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筱菡创造的完全潜行系统，让人类在虚拟的世界中宣泄欲望，而将生育率降到了很低。这并不会让人类灭亡，而是让世界人口进入负增长，从而拯救这已经压力过大的地球。
“所以你要把我当成诱饵，然后引导‘那些恐怖分子’出来？”
前艾丽西亚科技财团首席研究员李筱菡，总统先生需要一个诱饵来击溃极端组织“回归自然”的话，她就是最好的诱饵。
“他们已经在各地制造了不少的危机了，至少二十起大规模断电和攻击基础设施的情况——2年前是这样。而现在的话，他们的主力部队甚至已经逼近了我们的城市，还拥有着难以想象的科技支持。”
“比如说？”
李筱菡坐在车的最中央，两侧都是手持步枪的军人，而潘杰坐在车的副驾驶座上，一脸紧张地看着外面。
“拥有尖端侵入技术的虚无主义者，博士。”
认为生命不具有意义，完全潜行会让生命变成机械信号的俘虏，虽然潘杰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事实。
“天知道他们究竟拉拢了多少人，从结果来看他们的行动变得势如破竹；而我们的军队则……节节败退。现在几乎没有正规部队可以完全不用电子产品进行作战，而那些恐怖分子每天进行无电子环境下的作战训练，单纯是为了反抗我们，那让他们觉得生命因此有了意义。”
潘杰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总统先生是一个好人，是真的为了这个国家的人着想的人。他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在任内的支持率超过90%，并且全部都是用网络投票决定的，由最专业的第三方人员进行监督，是真正的民意。
他们的国家并不存在压迫，精神生活极端富足，物质生活有些少但也能满足大家的营养需求，根本没有反抗他们的理由不是吗。
人人平等的理念已经真正的实现了，每一个人都有医疗保障和住所，用借用古人的话来说的话——“已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个世界正在变得更加美好，这一切都是从李筱菡博士的研究成果开始的。
“我们的守军做得并不好，训练程度是差不多的，但防守面积太大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不是什么诱饵，而是一位技术顾问？”
“在这个机械化普及到如此程度的今天，为什么我会带着二十位年轻人来到这里？”
“因为机械化步兵师的武器装备被侵入了吗？”
“完全正确。这已经是专门为了电子战强化过的版本，所有的武装均由操纵员使用‘有线晶体管’进行直接操纵，以及在装甲内利用机械臂直接操纵的。就算是这样，还是被极端组织‘回归自然’给击溃了，杀死了埃尔曼博士，倒数第三位。”
潘杰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没有沉溺于完全潜行系统之中的精英，却这么死在了这些暴徒的手上。
他承认完全潜行系统确实让人上瘾，不过如果能够战胜那种欲望的话，就能够成为像他一样的精英活跃于现实世界之中。
潘杰有一位可爱的妻子，完美的家庭，已经非常高昂的薪水。他觉得现实世界比虚拟世界要好，也确实有太多的人沉溺与虚拟世界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回归自然”这种组织是正确的，一切杀戮的行为都应该得到惩罚。
“你想让我做什么？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找我过来，是有求于我吧？”
“就算不有求于你，我们也会过来找你。如今证人保护计划已经失去了效果，如果我们不让您回来，那就是放您在那里等死。”
潘杰一丝不苟地说，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自己左胸前。
“我不是因为命令，而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想要请求你帮助我们。”
他是特勤局探员，是保证总统先生安全的人。不过他更是一名公民，一位宣誓要保护本国国民的人，绝对不能允许极端势力继续在自己的国家内肆虐。为了能够拯救这个国家，他自告奋勇离开最安全的首都区。
没错，潘杰要在这里改变战局。
“我想请您立即加固我们的电子安全系统。同时我们的其它技术人员已经建造一个能够让人类本身对抗敌人的方案，让我们能够进行模拟对抗。”
在真正安全的自动化武器不能够成功对抗敌人之前，潘杰只能率领部队用肉身对抗敌人。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电子产品的便利，激光制导的火力支援和自动锁定敌人的突击步枪。
这就像是一百年前的时候，拥有步枪的军队放下枪和土著互相用弓箭对射一样。
“没问题，交给我吧。”李筱菡博士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并且轻轻地拍了拍潘杰的肩膀，想让他放心，“不过我看你们那么急的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吧？”
“敌人的预计突袭时间就在今晚。”
“什么！？”
听到潘杰这令人爆炸性的消息，就连一向冷静睿的李筱菡都震惊地喊了出来。
“你让我在12个小时之内加固你们的安全组件，这怎么可能！？”
——别开玩笑了！
李筱菡差点愤怒地扑了上去，这完全是强人所难，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我们会帮您拖延时间，另外——”
潘杰的话还没说完，装甲车的前方便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炸。
