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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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的一声惊叫,中年男子从噩梦中惊醒。他摸**口,没有伤口。又看看周围,他正呆在一间类似寝室的房间。见红发女孩被好好地安置在床上,他松了口气。

“我们没死吗?”

如此疑惑着,前辈擦掉从银发上凝聚的汗水。无意间,注意到一张纹有泪痕的假面正盯着他,遭受紫炎镰刀斩击的回忆再次被唤醒。但仔细一看,发现那只是个挂在墙上的装饰品,前辈的心脏这才安静下来。

“真没想到,那个妖精居然没有杀掉我们。”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前辈摇醒沉睡的菲儿。女孩的第一反应跟前辈一样,尖叫都快把前辈的耳朵给震聋了。

好不容易,安抚完受惊的女孩,前辈迅速找到自己的大剑。伸手就要去抓,可不知为什么,就在武器放置的前方,有一面看见的墙壁挡住了手的去路。

“是结界!想不到大叔的武器让人给封印了。”

“不,情况更糟。正确来说,是我们让人封印了。”

环绕两人,木地板上画着发光的符文,形成一个半径四米左右的圈。他们就被困在封印阵内,只能进行简单的活动。

菲儿趴在地上,辨认着符文的内容。然后,以严肃认真的口气,得出了一个足以镇住前辈的结论。

“这是个封印阵。”

“菲儿,这点在我碰到的时候就知道了。你还是先想办法解除法阵吧。”

“是!”

不忍责怪这个天真的女孩,前辈苦着脸冲菲儿笑笑。对封印阵并不是很了解的他只能干着急地来回走动,考虑其他逃出牢笼的方法。

最后,他提起那条力量非凡的义肢,一拳砸向看不见的屏壁,想凭着蛮力击碎封印阵。

“团长大叔,制作封印的人真厉害!”

“嗯?”

前辈没有停止动作,继续那未完的一拳。

“法阵里夹杂了许多陷阱性质的术式,一旦受到强烈冲击,就会触发连锁反应。”

“不是吧!”

为时已晚,前辈的拳头与结界屏壁发生猛烈接触,麻痹的电流通过义肢流遍他全身。虽说前辈的左手是经过特殊加工制而制成的,但触觉方面与真正的手臂相同,若被砍了,不受伤,痛觉还是会实实在在地留下。

结界的反应还不止如此,待前辈抽回手,上面早已凝结上一层薄薄的冰。要不是动作快,变红发热的屏障表面说不定还会把他烫伤。

“太厉害了!只是受到这点冲击就发动了三重连锁陷阱。”

“别在奇怪的地方敬佩别人,我们现在可是被害方!”

缓过痛楚,前辈吃力地爬起来,打断菲儿那有些不可自拔的赞叹。

“对不起,我这就去解析法阵。”

小魔女埋头跪下,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自言自语:

“这个我知道,是刚才的加热术式,要破解的话就要……不好!还连带降雷的术式,差点就上当了。仔细一看,这儿竟然会有连锁的五重爆破术式,要是随便改动术式的话,弄不好我们会被炸个粉身碎骨。那么只有在冻结术式上做手脚了……唔!哇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太难了!这真的是人类编写的晶术么!复杂得有些过头了,比我师傅编写的陷阱晶术还复杂几十倍嘛!”

菲儿摘下尖帽,胡乱挠着头发。封印阵内似乎有什么前辈根本无法理解的麻烦问题,连她这个陷阱专家都被难住了。

一阵抓狂后,菲儿突然站起来,吓了中年人一跳。

“大小姐想出办法了么?”

“没有,不过师傅告诉过我,遇到困难问题,就要翻书找答案。”

“这儿会有这么便利的东西么?”

嘴里唠叨着的前辈马上为自己的出言而后悔。只见,菲儿站在书架旁,手里托着一本厚厚的书,翻阅起了资料。那本书很破旧,书皮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结界编写与破解的个人心得》。

“喔!这个!就是这个!‘玩死别人特制封印阵’!”

“虽说名字很俗,但效果很贴切。”

“上面说,破解的方法需要内外合力,同时对屏壁施加推力。”

“好简单!但又超难,我们俩都被困在了里面,谁会帮我们啊!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不按照我制定的规则,我就玩死他’,上面这样说。”

“写着这本书的混账是谁啊!想出这么恶劣的封印阵。”

知道方法却无法实施的前辈暴躁地踹了屏障一脚。不用说,立即就遭到了雷击、岩锥、光枪的连续攻击。

“冷,冷静些,团长大叔,乱来会受重伤的。这本手迹说道,为了发挥最大的惩罚效果,连锁反应的杀伤力会随受干扰次数不断提高。”

“就是这样,因为水晶姐是编写晶术的天才嘛。”

第三个声音回荡于房间中,前辈和菲儿惊讶地张望四周,没人。

“上边,上边,我在这边哟!”

