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公爵,因为公爵正气凌然并且召唤的光阵会变为白色的蔷薇图案,人们都称呼他为白公爵。有一天,年轻英俊的公爵爱上了一位美丽的伯爵的女儿,二人不仅样貌出众,同样也都是优秀的三重能力使用者,天资聪颖而又勤勉认真,他们最终相爱了。

相爱的两人在他们的领地上幸福地活着,公爵太爱他的妻子了,以至于不想让任何人靠近她,渐渐地,妻子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公爵一个人。

后来,另一个人成为妻子的一部分——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即使在妊娠期间,能见到妻子的也不过是公爵唯一信任的一个女仆。因此,对于妻子而言,这个孩子就成了除丈夫以外的全部。他们依旧过得十分幸福。

再后来,妻子死了,死因是难产,即使这样她也是笑着离开的,因为孩子平安地降生了。

公爵伤心欲绝,几乎要与妻子一同死去,但女仆阻止了他,并告诉他还有孩子在,公爵最终决定要养大这个妻子的孩子。

但令人遗憾的是,孩子的长相与母亲相似,但却是平庸的二重能力者,不仅如此也没有遗传到父母二人的天才,除了脸以外都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父亲开始极端厌恶起这个孩子,这个夺走了他心爱的人的没用的孩子,他不承认。

最后,孩子在这样扭曲的恨意中逐渐成长,被给予了“罪孽”之名——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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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错了!又错了!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

棋盘被猛地掀翻在地上,棋子散落一地,男人歇斯底里地冲着一个看上去不过4、5岁的小男孩大吼着。

男孩眼中噙着泪,用两只小拳头攥紧了衣角拼命地把泪忍住,同时还不住地用稚嫩而颤抖的声音说着:“对——对不起,对不起,父亲大人对不起。”

一旁的女仆们看得于心不忍,但又无法行动,只能扭过头去尽量不看这残酷的画面。

男人很快就平静下来,背过身去说着:

“把棋子捡起来,再来。”

“好的,父亲大人。”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男孩拖着幼小的身躯趴在地上一粒粒地将地上的棋子捡起。

但棋子对于男孩小小的手似乎太大了,捡了几颗后小手再也包不住棋子,一颗棋子从手心中滑出,窜到了男人面前。

男孩一惊,手中的棋子也不小心全部洒落,“啪嗒”“啪嗒”地掉在了地上。

男人终于又回过头来,依旧高昂着头厌恶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男孩。

“对,对不起,父亲大人。”小小的身躯拼命地鞠着躬,眼睛不敢对上男人的视线,男孩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从那乌黑的大眼睛中扑朔而出。

任谁都不忍心再去训斥这个孩子的情况下,男人毫不犹豫地蹲下一把将男孩扯过来,强行将他的小手撑开握紧,接着从旁边抽出一个厚厚的戒尺,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啪!——”清脆的敲击声逐渐变为闷响,男孩的泪从闭着的眼睛中流下,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因为每叫一声,男人都只会打的更重。

其中一个资历较深,略微年长的女仆,因为从小照顾着男孩,所以无法再看着男人这样对待一个没有任何错的孩子,冲上去用自己的身躯将男孩护住。

“公爵大人,请放过小少爷吧!”女仆向着男人央求道。

“梅丽斯,闪开。”男人对于女仆倒是意外地手下留情,只是冷漠地训斥着她。

但她自然不会让开,一边紧紧地抱住男孩,一边继续说道:

“您这样做有没有考虑到夫人她——”

“不允许在我面前提她!”女仆的话被打断,男人怒吼一声,一股强烈的气流向着二人冲去。

然而,女仆举起手的一瞬间,随着小小光阵的出现,气流被从中间劈开,从两侧将房间撞出两个巨大的洞。

男人的情绪貌似稳定下来,木然地盯着二人,轻轻地说着:“把房间打扫一下。”接着转身离开了。

梅丽斯拉过男孩的手,白嫩的手掌心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男孩还只是默默地留着泪,闭着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一般。

即使不是怀胎十月生下这孩子,但她梅丽斯可是从夫人有了小少爷以来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对于不打算结婚生子的她,这个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但,她还是无法阻止这个年幼的孩子经历这样恐怖的回忆,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初没有违背那个命令的话,或许小少爷和老爷都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现如今,除了抱着男孩哭泣,她已经什么也无法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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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男孩也长成了少年。

