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猩红色天空中的庞然大物,仿佛像是从地壳里挖掘出来的,像是巨大的岩盘一样的存在,下方却似之物一样生出了类似根一样的存在,就像是浮空的岛屿一般……不,那个规模足以称得上是浮空的大陆了的存在。

幻想种,阿邦特·赫伊姆。

向战神阿尔特修俯首称臣,作为其武器的居所,或者说类似武器库一般的存在吧。

而由阿尔特修亲手锻造的武器,则是天翼种。等同于永恒的寿命,高度的魔法适应性,强横的毁灭能力,曾经唯一弑神的存在。

幻想种背上的天空都市,那是由无数堆积着的巨大方块交织出来的景色,或许在前卫艺术家的眼里能够找到什么艺术的主题吧。

正如其用途,是给天翼种居住的城市,因此自然没有考虑过除了这个恐怖种族之外的存在踏上这片土地的状况。

因此在六千年后那对踏上这片土地并将天翼种攻略掉的人类兄妹曾如此吐槽:“无障碍空间很重要!”

不过这种东西也无关紧要,因为在这个时代,能够踏上这片土地的存在,都不会被这种小小的障碍限制了行动。

“哎呀哎呀~还真是稀客呐……不对,我们这里还是第一次迎来异族的客人呐。”说话的天翼种有着复杂的光圈,翡翠色的头发间伸出一支角,“还真敢带着猴子到这种地方来啊,废铁。”

“首番个体,阿兹莉尔。”伊丽莎白轻声在天渊身边告知着情报。

此时两人正站在某个巨大的平台上,而周围则到处都是天翼种。若是要距离的话,就像是在峭壁的平台上站着,然后整座山都是秃鹫的巢穴,无数的猛禽蹲在山崖上紧盯着你的那种感觉吧。

只不过眼前这些有着翅膀的少女,可比任何猛禽都要恐怖。

“废话真多啊,鸟人。”天渊活动着脖子,金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们还不够格站在我眼前,把那个屁股都没离开过王座的家伙叫出来吧,我的眼里可没有第二个战神。”

顿时气氛就变了,冰冷的气息猛然填充了整个阿邦特·赫伊姆。那种东西天渊在熟悉不过,杀气和杀意混淆在一起,所有的天翼种的气场互相交融着增幅着。对于她们来说,主人是最为伟大的存在,是绝对不能被侮辱的存在。她们对战神有着无与伦比的狂热,是最为忠诚的信徒,而这样的天翼种,听到有人在侮辱自己的主人,反应不会有第二个。

爆炸的火光在平台上炸响,庞大的力量让整个天空都市都小幅度颤抖起来。

看着被爆炸烟尘笼罩的平台,阿兹莉尔不屑的撇了撇嘴:“还以为那个猴子有什么高论,居然只是来这里大放厥词,还妄图侮辱我们的主,真是罪该万死……嘛,虽说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是这样就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没人能再天翼种的集火之下幸存,就算是神灵种,也曾被阿兹莉尔打穿神髓,更何况一块废铁和一只猴子。

然而正当她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突然笼罩了她整个人,让她浑身变得僵硬。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操作起空间,将自身强行移位,离开了刚才所在的地方。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却似乎什么都发生了,在那个瞬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她刚才所在的位置过去了。

惨叫传来,阿兹莉尔眼皮一条,在那看不见的东西的途径上,有三只同胞被撕成了碎片。

虽然看不到,但是阿兹莉尔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并不是什么能量攻击之类的,那是个活物,仿佛有着自己意识一般的野兽,是那样的东西。

“虽然我觉得大概语言会不通,不过神明级的特性毕竟还是在发挥作用,你们不该听不懂吧?”不可视的野兽张牙舞爪,将包围在平台上的烟尘驱散,露出了毫发无损的两人,“我说你们不够格跟我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躁动从天翼种中传来,她们是弑神的武器,是道具,和机凯种一样是可以随时舍弃自身存在的存在,因此同胞的死或许会让她们愤怒,但是绝不会有其他感情……这一点在首番个体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因为即使到了六千年后,空白拜访天空都市的时候也仍旧没有改变。

而此时令她们躁动的,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恐惧。

不可视的猛兽发出无声的咆哮,她们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似乎被某些东西盯上了,那视线就像是掠食者在看待食物一般。

伊丽莎白看着自己的主人,他就站在那里没动,和之前惟一的区别,大概就在于背后那奇异的纹路在闪烁吧。明明同为漆黑的颜色,那纹路却透过西装显现出来,仿佛有着无尽的存在感一般。

那是一种伊丽莎白没有见过的猛兽,在天渊给她的信息中,这种猛兽似乎被称为龙族。

而那不可视的野兽,似乎也有着同样的外形。虽然说是不可视的存在,但是那也只是说没有常规的直接观测方式,如果将周围的一切法则和秩序都还原出来,然后将一切怪异的法则标注出来,最后就能得到那怪物的外形轮廓。

那是仿佛巨蟒的存在,然而脑袋却长着狰狞的角和骨刺,口中的牙齿也仿佛是利刃一般,和普通蟒蛇的尖牙完全不同。和资料里龙族的外形对比也有着很大的不同,没有龙爪龙尾,脑袋也有着差距,就像是介乎于龙族和巨蟒之间的怪物。

