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把她带走……”

哭声震天响,惨绝人寰。

林小小却只用手掏掏鼻孔,不屑地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啐了一口。

“你他妈的已经欠了我们赌场多少银子了?当初可是说好用你的女儿赔偿的,现在又想不认账?”

“钱我一定会凑齐的,只有女儿……只有女儿求你放过,她还是个孩子……”

“我呸,你满口答应可以把女儿作为赌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女儿还是个孩子,我草你妈的……”林小小还想再骂,身后马仔却拉了拉他的衣服。

“大当家的要大哥不要横生事端,尽快把那女孩捉回去就好。”

林小小闻言这才冷静下来,他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哭泣的女孩觉得莫名的十分生气,可毕竟这是任务,所以没有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总之这件事你就是告到官府也没用,签字画押的事情,字条都在这里,你女儿我就带回去了!”

林小小放下话,狠狠把抓着他衣角的男人踢到一边。马仔们也熟练地把那女孩拘束起来,女孩大概是认命了,并没有反抗。

应该快来了。林小小想。

果然一个声音从围观人群中响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一个白面书生摇着纸扇走出来,羽扇纶巾面容如玉。

“妈的你是什么玩意儿?”林小小率先发难。

“……在下东山剑阁陆青,几位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放这家人一条生路?”

“哼,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可知道这家伙欠了我们多少银子,我们也是人,别看我们现在这样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可也是会饿肚子的,没有银子就要死了!你这样开口说要我们看你的面子,你他妈有什么面子?得要我们去死?”

那书生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

“他欠了你们多少银子,我代他付给你。”

“我们是什么人?你代他付我们就要接受吗?银子既然是他欠的我们便只追他的债,干我们这行的只能这么办,否则有谁怕我们?没人怕我们还开个屁的赌场!”

马仔A拍拍马仔B的肩膀。

“我们有这条规矩吗?”

“大哥既然说有那就应该有吧?”

白面书生又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他皱起眉毛,“那么你们是不准备给我陆青面子了?”

“他妈的……老子说给狗听了。”林小小骂骂咧咧,向书生一指。“给我上!”

马仔们纷纷向书生扑过去,书生却踏着某种奇怪的步法轻轻松松躲过了所有攻击,时不时用纸扇一挥,一名马仔就倒下去。

“这家伙会邪术!”

一名马仔这样叫着,转身逃跑。

“那叫轻功**。”林小小把手插进自己改良的裤子的兜袋里,踢了那逃跑的马仔一脚,把马仔踢到大街上。

那书生本来已经把马仔收拾得七七八八,看到林小小踢飞马仔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佛山的腿法?”

“佛山你麻痹!”林小小大叫着也朝书生扑过去。

……

“那大概就是爷爷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高手的时候吧。”备受武林推崇的谭山腿创始人,同时身兼武林副盟主的袁明朔这样对孙子说道,“那时候爷爷还是个无事可做的小混混呢,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正好看见赌场的人来抓欠钱那家人的女儿,就上去凑热闹。”

“那爷爷一定惩恶扶弱把那些坏人都打跑了吧?”白胖而机灵的孙子依靠着爷爷,眼睛里散发出对爷爷的崇拜。

“哈哈……那个时候爷爷还是混混哪,不仅没有武功,连想要维持正义的想法都没有。”袁明朔看着孙子慈祥地笑起来,“但是那个时候有人站出来了,是东山剑阁的年轻人,啊,现在好像已经是阁主了来着,不能叫他年轻人了。”

袁明朔又笑了几声。

“总之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了高手之间的对决,不管是那书生的东山剑法还是那个赌场领头人的佛山腿,实在玄妙以极,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懂这些东西,只觉得两个人的动作眼花缭乱。”

“为什么有那么厉害的功夫……”孙子问,“还要当坏人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袁明朔说,“人有了牙齿就要吃东西,东西从哪里来?老实人当然想着种庄稼,但不老实的人就想着得从老实人那里抢过来,虽然粗劣但基本就是这个道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倾其一生谋求的就是,可以让世界少那么一点不老实的人,让老实人更有活路。”

“爷爷……我不懂。”

“不懂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懂的……”袁明朔还想说些什么,孙子却打断他。

“那个东山剑阁的伯伯和那恶人是谁赢了?”

毕竟年少,就算有武林泰斗的爷爷在前,更牵挂的还是拳脚争斗。

袁明朔笑起来却不回答孙子,是啊,究竟谁输谁赢,就算到现在他也搞不清楚,那个赌场领头人把剑阁的年轻人打倒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肚子。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条狗!还不知道应该要为谁汪汪两声,去你妈的正义,这个世界谁拳头大才是老大,像你……”

林小小又狠狠踩了书生一脚。“看你这衣服玉佩,脸又保养得那么好,想必是刚从娇生惯养的师门出来游历的嫡系弟子吧,但我们是什么人,从水里,土里拼命刨食的人哪,一个不小心就得被仇家割了脑袋,你他妈以为恶人好当……”

“我不杀你,倒也不是怕被你师门报复或者被官府通缉,是因为你这条狗当得是真他妈不赖……给我滚。”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