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苦难与灾厄的象征,没有人能够解释它们究竟从何而来,人们只知道,这些面目可憎的虫子们将会吞噬所有一切活着的生命。

没有人可以和虫族正常的交流,也没有人可以坦然的面对虫族。

然而,对于杜加尔·斯拉德尔来说,这一切,或许并不是正确的。

看着面前那一位从破碎的肉瘤中走出的小女孩,杜加尔淡定的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拾了起来。

小巧的身体,纤细却又不显得瘦弱的四肢,除了那双无神的翠绿色双眼之外,这一个身躯没有任何残缺的地方。

而那无神的双眼却又像是点睛之笔一般,给这一位小女孩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残缺美。

或许,虫子也还蛮可爱的?

面前那一位面无表情的黑发小女孩让杜加尔的三观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至少,在今天之前,他还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一种情况。

身为从联邦德鲁塔海军学院所毕业的,全联邦最为优秀的年轻舰长之一,此刻的他,陷入了自己人生的抉择之中。

选择继续驾驶这一艘明显被虫群所感染的战舰,亦或者选择抱着人类对于虫群的仇恨毅然决然地将手枪中的弹药宣泄向自己面前那位疑似异虫的小女孩。

对他来说,这其实是一道再简单不同的选择题。

“呼...真是的,今天还真是疯狂的一天。”

仰天感叹着,杜加尔将手中的那一把唯一能够对异虫造成伤害的手枪扔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对一位可爱小女孩下得了手?

什么?那一个小女孩是虫子变得?

谁管她是不是虫子变的啊!可爱不就行了?

什么?人类的信念?与虫族的仇恨?那是你们的事情,管我什么事情啊!

他可不是这一片星区的原著民,他也不是这一个世界的人类。

自称为杜加尔·斯拉德尔的年轻人,也仅仅只是一位穿越者罢了。

硬是要是说有哪里特殊的话,那便是他对于小女孩那莫名的喜好吧。

哪怕是加入了联邦卫队,并且在长官的推举下顺利地进入了联邦德鲁塔海军学院,他也总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人们有着一层淡淡的隔阂。

当然,他还是蛮享受在学院的生活的,毕竟,在那里,他与一位和他臭味相投的小女孩成为了朋友。

嗯,小女孩。

在经过了几年较为安逸而又刺激的学习生活之后,以全学院总评第二名的优良成绩毕业的杜加尔直接被授予了舰长的头衔,并且被联邦直接安顿到了一艘突击战舰上。

只不过,他的这一艘战舰并没能陪伴他多久。

在一次负责突入正在和联邦舰队交战的虫群后方的任务之中,他的战舰不幸被击毁了。

在一大队飞龙的攻击之下,原本乘坐逃生舱四散而逃的船员们都成为了这些飞龙们的美餐。

而当他打算闭上自己的双眼,选择接受自己命运的时候,意外再一次地发生了。

一艘战列舰突然地出现,并且将那些打算攻击他所乘坐的逃生舱的飞龙们全部用激光烧成了灰烬。

然而,正当他刚刚松了一口气,打算向那一位战列舰的指挥官道谢的时候,那一艘战列舰的外形却差点吓得他合不拢嘴。

从那些在战舰表层不断挥舞着触手的肉瘤来看,那是艘被感染的战列舰。

而现在,站在他对面的那一位小女孩,就是这一艘被感染的战舰的意识。

亦或者说,是那些寄生在战舰上方的肉瘤的意识。

毕竟,她是从由藏匿在船长室内的那些肉瘤们所组成的巨型肉瘤中走出来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完全不会想到,那些以丑陋而闻名的虫子居然也能这么可爱。

“所以...阿列克谢。”

将自己的身体靠在背后的操作台旁,回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的自称,杜加尔无力地将手扶在了额头上。

“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作为肉瘤感染体的意识,你会代替这一艘战舰的ai呢?”

“并不是肉瘤感染体,舰长,我是战舰亚历山大的人工智能系统阿列克谢,请您牢记。”

用着空灵的语气纠正了杜加尔话语中的错误,自称为阿列克谢的黑发小女孩大睁着自己无神的翠绿色双眼,看向了依靠在操作台上的杜加尔。

“况且,舰长,如果你不想要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我建议你立刻离开操作台,并寻找一个位置坐下。”

说着,一张舰长椅突兀的从舰长室的地板中冒出,缓缓地移到了杜加尔的身旁。

“好吧好吧...”

