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在诅咒她,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没有经过谨慎的思考就去做自己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那不是勇气,那是鲁莽。”
“可是…”我凝视着大叔苍白的侧脸,说道:“大叔你刚刚明知道不是对手,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吧。”
“对啊,明知道自己因为鲁莽失去了很多东西,早就在心里下定决心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可有些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大叔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但是我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一无所有的孤独。
“可就算这样,我还是要去。”
“嗯?”
“先不说我和卡萝约好了,要是仅仅是比谁有钱的话,我可不会害怕谁。”
大叔沉默了半饷,问道:“那个卡萝,肯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不是啊,我们才认识半天而已。”
“半天?”大叔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问道:“半天你就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先不谈危险,恐怕你这次把她买出来要花的钱也是天文数字。为了一个才认识半天,可以说是个陌生人的人付出这些值得吗。”
“值得吗?”
脑子里突然回忆起那个前世我迈入青年的那个夜晚,喧闹的人群,晃动的人影,鲜红的液体,带着恶魔面具的观众。
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场皮影戏,对着戏里的剧情拍手叫好,却无法对那些纸片人产生真正的恻隐之心。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之前像个笨蛋一样笨拙的要我加入她的时候,像个小孩在地上哭泣的时候,我在她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就像是以前的我一样,自己重要的人离去,却只能蹲在墙角哭泣,我不想再看见别人和我一样了,因为每次这样我都会想起许多自己已经故意遗忘的东西。”
“况且大叔你也不是一样,那个时候你要是不管卡萝的话应该是有机会直接走的吧,明明你知道卡萝那个时候的样子很安全。”
大叔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叹一声感叹道:
“没想到你这么小,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所有人都有故事,只是狗血程度不同而已,而且别看我是个萝莉身材,其实我已经成年咯。”说着我还挺了挺自己飞机场一般的胸脯,以凸显出自己已经成年了这个事实。
“……对啊,所有人都有故事。”
“你难道不该感叹一下我已经成年这件事吗?”
“……”
大叔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天边暗淡的星云,目光中反射出的却是某种晶莹的液体。
“妹妹…阿莲…”
“喂喂,我说关于我成年这件事你就没有什么反应吗?不要转移话题啊!”
“……别闹。”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在这…”
“别闹,大叔困了,要睡一会儿。”
“我扔了…我真的扔了哦…”
“……”
“哇…你别真的睡啊,我真的把你扔在着哦,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
………
………
“哇…客人你怎么又带了一个伤员回来了。”
带着大叔在大街上转了几圈,却没有找到类似医馆的地方,而大叔也因为伤势过重睡了过去,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他回到了这个酒楼。
没想到这么晚了店小二还在忙碌,看见我带着大叔进门,连忙迎了过来,帮我把大叔给抬到了房间里。
“话说客人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小二帮我把大叔抬到床上之后,直接用衣袖一抹额头上的汗,叉着腰感叹道。
“什么好人?”
“下午的时候不是把那个小叫花带回来了嘛,还让她洗澡,给她吃东西。现在还把这个受伤这么重的人带回来了,不是好人是什么。”
“你就不怕我其实是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吗?你看之前的那个小叫花已经不见了。”
“哈哈,客人你可真会开玩笑,你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人贩子。”
看来我如果去当人贩子的话恐怕会发大财。
“……就当我是个老好人吧。”我扔给小二一枚金币:“现在先别说这个,你去外面找个医生回来,要快。”
“好嘞。”小二满脸堆笑的接住,做势欲走,却突然回头说道:“诶,对了。”
小二从墙角抱出一堆脏兮兮的烂布:“这是那个小叫花换下的衣服,客人是要扔了还是怎么……”
“直接扔…哦不,烧了吧。”那种东西要是不烧掉恐怕会传播什么狂犬病毒之类。
“好嘞。”
小二抱着烂布就屁颠屁颠的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一条银色的东西突然从里面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是什么。”
小二把那个东西从地上捡起,发现是一条银色的莲花吊坠。
看材质应该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很难想象是一位大小姐该有的,不过看卡萝那个落魄样,是在哪里捡来的也说不定。
“先给我保管吧。”我接过吊坠,发现除了那朵含苞欲放的莲花雕的栩栩如生之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随手就要塞进储物戒指。
“等一下。”原本我以为因为伤势过重而睡着的大叔却突然开口说道。
回过头,发现大叔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挣扎着坐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吊坠,嘴唇因为激动开始颤抖,仿佛我的手中就拿着他失踪多年的妹妹一样。
“能把那个给我看一下吗。”
还未等我回答,大叔就已经颤巍巍的朝着我,不,是我手中的吊坠伸出了手,恐怕我要是不给他的话,他会直接因为够不着而直接摔在地上。
无奈只好走过去把吊坠交到大叔的手上。
大叔拿着吊坠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然后颤抖着手把吊坠放在额头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这是我妹妹的吊坠…”
“是我在她十岁那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大叔妹…妹的吊坠?但是却在卡萝的手里?
我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看着正哭着像个孩子的大叔,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一脚踩进了某个狗头编剧写的狗血剧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