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席安也没能把一块肉给咬下来。

牙齿离开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休伦的肩膀后，口腔内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带着淡淡的甜味和铁锈味，胃部因为这样的气味感到不适，开始翻腾。

恶心……

不仅是心里觉得恶心，还有身体。

“你的血液……跟你本人一样令人感到恶心！”

吐掉嘴里的血后，席安觉得不适感依旧挥之不去，更多的还是在担心，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遭受到粗暴的对待。

自己作死一样做了所有能激怒这头龙的事情，毁了她重要的东西，外加出言不逊，咬伤她的肩膀……

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能继续挑衅的做法了。

休伦的表情非常可怕，尤其是带着寒意的笑容，还有算计着自己的眼神。果然，就跟书上写的一模一样。

龙，是一种卑鄙又凶残，是人类天敌的生物。它们不通人性，虽然会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却没具备人类所具有的一切品格，粗俗又野蛮。

在红龙神殿遭受到的全部对待，无一不在印着这些说法。

所以，接下来她会杀了自己？还是说当成玩物一样践踏到坏掉，然后寻觅新的玩物？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把自己杀了干净。

“你……杀了我吧。”

她盯着休伦那双金色的眼睛，它们非常漂亮，但拥有它们的主人却是个配不上它们的家伙。所谓的[暴殄天物]，用在休伦的全身上下都非常恰当。

这个家伙糟蹋了一副好皮囊，心灵倒是挺糟糕的。

“杀了我……我绝对不要被你羞辱……”

休伦一直重复着这个请求。

就像刚才，自己被撕掉衣服扔在镜子前，看着那个图腾，便会觉得自己非常肮脏。以后……这样的羞辱还会有很多。

已经不想再受到这样的对待了。

至于姐姐大人……她的话也表面了一切。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跳梁小丑而已，自以为是地到处蹦跶，然后被当成笑话来看。

如果说以前能感受到自己拥有姐姐洛瑞琳的爱，那么现在什么都没有。身份，地位，名誉，还有……清白，全部都失去了。

“死？喂，你到底是有多脆弱啊？觉得自己很可怜？”

闻言，休伦挑眉，接着露出更加轻蔑的笑容，用惯常的动作掐住席安的下颚。不过这次的力气很轻，只是让她微微抬起头看着自己。

嘲弄还在继续。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很多，比你惨的大有人在。所以……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卖惨，明白吗？”

刻薄的话语化成一道道无形的利刃，刺进席安的耳膜里。休伦的声音很好听，但说出的话却比什么都尖刻，似乎能把耳朵刺穿流血似的。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席安在心里默念。

闭嘴吧……闭嘴……

“看着我，王女殿下。“

休伦将自己的脸凑近。

“以后少些幻想，多亲近现实。不论再怎么哭泣，再怎么抱怨，你都不到过去了。你能做到的，只有带着一身伤痕，继续活下去。我绝对——不允许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