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景象对于凡人来说太过于抽象根本理解不了,但是在高位存在的眼中,会更加的现实一点。就像是一张画布被扯得四分五裂一样,这个世界的屏障早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早就在不知道多久之前被撕碎了。

小片小片的星空孤零零的存在着,就好像是一块美丽的水晶一般,然而那并不完整。

伊丽莎白没有时间来欣赏这样的景象,她几乎是在瞬间就回过了脸。

就在她的身后,几乎是紧贴的位置上,有些病态的少年正在微笑着看着她。然而那个笑容明明无比的温暖,像是冬日的暖阳,却透着无尽的冰寒,让伊丽莎白浑身发冷:“呦,好久不见了,伊丽莎白小姐。”

“安德鲁森……”伊丽莎白瞬间移开了几个身位,惊疑不定的看着少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是无情呐。”少年耸了耸肩,一头惨白色的碎发让人颇有种想要顺顺毛的冲动,猩红色的眼眸仿佛瑰丽的红宝石,苍白的皮肤和他整个人那副有些虚弱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白化病。而与他那副病态的样子相反,他的穿着却是板板整整的小礼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深灰色的马甲棕色的皮靴,就像是一个从古堡里走出来的王子……幼年王子。他坐在一根横在虚空中的短杖上,戴着白色的手套,手里拿着礼帽,活像是一个中世纪的绅士,“明明我是来帮你的好不好……不过也不是特意的哦,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看到那位大人的手下陷入窘境,所以忍不住出手了而已。”

“哼……”伊丽莎白才不信那番路过的理论,虽然对方看似毫不在意的漂浮在虚空中,但是这家伙并不是该有这种实力的存在。毕竟……凡人本不应该是能够在虚空中存活的存在,没错,眼前的少年既不是神明也不是别的什么特殊的存在,他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凡人。

当然,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凡人就是了。

而这个时候不远处收敛了天 葬降临带来影响的霸下也来到了两人身边,看到了软萌的少年,脸色也有些变化:“你是……御魔使徒?”

“啊哈,承蒙霸下小姐记得本人,贵安。”虽然交叠着双腿坐在短杖上,但是安德鲁森还是将小礼帽扣在胸口微微低头,只是他这幅样子怎么看怎么嘲讽。

“你认识我?”比起龙皇十二眷来说,御魔使徒的名号也并不差到哪去。毕竟,以凡人之姿站在虚空舞台上的,除了晋升之前的末代龙皇之外还真没有几个人。同样在虚空中留下了无数的传说,但是有着龙皇十二眷的光环加身,霸下的名号自然是没有安德鲁森响亮。因为某个可以说是虚空最强战力的家伙,龙皇十二眷就像是皇室宗亲,无论有怎样的作为都是应该的,不然则会显得丢脸。然而御魔使徒则因为是个凡人,颇有些**丝逆袭的意味,而无论是虚空舞台上的那些大佬,还是身为观众的凡人,自然是更喜欢这样的故事。

和安德鲁森不同,霸下只看脸的话并不好认,至少龙皇十二眷很少在公众舞台露面。而安德鲁森……在虚空中碰上一个凡人,就不需要别的解释了。

所以霸下自然会对安德鲁森认识她这一点感到惊讶。

“当然啦。”少年有些腼腆的笑着,他的每个笑容都很可爱,再加上外表看上去只比某个虚空无敌的正太大一点,所以还是蛮讨人喜欢的,然而他的存在本身却让人无比的发憷,“和那位大人有关的人我可不敢不认识呐,尤其是将来可能站到对立面上的存在……如果是我的话我更喜欢提前下手永绝后患呐。”

顿时气氛有些凝固,霸下微微眯起眼睛,这话她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很少有人敢挑衅龙皇十二眷,弱小的存在会畏惧,强大的存在会忌惮他们身后的那位存在,高位的存在则是对他们没什么兴趣。除非是基本上不怎么考虑后果的疯子,否则一般是不会有这种愚蠢的举动的。

不过安德鲁森说完之后也没有其他动作,仿佛刚才说的话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气氛有些尴尬,伊丽莎白微微皱眉,为了打破僵局,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看向少年:“刚才的那个,你付出了多少?”

“那个啊……”少年挠了挠头,似乎在回想什么,“也没多少啦,十万条命的程度啦,还是蛮轻松的喽。”

“十万……吗?”伊丽莎白眼中闪过数据流,她在进行某种对比,“看样子你又变强了啊。”

“大概是吧。”少年似乎对自身的强大与否并不感兴趣,“只是这种程度,在那位大人眼里根本不够看,不是么?”

