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祝各位高考考生旗开得胜,都能和瑟雷斯一样成为长得帅(其实他不帅,甚至还有点阴郁和可恶)、长得高、有钱、有妹妹、有女仆团、有专属内侍长的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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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为你提供建议,选择权自始至终都在你自己手里。”薇兹丽思轻抚瑟雷斯的脸颊,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今天你就在这里陪陪小安娜吧,我去另一间屋子休息。对了,三天后的日子,你没忘记吧?”

“不会。”瑟雷斯挤出一丝笑容,摇头。

“没忘就好。”

我怎么会忘呢,可万一她生气了,该怎么办……

瑟雷斯叹了口气,将那件烦心事暂时丢到脑后。

他看向熟睡中的黎安娜,不禁扬起微笑。在他的记忆中,这个活泼过头的妹妹,似乎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安详恬静的一面。他屏气凝神,仔细倾听,那一声声均匀的鼻息让他感到满足。

近几年来,他鲜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妹妹的存在,这难免让他有点不安。他害怕,这美好的一切会在某一天犹如鼓胀的气泡般爆裂开来,顷刻间化为乌有。

虽然充满忧虑,但他时刻准备直面自己的恐惧。

但不是现在。

微风拂过窗沿,携来些许凉意。眼睑之上,清晰可辨的弯翘睫毛犹如精灵般翩翩起舞;或许是做了美梦,黎安娜的嘴角忽然轻轻上扬,勾勒出一张沉静而美好的笑靥。因而被笑容吸引,瑟雷斯的目光无意间落向那双红润唇瓣。

他本能地眯起双眼,思绪跟着陷入一阵恍惚。

被深埋的记忆犹如沸腾之水上涌而出的气泡一般,接连不断地冒了出来。

瑟雷斯忽然回想起,在六年前的那场灾难之前,黎安娜对他这个哥哥始终心怀一丝芥蒂。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时常陷入冷战;没有肢体接触,不准擅自踏入黎安娜的房间,以及绝对不可能的在她睡觉之时,守在一旁。就像其他贵族家庭一样,频繁的示好得不到回应,就会产生一种相互漠视的冰冷局面。

那时,“妹妹”这种东西,对瑟雷斯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的。

然而,在那场灾难结束之后,黎安娜就好似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对瑟雷斯变得异常热切,而且越陷越深,直至变成现在这副“非哥不嫁”的无奈局面。

每每回忆起曾经,瑟雷斯心中的不安就会突兀的加重几分。他迅速甩掉多余的念头,深呼吸之后,重新理顺了思绪。

他小心翼翼地将黎安娜额前的一缕乱发拢回耳后,可正当他准备收手的时候,一只意料之外的温热小手制止了他动作。

他以为黎安娜醒了,是在和他恶作剧。然而,等他稍微端详了一下时,才愕然发现,黎安娜仍旧是在沉睡,抓手的行为完全出自本能。

“哥……哥……”红润双唇微微翕动,两个饱含执念的温柔字眼不经意间流露而出。

“睡着了都不安生……”瑟雷斯无奈摇头,但他却收拢掌心,回握住那只柔夷纤手。

因这个小小的动作,黎安娜熟睡的脸庞忽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就仿佛最后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可以彻底放下心入睡似的。

凝视着妹妹毫无防备的安详睡容,瑟雷斯再度叹息。

他开始为刚才对薇兹丽思的冲动和无礼感到后悔,但这股情绪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压了下去。他始终想不明白“虚无”和“圣灵魂息”到底有什么关联——要不是祖辈们太过迫切,他甚至不愿意专门为此浪费时间去思考。

他从几年前就开始怀疑这件事。

最初他以为祖母们这么做,是为了复活自己的丈夫。因为他总感觉,祖母们对自己的爱意似乎掺杂有一点其它的东西,就类似于某种意义上的精神寄托。为了深爱的丈夫,牺牲一个和自己没有太多血缘关系的孩子,这种事并非罕见和不可理解。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他在遨游虚无之海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缕微弱而新奇的力量。

这力量的主人,正是瑟雷斯的祖父,初代圣皇。他们祖孙俩同归“虚无”,一脉相承,那种熟悉的感觉,瑟雷斯绝不可能认错。

既然祖父还活着,先前的猜测自然是不攻自破。

然而,解决了一个问题,却又出现了更多、更复杂的问题……

“‘诡星变动’提前五百年,”瑟雷斯低头沉吟,“秘馆里有一本专门用来记载星相的书,上面特别提及过,星体变动的最高差值是三到五年……难道,祖母们是在担心这件事?”