声音又一次响起,两人终于目击到了说话人,或者说,是只倒挂于屋顶的蝙蝠。它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活泼的男孩子

“真狼狈呢,你们。居然被白月大人用那个晶术困住。”

“你刚才说这是水晶编写的晶术?”

“对呀。”

菲儿翻到封背,在书的一角的确有“水晶·夜之里”的字样,而且还备有创作日期,时间是五年前。

前辈心中又多出一个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水晶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这七年来,水晶姐一直都住在梦幻森林,未曾离开过半步。”

“可她不是在……”

“那只是我制作的人偶。”

倒吊的蝙蝠直接点中要害。

“人偶,那么说,你是?”

“呵呵,就是我,小傀!你们看见这个身体也是我的杰作之一。不错吧,能和你们交谈呢。”

“喂,喂,骗人的吧,你说水晶只是人偶。”

“没骗你们。真正的水晶姐有契约的束缚,每隔好久才能出来活动几天,无法跑到结晶塔那种偏远之地。你们见到的那个,是用以表达水晶姐意志的人偶,只是我尝试挑战的特殊人偶,本来是想作为白月大人替换身体的试用品。出于种种技术不成熟的原因,失败了。”

“结果,身体恶化的‘梦幻白月’就想利用亲姐姐,作为替代品?”

“你们的理解似乎有些误差呢,不过没事,待会儿会给你们解释的。对了,顺带一提,水晶姐对此可是全力支持的哟,并且还毫无保留为【镜中妖精】供给精神力。说实话,第二领主【编年之狐】很不赞成白月大人的做法,于是暗中委托你们从中阻挠。”

“误差?支持?供给?委托?”

一大堆的疑惑把两人搞晕了。但化身蝙蝠的小傀格外轻松,并不作任何解释。

“跟我来,见到本人你们就明白了。”

“等等!我们还被困着呢。”

这才想起两人的处境。蝙蝠口中发出了男孩特有的调皮笑声。

“嘻嘻,看来大叔还没摸透那只手臂的使用方法。”

前辈看看左手,把它一张一合。

“目前为止,我只知道它的强度很高,不管刀砍岩砸都不要紧,就是很痛。”

一听中年人的心得,小傀激动得骂起来:

“大笨蛋!我的杰作不是用来当盾牌的!对它输入精神力才能发挥特效。”

按照小傀说的,前辈展开冥想,左手蒙上土色光晕。心中受到手臂的指引,前辈将它轻轻按到地面。地板轰隆隆的震动起来,突然,一条岩石构成的手臂冲破木板,岩臂与义肢形状相同。而且,按照前辈的想法,它会进行相同动作,简直像第三只条手臂。

前辈灵机一动,让岩臂出现在结界外面,然后内外合作。当两手合并,轻轻一推,屏障便随破碎声消失不见。

“原来它是这么用的呀!”

仿佛没听见男人的称赞,蝙蝠扇动膜翼,飞出了屋外。两人尾随其后,来到的是蛋壳形屋顶的岩石建筑——外人严禁入内的祭坛入口。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这儿不是【遗弃之地】的禁地么?话说回来,你果然也是【遗弃之地】的成员。”

“没关系,这是【编年之狐】的意思,不会跟你们追究责任的。”

“那个什么狐狸的,地位很高吗?”

“没错,因为总头领总是在外游荡的关系,整个组织的重大事项都由【编年之狐】决定。”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推开那扇没有上锁的石门,三人进入大殿。说是祭坛,内部也只不过大了点而已,石质地面相对粗糙,柱子更是天然形成物,里面根本没有进行过认真的整修,与洞穴无异。

可就是这样的殿堂,气氛却意外的神圣不可侵犯,这都要归功于中央光彩耀人的石像。石像是以某位女性为原型,脸部并没有雕刻出来,但光是窈窕的身姿、轻盈的衣裳就充分展现了她的魅力。而且,她的双手捧着散发七彩光芒的供奉物——一根白色的羽毛。

“好美!”

没有多语的的修饰语,菲儿的两个字就概括了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感想。

“这个是什么?”

“上任第六领主【原初之种】的雕像以及她留下的力量结晶——‘神羽’,据说它和‘终焉之镰’一样,都保有主人的部分力量,持有者能使用里面蕴藏的特殊能力。我也是第一见到,真的很漂亮!”

