通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对此习以为常的阿普都懒得吐槽,只是静静地跟在后头。他取出那柄大剑,端详着嵌于护手出的土色结晶。比起少女没营养的话题,他更在意新获得的魔晶
“这颗魔晶很危险,我十分清楚,它会影响使用者的心智。带着它,老觉得情绪过分亢奋。”
“这些缴获来的魔晶副作用不小,前辈还是谨慎使用为妙。”
“我知道分寸。”口头上是这样说,少年却紧盯着魔晶不放,“可没了它,就很难打败绷带男。我的直觉告诉我,想要抓住凶鸦,就得先打败那个魔人。”
“这倒是,他还真是忠心,老是舍身掩护凶鸦。仅凭一人之力与整个骑士团对抗,却能三番五次的全身而退。”
“可恶的混蛋,要不是他碍事,我早就抓住凶鸦了。”
情绪又开始暴躁的阿普握紧大剑,心口那股怨气无处发泄,令他郁闷之极。
“呐,普通前辈,快去餐厅吧,我饿得头昏眼花了。”
“你不要老用这招提醒我,我说过的,我不会因为仇恨迷失自我。”
“那就好,你答应过的哟,不为小林意气用事,否则你会变成第二个小林的。”
“知道了,走吧,今天又要打搅餐馆的各位了。”
“要是不露面,餐馆的那些人会起疑心的,这也是为了缓和骚动的任务之一嘛。”
“……”
阿普被这么提醒后,更加沉默了。
小林暴走的那天,手上散发出的毒气迷晕了当场的所有人。受害者们醒来后竟然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治安局便利用这点。把这起事故用燃烧柴火不当引发有毒气体的蹩脚原因处理。
没引起麻烦是很好,但小林那边的线索却断了。他本人由于情绪不稳定,正接受治疗,没法取得关于凶鸦犯罪团伙的情报。而店员那边也不能过多打听,理由是政府下达了隐瞒小林被收押的命令,对外声称小林回家乡的假消息。
与受害者相识的阿普,则担任起解释与隐瞒真相的中间人。他很厌恶这种事,但又无能为力,只得不停烦恼。
不管是当事人还是身边的熟人,所有线索都没有了。要抓住那个狡猾的凶鸦,看来得另开新路才行。
反复考虑着可行方案,少年不知不觉间经过了好几条街。这时,一只胳膊突然从后面伸出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幸福的少年哟!在考虑什么时候跟女朋友结婚吗?”
来者是个年纪比阿普还大上几岁的少年,模样比起阿普来,显得更加成熟,脸庞有棱有角,一把短短山羊胡挂在下巴。
阿普听见对方的声音后,轻叹一声,正要向那人解释。可那条不配合的胳膊突然收紧,勒得他透不过气。
“看你平时一副老实巴结的囧样,没想到一出手就弄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妒忌死我了,去死!去死!去死!”
被人用充满肌肉的手肘卡住脖子,阿普难受得直喘气,但仍努力着试图解释。
“明明说要有漂亮的女孩子要先介绍给我的,没想到才出了趟远门回来,你就这么潇洒了。妒忌啊!妒忌啊!妒忌啊!”
那个勒住阿普脖子的少年,在他的字典里大概没有听别人解释这词儿。
因为很了解对方的个性,阿普先是忍了下来。可在遭到如此的待遇后,再好的耐心也会失去,他的脸上终于浮出不耐烦的抽搐。
双手抓住那只胳膊,腰板收紧,架起弓步,以背顶住对方的胸膛,活用肩膀的支点,施劲一拉。
“给我适可而止,瑞恩!”
“哇啊!”
很痛很痛,很痛很痛的惨叫声传入路人耳中,人们见到了一个漂亮的摔跤镜头。一个银发少年将另一个充满肌肉的少年甩了出去,非常非常华丽过肩摔。华丽到被甩的一方在撞击地面后便没了动静。
“普通前辈,你杀人了?”
原本跑在前头的飞鸟见状,立即失声惊叫。阿普则镇静地盯着地上的“死尸”,拽住他的裤腰带,也不扶一把,径自拖着身体往前走,任其唯一的短褂在地上摩擦。
“走吧,吃饭前,先找个地方把这家伙埋了,要是再让他从墓地爬出来,会吓坏小孩子的。”
“把他丢在这里跑路不是更好?”
“对付这种非常的家伙,就得用非常的手段。如果帮我忙,今天就再给你加一碗绿豆汤。”
“喔!为了绿豆汤,我会加油!”
于是,少年用绿豆汤收买少女,一同将被害的“死者”拖走。
至于路人们,都不说什么。主要是因为这小闹剧在王都的街头很常见,仅限于那对少年间的小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