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越者遇到穿越者,一般会发生两种情况。

要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毕竟虽然异界穿越这种事情很拉风带感,终究却是在一根陌生的地方孤立无援,想要玩梗恐怕都没人听懂,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另一个同样遭遇的人,自然是会达成共识。当然,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二者利益一致,又或者都是那种闲云野鹤惯了的人身上。

要么,老乡见老乡背后放冷枪。的确,共同语言是有了,然而这也同样意味着对方是个威胁,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说不定还有克制力量的方法,甚至有可能毁掉自己在这个世界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非故事主人公的身上,毕竟故事虽然是写个人看的,也需要通过官方审核之类的事情,所以至少主人公会是一个正面形象。但是现实中是不会发生这种好事的,就比如现在的斯蒂维娅。

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表达出了属于凡人的劣根,得到了力量、借着异世界的知识改变了这个世界原来的样子。同时建立起一个几乎属于自己的帝国,利用宗教来间接统治一切。她所做过的一切,那些对大陆来说是恩泽的事情,归根结底只是为了维护她的统治以及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而已。

那么究竟要如何评判她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呢?

反正这个问题天渊相当的嗤之以鼻,无论是凡人还是神明又或者是更加高位的存在,他们都是一个个复杂的个体,为什么要通过一些人为的划分去定义好人或是坏人呢?

从小亓零就教导过他,无论在哪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对错善恶之分,有的只是各种利益的交互,以及主观的判断而已。

看着圣女那已经失态了的样子,天渊嘴角勾起冷笑,他很欣赏这样的事情,他很喜欢把自己的愉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然后他动都没动,那些冲过来的士兵就被撕成了碎片。

斯蒂维娅瞳孔猛然收缩,虽然她也有考虑过如果对方和她一样的话应该会在穿越过来的时候得到某种加护,就像她得到的光明神加护一样。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的力量会如此的恐怖,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一只看不见的巨兽席卷了整个房间,此时那双凶狠的眼睛正在盯着她,她的浑身被冷汗浸透,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即使她是这块大陆上的最强者之一。

“看样子你得到了不错的东西啊。”路维德眯起眼睛,他是恶魔,眼中的世界自然和凡人不同,虽然他也看不到幽冥葬歌的全貌,但是通过特殊手段也是能察觉到一些痕迹的,“但是你这个状态我感觉很不爽。”

天渊的所作所为是站在整个虚空对立面上的,而幽冥葬歌自然也是这样诞生的,所以路维德会感受到一种本能的厌恶,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家伙,所以也没因为这种感觉就对天渊怎么样。

“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天渊随意的拍拍肩膀上的灰。这个时期的天渊远不如之后那么沉稳,刚获得了力量他还不能收放自如,再加上此时的他还年轻,得到了新的力量自然要显摆显摆,所以基本上动手就用幽冥葬歌。

当然等他的心性伴随着时光积淀下来,就不会这么中二了,不过那也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慢慢懂得为什么杀鸡焉用牛刀。

“你究竟是什么人……”斯蒂维娅的声音有些发颤,看着天渊和路维德那副熟稔的模样,顿时有了个不好的推断,“你……也是恶魔?”

“恶魔?”天渊歪了歪脑袋,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恶魔呐,我可比那玩意高级啊。”

“喂!就算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是你知不知道当着一个恶魔的面说这个会让人受伤啊混蛋!”路维德顿时咆哮。说到底这俩人算是完美继承了他们父辈之间的关系,犯二的和吐槽的……

“不要在意细节。”天渊转过身来给了路维德一个眼神,“你的玩具我就拿走了,没意见吧?”

“有意见我也没办法吧?”路维德耸了耸肩,虽然他的高傲让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很清楚,眼前这家伙无论是层次还是实力都在他之上,而且顺着那位深渊之主的性格传承下来,这家伙要真想做什么事肯定是不计一切后果的,他才不会看在父辈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好像也是。”说完天渊就拖死狗一样拖起了安德鲁森,然后象征性的和路维德打了个招呼就消失在了地牢里。

“妈的跟亓零叔一个德行啊混蛋。”路维德一把捂住额头,关于那位深渊之主的事迹,他可没少听他父亲提到过。当然他母亲也认识深渊之主,只不过总和他父母的描述来看,路维德认为他们两个认识的深渊之主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不过正所谓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路维德也不在意深渊之主到底是他母亲说的一方强者还是他父亲说的一个逗逼,不过经过几次见面他觉得真相应该偏向于后者。

“路维德……”少年带着那恐怖的巨兽消失在地牢里,斯蒂维娅才能勉强找回说话的自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路维德看了看这个可怜的少女,嘛,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作自受就是了,“你可以理解为你的老婆被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儿子看中然后拐走了。”反正在他眼里深渊就是个黑社会,说是黑社会都是赞扬了,应该说那是个动物园才对。

