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很多遍了，进来之前请先——"

洛锋重复着曾对恩威说过的话语，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愣了愣。

"原来是你吗?"

随后，他笑了，尽管那笑里泛着些苦涩。

"好久不见。"

对面一头银色长发的苍老男子开口。如果陆澪在的话绝对会认出那是每天晚上都在他附近蹲着点的老疯子。

可老疯子现在却一改常态，神色平静如水，语气深沉。

"确实是很久没有见你走进院长的办公室了，也很久没有见过你是这样的表情了。"他发出了一声轻叹，"路米诺斯。"

"那么，你来我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你知道一名叫陆澪的新生吗？"

"知道，天赋甚至都让我感到有些嫉妒的一个小家伙。"

洛锋丝毫不掩饰自己心底对陆澪的想法，"让我动了想成为他导师的想法。"

在此之前他已经有连续数年都没有收过徒弟了，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法想收一个学生作为自己的弟子。

"可是...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路米诺斯笑了笑。

"我也想让他成为我的弟子，亲传弟子。"

"你是在开玩笑吗？"

洛锋微微有些吃惊。

"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路米诺斯轻叹，随之郑重地看向了洛锋，"洛锋，还记得，当年你欠了我三个要求吗？"

"记得，多年前你提出了第一个，当年你说另外两个条件会在必要的时候向我提出。"

"这是第二个条件，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徒弟。"

"为什么?"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某样东西。"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期冀与狂热，随后将手按在了胸口。

"当年我所未能触及到的事物，我未能追寻到的终极...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你还是没有放弃吗？明明当年......"

洛锋开口。

"我没有错。"

男子突然打断了他，话语带着绝对，像是曾对着他人说过无数次那样。

随后他沉寂了下来，不再说话。

洛锋也是。

"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时隔半晌，洛锋说道。

一名学员最终只能选择一名导师，在选择之后再不可更改。

显然，一个思维正常的学生肯定不会选择一个疯子当自己的导师。

"或者...只是让我能够成为他额外的半个普通魔法课老师，也可以。只要他能当我半个学生，不，只要让他能在我那里待上一些时日，就好。"

路米诺斯沉默到最后似乎有了点放下尊严的意思，语气里带着恳求。

"让他成为我一人的徒弟...这个要求大概是过了，就算你同意，院内那些家伙也会感到不满而弹劾你这个院长的吧。"

"毕竟，我只是个废人而已。"

"......"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不过最终的选择权还在陆澪那孩子手里，如果他拒绝了，我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路米诺斯自嘲而笑，"不过看样子他最终一定会拒绝我的吧。"

"可无论怎样，都麻烦院长大人了。"

他说着，起身离去。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为了一个虚无缥缈到似乎根本不存在的答案，你做的那一切，现在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吗？"

在路米诺斯走出校长室的时候洛锋问道。

"道路是对的，而有朝一日，我会证明它的存在。"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袍子看起来很是滑稽，可言语却是掷地有声，带着某种偏执到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