大街上没有惊慌的叫喊声，因为大街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装甲车明明已经在市中心开车了，却依然能够畅通无阻地潜行，也是托这个的福。
“这里是潘杰，我目视所有车辆维持完好，有任何的问题请马上回报。”
“1号车轻度损伤，不影响行——沙沙……沙沙……”
无线电干扰吗？自己的车辆是机械驱动的，为了针对对方的侵入技术而特别指定的，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才对。
“虽然不能用电子瞄准镜很糟糕，不过我们可是精英啊。”
潘杰坚信自己是可以做到的，抛弃了所有的科技并使用枪械上自带的光学瞄准，他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必须做到，一旦陷入自我怀疑就完了。
“发射信号弹，继续前进，按照目标位置前行。”
装甲车上被布满了反应装甲，就算有肩抗式火箭弹都无法击穿……第一次受到攻击的话。出门之前特别搭载了附加装甲真的是好事啊，潘杰在心里稍稍感谢了一下科技部门的那群人。
发射信号弹的车辆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认为是护送李筱菡博士的装甲车，亦或是指挥车——无论哪种都会成为攻击的对象。
所以潘杰向着后面的车辆打了个手势，而由后面的装甲车发送绿色的信号弹，示意所有车辆继续前进。
在下一瞬间，一发火箭弹发出了射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城市之中显得格外刺耳。毫无疑问的精密制导火箭弹，理论上会以一个弧线打在装甲车的顶部。
在最后一刻，制导人员被士兵用乱枪击毙了，所以导弹偏离了目标位置，砸在了地上并引发了巨大的爆炸。热浪似乎让后面的士兵承受了冲击，却并未让他们受到严重的伤害。
“走！走！”
混凝土融化的味道并不好闻，烟雾则遮蔽了整个车队的视线，超高温火焰的热浪让光线都变得扭曲——要是直接击中装甲车的话，就算重装甲能够防住冲击，里面的人也会被直接烤熟吧。
收到命令的驾驶员踩下油门冲了出去，后面的装甲车也紧紧地跟着前方的车辆继续前进，终于拼命地回到了基地之中。
“目前我们所有的系统已经变成了内部循环，不登陆互联网，理论上可以隔绝外部攻击。”
一旦离开了基地就不行了，所有的外部武装无论怎么样都需要靠着独立的微电脑运行，而不是埋藏在B10层以下，隔绝一切干扰和物理攻击的超级电脑。
“李筱菡女士，我相信您已经看到了这一切，请您一定要帮助我们。”
电子封锁门打开之后，潘杰带领她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电子实验室之中，是这个城市之中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把你们的所有资料给我，不过我已经十年没有看过这些资料了，也不一定能够确实地帮到你们。你没有威胁我，这一点还是让我挺有好感度的。”
李筱菡不以为意地说，坐到了电脑之前。她轻轻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知性美。
戴上眼镜和穿上白大褂的李筱菡已经不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学讲师了，而是一位无比聪颖的科学家。
“因为不需要我过多地叙述我们之间的利害关系，我们这里沦陷了，你和这个城市沉浸在‘完全潜行’之中的，超过90%的居民也会一起陪葬。”
绝大多数的生产都是靠机器人去完成，人类只进行一些管理工作即可，都是非常轻松的工作。
“不可以疏散民众，减少护卫区域吗？”
“别忘了三年之前颁布的《电子安全护卫法案》，让我们不能够在完全潜行系统之间留后门，也就不能在里面发布警告。如果不想被说是活在上个世纪的老古董的话，不如现在就拿个喇叭上街看看？”
潘杰好声没好气地说，他不是对李筱菡有任何的不尊重，他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怨恨。
李筱菡任职的大学是国家排名第二的顶尖学府，处于整个城市的中心。而掌管着整个城市的这里，特勤局应急反应基地同样在这个城市的中心。
你猜发生了什么？
在城市中央移动的时候，居然遭到了精密制导的中程火箭弹的袭击，穿越了外围和军队的双重封锁，可以执行直接针对李筱菡的精确打击了。
发生了这种事，也难怪潘杰会对他自己感到绝望了。
“这不是你的错，请你不要太自责了。”
李筱菡用言语简单地安慰了她一下，在潘杰的眼里她拥有着一种特殊的知性美，话语也很容易地能够被接受。
“很高兴认识一位如此具有责任感的探员。不过我很好奇的事情是，你怎么看待‘完全潜行’如今的发展呢？”
“嘛，这种事情无所谓吧。”
虽然自己确实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不过在这项技术的发明者面前诉说，还是让他有些害羞，就像是班门弄斧一般。
“我曾经被誉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天才’，但发明这个‘完全潜行’已经是十年之前的事情，早就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你可以直说，这也绝对不会影响我提升安全程序的进程。”
这个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比这个场所更加适合进行两人之间的谈话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直接开始说吧。”
潘杰没有推辞的理由，所以他斟酌了一下语句，从自己最想说的事情开始说起。
“不管我有什么感情都没用，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都无法割舍这样的技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