她轻声说出了那个怪物的名字:“幽冥葬歌。”

那怪物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场,就好像是所有存在的敌人一般,让人本能的感觉到厌恶和敌视。而那也正是葬龙墓主最大的罪孽,是罪孽的化身。

而因为是友方,所以伊丽莎白知道的更多。龙族的力量来自于本能中的七宗原罪,这一点倒是和地狱的那些恶魔很像,若是想要获得力量就触犯相应的罪孽,不过恶魔们大多都只是一种原罪,而龙族则是七种全包。不过虽说龙族力量的程度和罪孽有关,却也不是完全决定,就像末代龙皇即使不动用七宗罪的力量都足以灭世,天渊也很少真正的去利用原罪影响力量。

归根结底,力量是没有善恶的,有善恶的是使用力量的人。而善恶这种东西在虚空中是无视秩序和混沌的,是平衡的,就算是混沌,也只是混乱和狂躁而已,并不能算是绝对的邪恶。即使是历史上的大恶人,也在灵魂深处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善意。即使是所谓的大善人大贤者,灵魂深处也会有那么一点恶意。

无论是哪个世界哪个存在,无论善还是恶,都只能是无尽趋近于零或是一,但是达不到那个绝对的零或是一。

但幽冥葬歌不同,它是从无尽的龙族亡魂和世界遗骸中诞生出来的怪物,天生就是极致的恶,聚集了最为原始的七宗原罪,如果不是天渊将其凝练在自己的身上,以自身作为它的牢笼,它迟早会成为整个虚空的灾难。

它暴怒,它妒忌,它贪婪,它傲慢,它懒惰,它暴食,它好色。

它是究极的恶,是究极的灾难。

幽冥葬歌散发出来的气场让所有天翼种战栗不已,她们早已看出来了,即使这里的所有天翼种全上,也不可能对那个怪物造成丝毫的影响,那根本就不是人类,那是别的什么。

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战略性撤退,或者说,逃命。

精灵疯狂压缩,头顶的圆环扩大到了极致,浓缩至极的精灵在手里凝聚成枪的形状,然后狠狠射向少年。

“天击?”那是天翼种的全力一击,明明感知上根本无法对那个怪物造成影响,在这种众所周知的情况下,究竟是谁在释放天击?

然后她就看到了变回萝莉状态的吉普莉尔:“你在干什么?那样根本无法对那个怪物构成伤害吧?”

“为什么呢?”吉普莉尔跪在地上,因为释放天击而造成的脱力让她暂时飞不起来,“为什么阿兹莉尔你能断定没有用呢?”

又来了,阿兹莉尔有些无奈。吉普莉尔总是会这样提问,比如为什么一个人无法讨伐龙精种,比如为什么不能去挑战君主。这之类是阿兹莉尔无法理解的问题,她将过去的常识告诉吉普莉尔,却无法得到对方的认同。

吉普莉尔有着和她们不同的东西,而这也是战神创造她的原因,而那种东西是她们所不具备的。

“原来是这样啊……”从被天击消灭了的区域里,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番外个体吗?果然你比这些死板的家伙有趣的多啊……和你比起来,剩下的都只是废物而已。”

“哈?”吉普莉尔笑了笑,看着毫发无损的两人,十字形的瞳眸中闪过冷光,“虽然阿兹莉尔的确是个笨蛋没错,但是我可不允许有外人随意的评判那个白痴。”

“呵呵……”天渊没有搭理她,而是转眼望向更高的地方,看向了苍穹之上,“喂,你在看着的吧?难道所谓最强,就只是那种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胆小鬼吗?”

话音刚落,位于阿邦特·赫伊姆的某个地方的复杂圆盘陡然变色,庞然的意志同时笼罩了整个天空都市。

“全员,准备。”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冰冷的机器。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的谈判。直接就宣告了某项东西的开始,这就是所谓最强。无需言语,无需交流。

整个天空都市开始震动起来,时间和空间发出哀鸣。

整个星球上所有的生灵都察觉到了,某些东西发生改变了,那无法理解的力量正在聚集。

这就是最强的神灵种的力量,联合所有天翼种的天击所释放出来的终极力量,神击。

“那股力量……究竟是为了对抗谁而存在啊……现在出现又是为了对抗谁?”

无数的生灵脑中闪过同样的想法。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在那能够将一切都碾碎的力量爆发之时,漆黑的巨兽冲天而起。似乎是因为时空都被扭曲了,那怪物的身姿有些模糊。

然后那巨兽发出嘶吼,张开巨口,发出了它的攻击,那是同样无法言喻的力量。那力量正面迎上了神击,然后正面摧毁了神击,然后冲上了天空,消失在实现的尽头。

“居然被摧毁了?那种力量居然被摧毁了?”欣可·尼尔巴连发出惊叫,那是根本无法理解的状况。

“怎么……可能……”阿兹莉尔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所有的天翼种在神击之中耗干了力量。然而他们的敌人,却是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连气势都没有衰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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