但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小傀定了定神,恢复镇定。

“我们走吧,这可不是我们要看的东西。别乱碰,否则,你们的生命就会没有保障,这是指定封印物。”

好奇的菲儿听后,惋惜地缩回小手。前辈只是凝望那张未被刻画出来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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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剑如暴雨般落下,砸中地面,留下无数小洞。紫色的身影穿梭于剑雨之中,风衣长长的下摆因高速形成的风压,胡乱飘动,发出不自然的响声。

缠绕紫炎的大镰刀,气流包裹的单手剑,两者不时地撞击着。以三对一,但绝没便宜可占的阵容,克里夫等人将仪式之地内的战斗升华到了新的高度。

克里夫的能力虽然得到了蓝白的辅助,能够比较自由的运用,并没拉近敌方的差距,得手的也只有那出其不意的第一击。之后的战斗,【镜中妖精】总是采取闪电突袭,用连善于奔跑的走兽都望尘莫及的速度发动猛烈进攻。

克里夫的剑刚与左边的镰刀斩击接触,第二次斩击已从右边割开空气。不是里瓦的晶术盾牌,克里夫惨遭断头和腰斩的次数估计会超过二十。

“呼,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速战速决才行。”

多次使用防御性晶术对里瓦的消耗实在太过巨大,疲倦感正在迅速蔓延,他握剑的手开始松懈了。

砰的一声,光盾在紫炎的吞噬下破裂。起初还不能一次打碎盾牌的妖精,在无数次破坏中,镰刀愈发锋利,此时已经将里瓦的防御手段无效化。

“怎么啦?怎么啦?累了么?没招了么?要放弃了么?”

嘲笑克里夫的同时,【镜中妖精】没有丝毫懈怠,进攻依然强势。

“克里夫!快想想办法呀!”

“就算你这么说,我捕捉不到她的为止,太快了。”

克里夫急切地向肩头的蓝白解释道。

“感应这种能力在实战中很重要,光凭肉眼判断是会吃尽苦头的。”

不合时宜地为克里夫提供建议,【镜中妖精】的举动实在古怪。但她说的一点不错,对付她这种高速型的敌人,肉眼早已失去了作用。迫于无奈的克里夫无奈地顺从了对方提议,合眼展开探索。

“这才对嘛。但让我这个敌人教你如何战斗,太不成熟了。”

说到这儿,妖精身后的仪式高台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源是【梦幻白月】,她此刻像羽化的蝴蝶,类似于灵魂的半透明人影正从名为身体的空壳内脱离。而蕾雅的身体也失去了重力,浮上半空。不知从何而来的发光丝线包围了白发灵魂与蓝发女性,在高台形成了一只巨大的茧。

“进展很顺利,就差一点点仪式就要完成了。我的玩念真重,差点忘了正事。该收尾喽!”

镰刀上,紫炎的燃烧猛然旺盛,火焰不断延伸扩展,与武器化为一体,变成一把更加巨大的火焰巨镰。

『克里夫,镇静,别被外表所迷惑,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对!那才是我们的目的。』

寻回心中的目标,克里夫回过头。

“里瓦!你答应秘银的,现在是该兑现诺言了!”

愣了一下,金发男子英俊的脸庞浮现一丝如释重负的笑。

“差点就迷失了方向,谢谢你的提醒,克里夫。”

“两个蠢货,到最后了,打什么哑谜?先收拾掉你好了,‘终焉收割’!”

没明白两人暗中完成的协议,【镜中妖精】举起那把规模扩大了两倍的紫炎大镰,挥向克里夫。

“我!绝不会输!”

进行无敌的自我暗示,克里夫叫嚣着把单手剑抵向镰刀。他的剑在挥动过程中不断变长变大,与紫炎大镰类似的白色大剑。

碰撞过后,白色的羽毛飘落,上面沾着紫色火焰,想成白紫相间的绝美景象。

但是,两名决斗者的较量仍在继续,兵刃的摩擦引起更多火羽飘下。

“我!是最强的!”

“你这家伙,总是给人意外的发展,连自我暗示都用上了。”

【镜中妖精】盯着少年的眼睛,那双圆形的褐色瞳孔不知是何时收缩为猛禽般锐利的枣核状,那气势与妖精有得一拼。

“克里夫,准备就绪,请回避!”

锐利的气息转瞬即逝,经里瓦提醒,眼神恢复,白色大剑变回了原样。克里夫一个侧滚,从大镰刀的空隙间脱离。

里瓦的正前方出现了一面缓缓晃动,如帘布的光幕。

“尽情地表演吧!‘秘术·无限剑幕’!”

光的帷幕被掀开了,数以万计、形状各异的剑之幻影同时飞出,射向尚未收刀的【镜中妖精】。

“垂死的挣扎。”

淡淡说道。妖精的身体完全点燃,拥有实体的剑们在紫炎中稍稍前进一点就化为乌有。紫色的火焰在剑幕扯出一道口子,即便是里瓦的秘术,在那近乎犯规的能力前,也显得如此无力。

“小丑们,该下台了!最后的表演结束!”

“成功了。”

攻击无效的里瓦非但不吃惊,反而露出胜利的自信微笑。那笑容动摇了【镜中妖精】的自信。

“难道说你们……”

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致命性错误,泪痕的假面面向后方。那里,【梦幻白月】所在的高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剑幕粉碎的残骸。而光茧,也不知去向,留下的是,昏迷的蓝发女性,以及,正在化为银色花瓣的白发灵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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