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您刚才说的,‘尤兰达先祖’是指尤兰达·龙祸殿下吗?”

“‘尤兰达’这个名字,对全世界而言,应该算是‘禁忌’。没有凡人敢用才对。”女人说。

“她不是应该……?”柯琳娜没敢把话说完。

“严格意义上来说,”尤耶立刻接过话头,“尤兰达先祖的确早在三千年前就已过世。但出于某种原因,先祖得以重生,并继任‘堕落女神’一职,至今已有一千四百余年。”

“堕落女神……”柯琳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顿时明白过,拱廊里的那幅肖像画之所以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归根结底还是缘于尤兰达位列神位后,所代表和特有的属性——一种充斥着暴戾、不详、腐烂般的气息。就像是噩梦,化成现实的恐惧。

“四奶奶,”柯琳娜又问道,“您称呼尤兰达·龙祸为先祖,是出于您作为先皇的妻子的位置,还是其他什么?”

“你的疑惑可以留到下次再问,柯琳娜。”尤耶冷声说道,“四奶奶已经很累了——”

“没事的,尤耶。”女人微微摇头,温柔的说道,“难得有人向我提问,不尽心解答,会显得我很失礼。”

女人重新将目光转向柯琳娜,说:“我身上流淌的是龙祸一族的血脉,所以,我称呼尤兰达·龙祸为先祖。”

“那先皇呢?”柯琳娜下意识地向前凑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很急切,“先祖留下了一本关于龙祸一族的典籍。上面记载说,囿于龙之力,龙祸一族一代只有一子,且都是男性。可您为什么……”

“这一切缘于一个诅咒,”女人说,“爱德华大帝背弃承诺,因而被初代龙皇诅咒。它是龙祸一族所有力量和不幸的源头。”

“可女仆长说,您的先祖早在大帝还活着的时候,就用这个诅咒铸造了神器榜第一的‘蜃渊’!既然这样,那为什么龙祸的悲剧仍然延续了千余年?”

女人露出和蔼的笑容,“诅咒的效力是永恒不灭的。除非被诅咒者的血脉彻底断绝,否则,即使被窃取,它也仍然有效。至于大帝为什么会生下尤兰达先祖,大概是命运,而非诅咒在作祟吧。至于我嘛……”

女人忽然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怪异,看起来就好似不知该如何叙述一般。

片刻之后,她才重新开口:“先皇的母亲过于强大,以至于扭转了诅咒的效力,使之转化了一种祝福。”

“先皇的母亲,”柯琳娜露出思索的神情,“我记得是叫绘——”

就在这时,柯琳娜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她转头,惊奇地发现,居然是尤耶。

然而,尤耶却只是面容严肃地对她摇了摇头。

柯琳娜愣一下,旋即用力点头,表示了解。

“很抱歉,”女人接过话头,“对现在的蔷薇花来说,任何有关于她的事,都是禁忌。每当谈起她,总会让人回想起一些伤感的事。”

“对不起,四奶奶。”柯琳娜愧疚地低下头。

女人微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还有最后一个!”柯琳娜立刻抬起头,双目之中迸现出一道别样的光芒。“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女仆长她们一直称呼您为四奶奶,可是,我们这些外人根本不明白这些排名的意义……”

“别人总需要一个用以辨识我们的符号。”女人笑道,“薇兹丽思·龙祸·菲瑞普斯·卡奥奇茨,这是我的名字。”

在听到这一连串的字符之后,柯琳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我,我没听错吧,薇,薇兹丽思……?!您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圣灵神女·薇兹丽思殿下!”

“传说?”薇兹丽思对这个新奇的词汇,感到疑惑。

“十四岁位列虚神之巅,二十岁突破真神之境!狄哈冥德大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天才!‘传说之名’您当之无愧!”

如果不是为了给薇兹丽思留下一个良好的形象,柯琳娜早就兴奋到蹦起来了。

在柯琳娜的心中,探求真相、追寻答案和面见传说级人物都是同样令人兴奋的大事!

“如果仅是放在人类之流,我或许可以算的上是天才,”薇兹丽思说,“但是,放在全大陆来比较,我还差得远。”

“为什么?!”柯琳娜下意识地抬高了声音。

“或许是因为命运?”薇兹丽思和蔼一笑,旋即转移了话题,“柯琳娜,你对蔷薇花所抱有的强烈好奇,让我想到一个有趣的建议。你要不要听听看?”

“当然,当然!”柯琳娜不假思索地说道。

“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会把你所有想知道的秘密都讲给你听。”

温柔的声音犹如和煦暖风,吹进柯琳娜未作防备的心扉。

薇兹丽思的此番举动,让一旁的尤耶和菲雅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但又很快舒展开。

柯琳娜双唇翕动,但是未能发出声音。她一时没想明白薇兹丽思为什么会突然“邀请”自己。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那我就直白一点,”薇兹丽思说,“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孙媳?”

“欸?!”柯琳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让你感到困扰了吗?”薇兹丽思关切的问。

“不,您没有。”柯琳娜急忙摇头,神态僵硬的重新坐下。“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撒谎,”薇兹丽思略微严肃地说。“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言拒绝。我又不会强迫你。”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柯琳娜神情苦恼地拽了拽头顶的银发。

“即使我同意,也不可能的轮得到我呀。”说着,柯琳娜转头分别看了黎安娜、菲雅,尤耶一眼。“更何况,主人他不是已经公告天下,说要娶彼欧西斯女王为妻嘛……”

“你很介意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薇兹丽思的语气微微一沉。

柯琳娜疑惑地看着薇兹丽思,反问道:“难道……您不介意吗?”

薇兹丽思的双眼闪过一丝错愕。显然,她完全没料到柯琳娜居然会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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