“祖父还活着的事,祖母们一定知道,”瑟雷斯发出第三次叹息,然后靠向椅背,放松身体。“可她们宁肯独自悲伤,也不愿说出真相。祖父当年离世的悲剧,到底还暗藏多少曲折和秘辛……”

瑟雷斯稍微挪动了一下被妹妹抓住的手,换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随着精神的松懈,被抑制已久的强烈倦意迅速席卷而来。

最近怎么有点嗜睡……瑟雷斯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显露些许疲态。自他进入神级以来,已经鲜少睡眠,可最近却频频犯困,甚至隐隐出现了嗜睡的倾向。

瑟雷斯立刻调动神息,迅速检查了一遍身体,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本想进一步查探“虚无”的状况,但转念又想到,这极有可能会伤害到黎安娜,于是就打消了念头。

“先闭目养神一会吧。”

然而,当瑟雷斯合上眼的刹那,扑面而来的压力犹如巍峨山峰般重重砸了下来!瑟雷斯感觉自己正朝着无尽的黑暗深渊急速下坠。

喧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接连不断地冲进他的双耳,撕扯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

他试图抵抗这股力量,却无济于事,他甚至连它们在哪都搞不清楚。

“哥哥……”稚嫩的呼唤,在他脑中骤然回响。

安娜?他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哥哥……”

低沉的呼唤充斥着惶恐、虚弱、害怕,以及浓重到仿若化作实质的绝望。

“哥哥……”

第三次的呼唤终于得到回应。

“安娜……”同样稚嫩的声音溢满惊慌与颤意。

蒙尘的记忆被唤醒,无数碎片涌出黑暗,拼凑成一幅幅转瞬即逝的可悲画面。

瑟雷斯闭上双眼,拒绝回想曾经。

然而,那些画面早已印刻在他的脑海,它们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快速翻阅的画面突然定格在某一刻。

那是六年前的夜晚,亦是悲剧的开端。

漆黑夜空下的猩红新月犹如怒瞪的恶魔之眼,充斥着戾气与不详。

躺在草地上的金发女孩,面色苍白,生气尽失,但她仍然挤出一丝温柔的笑靥;面色惶恐,惊慌失措的黑发男孩跪在女孩的面前,一边哭泣,一边安慰。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法挽回悲剧的降临。

“哥哥,我们终于可以无拘无束的好好说一次话了。”女孩的双唇艰难启合,模糊的字符从她齿间流露。她试图为男孩拭去眼泪,然而,迫近的死神早已夺走了她仅剩不多的力气。

“我想先向您道歉……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冷漠疏远,那绝非我的本意。我一直希望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叫您‘哥哥’。真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但至少,我拥有过,不是么?”

“您不要为我哭泣,能成为您的妹妹,我很自豪。您送我的那束花,它还开呢,如果能再闻一次花香,再看一次蓝天,该多好。您看我,都这种时候了,还说些女儿情长。”

……

女孩自顾自地说着,男孩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被汗水浸透的黑发无力的垂摆着,遮住了他的眼睛,也掩住了他的情绪。

“都快要死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永远都没机会说了。”女孩的话语忽然迸发出一阵特别的欢欣,就仿佛消殒前的最后反照。

“哥哥,我想做您的新娘,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想了。亲兄妹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吧。祖母们那么强,动动手就可以把伦理问题给解决……嗯,大概吧。”

女孩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事。

过了好一会,女孩才重新开口,“说了这么多,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哥哥,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男孩握紧女孩的手,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滚滚滑落,崩坠的情绪堵在心头难以发泄,男孩放声大哭。

可是,掌中的纤纤小手早已冰凉。她永远也不可能再听到他的呼唤。

男孩用力攥紧女孩的手,他仰头对着空旷的花园嘶声大吼:“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只要您愿意救她,我愿意做任何事!”

“任何事?也包括接受‘虚空试炼’么?”漠然的女声自天空回荡而起。

下一秒,一名女人凭空出现在了男孩的面前。

女人金发碧眼,身穿浅红衣袍,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一副久居上位的威严之相。

在男孩的眼中,女人一如既往的端庄美丽,但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可憎。

一只彻头彻尾的魔鬼——不知从何起,男孩开始在心底为他人打上一些奇特的标签。

“我接受!只要您愿意救她,所有的所有!我全部接受!”男孩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你的回答似乎没什么诚意。”女人不为所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话语之中流露出一丝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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