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地念叨着尼德霍格一开始给自己准备好的台本,白茗便是带着一堆人进了考点大门。昨天因为被白若水推倒床底下去睡了,早上一起来就腰酸背痛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再加上赶了3个小时的动车到A市来,身上的疲惫感积累得他像是背了座山似的在地面上爬行。
“回去点KXC吃了然后洗个澡就去睡觉吧……”
刚上班就已经开始想着下班之后的事情,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这会白茗已经感觉到自己干燥的皮肤正在迅速地老化下去,摸着简直就像是陈年老旧的粗皮革似的。
“哈——唔姆,困死了。”
应着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他不禁想起来以前第一次来A市的时候——被白若水嘱咐着不要再街上逗留,结果还是忍不住对某些人出手相助了。
最有意思的是从那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完全被搅得一塌糊涂,就算想抽出点时间来干自己喜欢的事情,那还得看对方的脸色。顺着时间线到现在,做着英雄介绍来的工作,拿着英雄协会派发的工资……再想想以前那个桀骜不驯,打死都不会去帮英雄的自己,他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苦衷。
“白茗先生,现在有空么?”
“嗯?啊,有的,怎么了?”
见面前一穿白大褂的男子朝自己走过来了,白茗便是收起手里的名单。
“这里是尼德霍格大人安排给您的人员,请您过目一下。”
“安排给我的?”
一开始的确是答应尼德霍格来这上班,因为这比在她家打扫卫生或是陪她聊天正经多了,好歹是份有含量的工作。但是,在白茗的印象里,尼德霍格好像没有提起过安排指定人员给他负责这种事。
不如说她连说这种事的意思都没有,前一天和自己聊天的内容也只是什么时候在和她一起出去玩,然后就是和自己讨论最近出来的斗神2而已。
“克……克劳……劳迪亚,克劳迪亚·伊丽莎白,性别女,血族……嗯?这个姓氏好像在哪见过。”
念叨着白纸上长度足有8个汉字的姓名,白茗那困惑的神情中闪烁过一丝微妙的尴尬。
“这是尼德霍格说要我负责的么?”
“是的。”
“咝……”
怎么想都像是自己被摆了一道,要说这不是图谋已久的事情,就算打死白茗他都不信。
“好我知道了,她在几号?”
“五十三号。”
“五十三……”
顺着队伍的序列望过去,在那攒动的人头中,白茗很快锁定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少女——兰紫色的及腰长发,幽绿色的瞳孔,头戴一顶粉色的遮阳帽,身穿白色吊带裙,下摆还有一圈蕾丝……娇小的身板,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配上两只绑着深色裤袜的小腿,大概任谁看了都会不禁把目光偏过去。
但与那个艾泽特·伊丽莎白所不同的,她明显是有在刻意掩饰自己,即便打扮穿着尽可能接近于普通人类了,那双不同于正常血族的幽绿色瞳孔还是出卖了她。
“明白了,我会看住她的。”
“劳烦了,之后我们会单独为她开个异空间,以特殊的测试标准来测试她。”
“好。”
说着,那人便没再多说些什么,将资料全数塞到白茗手上后离开了。
“嗯,过去搭个讪吧。”
想着之后再去找尼德霍格要个解释,白茗也就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师父!!!!”
但还没等他回过神,一股像是棉花糖一般柔软的触感突然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什……”
“师父师父~呀真是巧啊,您怎么会在这呢唔嗯嗯嗯~”
眼前,这个黑发红眼的狐耳少女正搂抱着白茗,大庭广众之下开始用胸部往他身上磨蹭了起来。身后尾巴像是螺旋桨般旋转着,不停击打地面发出“啪嗒”的声响。
“那个是,神原羽狐么?”
“那个第零阶位No.2——神原夏香的孪生妹妹?”
“神原集团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以前我就有过听闻啊,她好像也来过这里考英雄资格证来着,但是考了好几次都没考上。”
“真的假的?以神狐族的天赋不是轻而易举吗?”
“谁知道呢。”
……
“咳,咳嗯,咳。”
见周旁那刺人的视线开始集中到这边来了,白茗便是咳嗽了两声,对身后这个不知廉耻的徒弟示意了起来。
“嗯?师父您怎么了嘛?是喉咙不舒服么?”
“我以前有跟你说过要察言观色吧羽狐,没发现别人都在看着你么?”
“万,万分抱歉!”
总算是注意到了周围的视线,慌乱地松开手,羽狐推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朝白茗道起了歉来。
“为什么神原家的大小姐会向考官……”
“果然是有内幕吧?”
“人家说不定是走后门过来的,我们可比不了。”
“那这还考个屁啊,拿钱塞那考官嘴里就行了?”
“嘘,你们小点声,都给别人听见了。”
大概也是习惯了冷嘲热讽,再听到这种话的时候,白茗心里已经没有任何起伏了。不过每年的英雄质量的确没有让他失望过,见到应聘英雄职位的人群里还有这样的货色,他也就放心了。
“师父您是考官么?”
可能是受了白茗的影响,神原羽狐这会也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他搭上了话。
“啊,被尼德霍格安排过来的。”
“在英雄协会里当考官啊?呀,真是不合适师父您呢~”
“你信不信我等下让你不及格?”
“别,别啊师父,我这都第三次到门口了,您忍心让我再落选么?”
“看心情吧,你再这么吵吵嚷嚷的我直接给你打0分了。”
实际上,白茗并没有打分的权力。他所能做的只是在这个空旷的测试房间里坐坐场子,然后解决异常状况而已。
“说回来你多少号?”
“嗯?我啊?54号。”
“……”
此时,白茗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