“将死。”少年将棋放下,轻轻说着。他的脸虽然还是有些稚气未脱,但气质已经发生了完全的改变,冷冷地仿佛不愿让任何人接近,给人一股压迫力。

台下的人开始疯狂地欢呼,对于这个年仅13岁的少年,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也同样的咧开嘴大笑着。

“哈哈哈哈,少年啊,你是第一个赢过老朽的人啊!”语气中没有任何不快,甚至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激动。

“承让。”少年起下头鞠了个躬,对于面前的棋术大师他倒是没有太大感触。

老人收敛了笑容,突然严肃起来:

“少年,你为何要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

“无可奉告。”少年只是冷漠地回答着,转身打算离场。

“你的棋路真的很厉害,老朽都不曾见过,甚至预想过。但,你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拼命地让自己忘记过去,迟早有一天会输的。”身后传来的是老人沧桑沙哑的声音。

少年没有回头,也没再回话,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离开了赛场,留下一堆欢呼的人们和嘈杂的现场。

“天才少年战胜‘圣棋手’”的消息瞬间传遍大街小巷,虽然也有不少质疑的声音,但人们依旧将少年的事迹作为传说津津乐道,各种赞誉更像是洪水一般袭来,但由于少年的冰冷态度,久而久之,对于这个“公爵家的天才儿子”,他们也逐渐变得冷漠,甚至产生了“因为是天才世家所以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想法,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比赛结束当日,少年不顾各方媒体匆匆赶往家里。

“我说业君!赢了这么厉害的老头,这下伯父应该会夸你了吧!”一个扎着金发马尾穿着华丽洋装,但却毫无大家风范的美丽少女站在少年身边问道。

“不管维莉你的事。”少年依旧十分冷漠。

“切——难得人家专门来看你比赛的!”为了这个家伙她可是放弃了与可爱的女孩子一起玩的时间,还穿上了极其麻烦的裙子,第一时间站在门口迎接他。结果却是这种态度!

少女鼓鼓脸,一脸的委屈,越想越生气,对着走在他前面的少年大喊一声“业君是个白痴!”,紧接着召唤出光阵消失了。

少年对于少女的反映无动于衷,他只想赶快回家,赶快,让父亲看到自己的胜利。

一直冷冰冰的少年越靠近附近的房间就越觉得心跳加速,脸上也是难掩的喜悦之情,就连这平时狭长冰冷的走廊也变得可爱起来。

“父亲大人。我赢了。”虽然十分开心,但还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少年平静地说着。

男人与之前相比,已经苍老了许多,失去了爱人的他无法再用爱来停住自己的时间。他慢慢抬起头,脸上毫无表情。

“是吗?你是我和月子的儿子,这种程度理所应当。”这样轻蔑的话让一旁也苍老不少的梅丽斯脸色有些难看,这位大人面对这样令任何一个家长都应欣喜若狂的孩子,也只说轻描淡写的说着“这是你应该做的”,不免有些太残酷了。

然而,少年却像是得到了珍宝一样,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可是父亲第一次说自己是他的儿子!少年一边答应着,一边暗自下着决心,自己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因为自己是父亲——御景家家主御景弘一、白公爵的儿子!

但,

几年后,他输了,

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卒。

辩解的话如何说出口?说不知为什么看不透对方的棋路?说不知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到那个地方有多余的棋子?还是说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了,却还是没有赢吗?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从输的那一刻起,御景业就已经无话可说了。

将自己反锁在训练室,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构筑棋盘,将大脑逼至极限。

【还不够。】将至今为止所有的比赛都重演一番。

【还不够。】将至今为止看过的所有书都再背一遍。

【还不够。】将父亲对自己的的严格训练再重现。

【还不够!】脑袋已经痛的不行了,心脏也在超负荷地跳动着,已经无法再继续思考了。

御景业摊在了地上,望着高耸的天花板,耳朵里传来梅丽斯疯狂地敲着门的声音。

到底怎样,才能变成父亲期望的人呢?到底怎样才能代替母亲,替父亲分忧呢?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被生出来呢?

他不知道,可能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眼睛缓缓闭起,似乎听到了门撞坏的声音。

【对不起,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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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业在日文中也有罪孽,因果报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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