顺着阿列克谢所说的话语,杜加尔无奈的从靠着的操作台上站了起来,坐到了那一张突然冒出的舰长椅上。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

慵懒地将自己的身子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杜加尔再一次的扫视了下自己面前所站着的那一位小女孩。

以黑色为主体的露肩连衣裙包裹着那一具娇小的身躯,一缕缕白色的蕾丝被点缀在黑色的连衣裙上,而在那如同夜幕般深邃的黑色长发的映衬下,无神的翠绿色双眼与没有任何表情的面部组成了一副别样的画卷。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虫子应该有的样子。

“阿列克谢,告诉我,你,为什么称呼我为舰长。”

这同样是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围绕在他内心中的疑惑感。

哪怕是失去了战舰的舰长,那也应该是由联邦重新分配一个有功绩的舰长来担任战舰的指挥官,而不是由他这一个刚刚当上一艘小小的突击舰的舰长没多久的新人去担任战列舰的舰长。

更何况,这还是一艘被感染的战列舰。

毫无疑问,等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这一艘被感染的战列舰自然会遭到联邦军队的除籍。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一艘战列舰就更不可能会被安排一个新的舰长了。

也就是说,他的这一个舰长的位置,是**纵着这一艘战列舰的阿列克谢强行加上去的。

“因为您将您的舰长徽章放到了操纵台的凹槽之中,在经过了系统的判定之后,您被暂时的任命为了这一艘战舰的舰长,只要您不会因为乱按操作台而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的话,那么您对本舰的掌握力就永远不会变。”

就如同杜加尔所预料的那一般,那一位自称为阿列克谢的小女孩用着空灵的声音系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然而,在他看来,这一位小女孩所给出的答案简直就是在瞎扯。

哪怕仅仅只在学院中经过了几年的学习,然而,他也知道,战列舰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通过舰长勋章选择舰长的东西。

所谓舰长勋章之类的东西,其实就像是驾照一样,仅仅只是一个证明罢了。

也就是说,到此为止,阿列克谢可以说是完全的暴露了自己并不是战舰ai的事实。

毕竟,战舰的ai可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啊...这样啊...这么说的话,我的运气还不错啊?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买彩票,我觉得现在我绝对能中奖...”

“舰长,本舰不支持赌博...”

“知道知道,我只是感叹一下自己的运气,你别太上头。”

将自己内心中对于阿列克谢的疑问压下去,像是在庆幸自己的运气一般,杜加尔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这一位小女孩不想要说出真正的原因的话,那就顺着她的想法继续说下去吧,反正,看样子,自己面前这一个小女孩并没有什么想要伤害自己的想法。

“那么,阿列克谢,我还有一个问题。”

缓缓地睁开自己那一双略带着疲惫的双眼,杜加尔看向了自己面前那一位一直用着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小女孩。

“我问你,身为舰长,我是不是可以对你提出一些符合我自己利益的要求?”

“是的,舰长,您可以提出任何您所需要的要求。”

“是么...”

听着阿列克谢那充满了肯定的语气所说出的话语,杜加尔的嘴角微微带上了一丝的笑意。

既然这一位自称为人工智能的小女孩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的话,那么...

压制住自己内心中那愈发亢奋的情绪,杜加尔缓缓地从自己所坐着的那一张舰长椅上站了起来,用着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颤抖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对着阿列克谢问道。

“那么...我在这里问你左后一个问题...阿列克谢...你的身体...是可以触摸的吧?”

“是的,舰长,为了和您做出最好的交流,我套用了人类的模板。”

“是这样啊...”

在得到了自己内心中最想要的答案之后,杜加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他颤抖着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终于...两辈子合起来大约等待了三十年了,终于...终于可以摆脱了...

下一刻,在内心中确认了自己的决定的他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原先眼神之中所积攒着的疲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无法被移除的坚定神情。

“那么,阿列克谢,我,杜加尔·斯拉德尔,在这里,郑重的向你求婚!”

无边的沉寂在瞬间弥漫在了这一座舰长室中。

“你...你再说一遍?”

不再是之前所表现出的那一种样子,被杜加尔的突然告白打击到的阿列克谢颤抖着对自己面前那一位一脸坚定的年轻人问着。

哪怕是她,也没有办法在这一个时候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伪装。

毕竟,她还是太过于年轻了。

“我,杜加尔·斯拉德尔,在这里,郑重的向你求婚!”

用着比起刚才更加坚定的语气,他重复了一遍自己所说出的话语。

“如果你还没有听清的话,那么我还可以再说十次,百次,直到你听清为止!”

“等等等!”

在确认了杜加尔并不是开玩笑的之后,阿列克谢慌乱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原先无神的双眼中冒出些许翠绿色的光芒。

“不是,你...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做?”

“哈?为什么?”

看着阿列克谢脸上所浮现的淡淡嫣红感,杜加尔轻声的笑了一声,随后,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他对着自己面前那一位小女孩大吼道。

“难道,男人向着女孩子求婚还有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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