当然如果这话被亓零听到了估计就磨刀霍霍去找路西利亚,然后为深渊正名,毕竟他比较喜欢毒蛊这个说法。而深渊的机制也的确和毒蛊很像。

说完之后也没管斯蒂维娅的反应,就直接消失在那里。

斯蒂维娅此时的表情就跟吞了一万只苍蝇一样,她根本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也不傻,从刚才的只字片语中她也能推断出来,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显然比路维德这个恶魔还要高级,而这也就意味着或许无论支付怎样的代价,她都无法通过路维德去对那个少年做些什么。

但是她很不甘心啊,虽然她也越来越觉得即使用了安德鲁森也仍旧很无聊,主要是她也想不出什么解闷的手段了。但是属于她的东西被抢走仍旧让她很不爽,这份屈辱她根本不可能忍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了地牢。她要马上去制定计划,同时还要处理之前因为那个少年强闯教会带来的影响。之后,在考虑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她也不担心,因为那个药的缘故,安德鲁森是不可能离开她的。

当然,她不会去考虑。安德鲁森是否应该属于她。

另一处的深山老林中,天渊随意的一拳砸出一个山洞,然后把安德鲁森丢进去,随手在洞口附近生了一堆火,一个简易的临时驻地就完成了,其实他倒是蛮喜欢这种随心所有走到哪睡到哪的生活。

而此时的安德鲁森还处在双目没什么神采的状态,毕竟遭受了那种非人的折磨他的精神也快到极限了。不过天渊倒也不着急,他直接把幽冥葬歌放出去觅食了。周围是深山老林自然是会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动物的,他和幽冥葬歌都不是需要进食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吃饭也只是一种娱乐享受而已。

不过安德鲁森就没这个能力了,虽然和路维德签订了契约,自身也有不灭属性,但是毕竟还是个凡人,吃饭还是必要的。不过就算不吃饭,也不过是饿死再复活罢了。

天渊慢悠悠的靠着墙壁哼着歌,等着幽冥葬歌回来。而另一边的安德鲁森的状况就非常糟糕了,因为是被带出来的缘故,所以他没有按时吃药。而那种和毒品是一个性质的药若是断了补给,就会出现和毒品一样的戒断反应。而此时的安德鲁森显然就是处在戒断反应之中,他浑身颤抖抽搐,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和疯狂。他也曾经尝试过拒绝服药,然后后果就是想现在这样,脑子里除了想要得到药之外没有任何想法,就像是疯掉了一样。

天渊虽然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但是并不是说他不关注安德鲁森,看着孩子的模样,他不由的有些怀念,因为实在是太有既视感了。

亓零或许不知道,当年的屈辱百年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些潜藏的后遗症和那些闻名虚空的人气,还留下了某些东西。虽然不知道当初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至少当初黎酥在完成那次复仇的时候同时开着录像的。而在亓零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养子和妹妹兼老婆之间就进行了某些交易,达成了某些共识。

否则的话,如果没有某种精神寄托,对养父大人有着病态执着的天渊也不会离开亓零身边去完成某些大事了。

而屈辱百年时期,黎酥所用的手段皆取自于调教本,药物调教自然也有过不少。反正天渊是挺佩服那些药剂师的,什么玩意都生产的出来。

而现在安德鲁森的这种反应,就和那庞大资源中的某个片段有点类似。只不过药物的作用不太一样就是了,至少安德鲁森这个所求的也只是药物,至于曾经亓零经历的可就不这么简单了……

晃了晃脑袋将杂念丢掉,天渊饶有兴趣的看着安德鲁森的反应,只见这货摇摇晃晃的似乎打算爬出山洞,而前进的方向居然是教会大本营所在的方向。这倒是让天渊有些佩服了,毕竟他是直接传送过来的,理论上安德鲁森是不可能清楚现在的位置,也就没法找到教会的方向。

这个药物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吗?天渊眯起了眼睛,那个披着圣女外皮的家伙也是够狠的呐。在知道那家伙在这个世界上都做了什么的时候,就连天渊都不得不佩服那个斯蒂维娅了,虽然说在无数的故事之中穿越者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那也仅仅是个故事,真正毫无根基的穿越,哪怕你真的生在皇室,想要通过政治手段进行各方面的改革,都不是说说就能成功的。

即使知道原来世界的各种制度,但并不意味着清楚要怎样操作国家机器去运行那些制度。而这个斯蒂维娅却做到了,至少在某些方面来说,她确实努力过了。而且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做到了她想做的。在穿越者这一类存在中,她做的算是很不错的了。

不过天渊并不觉得那是她一个人做到的,他抬起眼眸,金色的双瞳似乎穿过无尽的天空:“光明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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