“的确是事实。”伊丽莎白点点头,说着有些残酷的话语,“主人比你成长的还要快,你永远都无法企及那个高度了……话说你真的不考虑成为我们的同僚么?那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那个就算了吧。”安德鲁森苦笑着,“我现在还没得到他的认可呢……不过既然你已经从那个世界脱离出来了,也就不用我继续做什么了。那我就先溜了,代我向安度因问好。”

说着少年身子向后倾倒,然后绕着短杖转了个圈之后消失在虚空中。

“安度因……吗?”伊丽莎白撇了撇嘴,她也大概猜到了,安德鲁森不可能是恰好出现在这里的,虚空这么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有那个闲心知道她有麻烦还知道她具体位置的,也就只有那个负责情报的同僚了。然后他只要随便把信息告诉安德鲁森就好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以安德鲁森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御魔使徒……也是你们的人?”霸下皱了皱眉,虽然龙皇十二眷基本上也不怎么互相交流,但是情报还是保持着互通的,少主的身边的的确确聚集了很多奇怪的家伙,比如终极神仆、虚空佣兵、全知御宅……但是没听说过御魔使徒也包含在内。

然而伊丽莎白摇了摇头:“不,他并非我们的同僚。虽然我们都觉得他的确有这个资格,但是主人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主人那么任性,虽然他找眷族从来不看强弱尊卑之类的,但是却很挑剔呢。”

“的确……”想了想葬龙墓主身边聚集的那一堆人,霸下不由得苦笑,这样比起来,虽然这对父子周围都聚集着不正常的存在,但是末代龙皇身边的人不正常的只是那强横的力量,而葬龙墓主身边的人……各方面都不是很正常,“不过他好像很喜欢帮助你们呐,毕竟十万条命……”或许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以为安德鲁森是杀了十万人,但是霸下还是知道御魔使徒的能力的,那是以自身的代价去换取力量的能力,而十万条命的意思,就是他自己的十万条命,简单的来说就是死掉十万次。

至于他身上的秘密此时并不需要提及,只是十万次的死亡……究竟怎样强悍的精神才能维持这那样的理智?又或者他早就坏掉了。

“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快乐吧。”伊丽莎白翻了翻白眼,“那家伙身为抖M的可能性是98.7%,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他别缠着主人不放。”

“嗯?”信息量有点大霸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她把伊丽莎白的话回想了一遍,然后分析了一下语境,“那孩子对少主有……那个意思?”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安度因称之为病娇,好像是这样。”伊丽莎白歪了歪头,“他大概是察觉到了主人对深渊之主的情感吧,所以才保持着那副样子。”

“……”霸下仔细的揣摩了一下,那副样子?她分析了一下安德鲁森和亓零的共同点,结果除了俩人都时男人而且有点可爱之外好像没啥共同点了。不会就是这个吧!

霸下微微叹息,一个病娇喜欢上了另一个病娇,这可真是个残酷的事情。话说其实她并不觉得少主是弯的,也不觉得少主对亓零的感情算是爱情,安德鲁森怕是找错了方向,不过病娇的事情,谁说的清呢?

“总觉得是个有故事的人呐……”最后霸下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怎么说呢,他算是个悲剧角色吧。”伊丽莎白点了点下巴,“这么说来主人身边聚集的都是这样的悲剧呢,主人或许只是在找一样痛恨世界的同类吧……跑题了,反正这家伙经历的事情蛮凄惨的,至少虚空里比他还惨的屈指可数,比如深渊之主……”

霸下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深渊之主的人生的确蛮凄惨的,虽然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凄惨无比,但是如果说要在凄惨上提到亓零的话,最具有代表性的、在虚空最广为人知的,应该说应该是那次名为“屈辱百年”的游戏吧。(详情参考《成为神明之后的苦逼日常》第九卷终章)

那个少年也惨到这种地步了吗……

然后伊丽莎白就说了:“虽然没有屈辱百年,但是至少屈辱十年是有了。”

“嗯?”霸下瞪了瞪眼睛,因为深渊之主在虚空上的影响力,所以屈辱百年几乎已经成了专属名词,这样的名词是不能随便用的。一旦用了就有类似的意思,难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并非是那样。”伊丽莎白看了霸下一眼,她那平淡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和她一起八卦其实是最没意思的,毕竟她并不是什么感情丰富的存在,所以听她八卦总会有种历史老师讲史实的感觉,或者是律师背法律条文的感觉,“只是那十年以来,他历经的痛苦或许比深渊之主还要让人同情,毕竟至少深渊之主那时候除了痛苦应该还有快乐……”

“咳咳!”霸下连忙打断伊丽莎白,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万一传出去虽然深渊之主可能一笑而过,但是葬龙墓主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段跳过,跳过。”

“你应该知道,虽然他支付代价是瞬间完成的事情,但是这也意味着如果他在那个瞬间死掉十万次,那么这十万次的痛苦会同时叠加在他身上吧。”伊丽莎白看了霸下一眼继续说道,“在那十年里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这种折磨,那个时候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过现在他应该准备了应对这种状况的手段,比如从深渊之主那里购买一些能够把疼痛变成快感的……”

“喂喂喂!”霸下再度打断这个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机械,正因为没有感情不会觉得羞耻,所以连隐晦都不会了,居然没被虚空意志和谐,难道虚空之主认可了这种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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