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好渴。
[莱娜,水...]
房门开启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好吵,还不如直接砸烂房门进入房间要来的安静。
伊文思子爵,只修缮了来客能够看得见的地方,对于来客不会关注的地方,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去改善呢。
[是是~虽然我不是莱娜,但是水来了哟,伊莎。]
伸向水杯的手,停顿了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致使情绪上的低落,在意识到自己的身边没有了那位友人身影的一刹那,泪水差点就溢了出来。
一旦想起莱娜的身影,为难的表情,带着茉莉花香的气息,好想哭...加雷斯!把莱娜还给我!呜呜...忘记了,是莱娜自己走掉的,选择和加雷斯一起,离开我...不行了,好想哭。
[伊莎,莱娜是之前站在我这个位置的人吗?]
[不对...梅拉是梅拉,莱娜是莱娜。]
梅拉对我而言也是重要的友人,但是,莱娜的存在,不是他人能够代替的。
[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
[谁?你的小情人吗?]
[我的...侍女,重要的友人,像是,家人一样的,姐姐一样的...]
唔...脑袋还晕晕呼呼地,不妙,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会被套出什么话来。
要是被梅拉知道我平日为了让托雷先生变换表情而做出的小小刁难,会被埋怨...
快速的咕嘟掉杯子中因温暖的天气而变得温热的水分,享受着水珠在嘴角滑下的快感,我再次缩回了被子里。
[嗯哼~伊莎要比亚尔殿下聪明呢~还是说,这是女孩子的第六感?]
[总觉着,要被欺负了。]
[那,我就来欺负一下伊莎喽~]
说话间,梅拉已经脱下靴子,踏上了我的床铺,双脚在我的身体两侧分开,黑色的丝袜尽显修长的大腿,梅拉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双手撑在我的头部两侧,身体向前倾倒,微卷的黑色头发自耳朵两侧倾泻而下,发梢刺痛着我的脸颊。
[好痒,好重...]
给我下去!
现在我正要求着面前的美女从床榻上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姐姐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我只能像只仓鼠一样努力地挪动自己想让自己完全缩回被窝之中。
[不准跑~呐,伊莎,现在的你,不怕吗?]
[要被...欺负了?]
不要啦,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欺负我!
是因为对托雷先生的恶作剧被曝光了吗?要道歉吗?不,道歉不就正好说明了我有错嘛!
[伊莎,你好像忘了,我是佣兵。]
[我,我还是雇主哟,不能欺负我!]
哦哦!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的我,赶忙动用发昏的脑袋,发出没出息的求饶。
被女仆欺负的主人...这是角色翻转游戏吗?心脏不安分的砰砰跳着,总觉着,好不安。
猛然间,只觉着自己耳边的袖口一抖,随着‘嗖——’的声音进入耳朵,某种冰凉的东西便贴上了脖颈。
我扭过脖子去,苦无一般的刀刃尖端,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诶?
大量的冷汗从后背渗出,在我的大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身体就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僵硬起来。
我尝试活动四肢,却发现现在的自己的四肢全部被压制在梅拉的身下,凭这副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挣扎。
[梅...拉?]
[现在害怕了吗?伊莎?]
这是,怎么回事?
呼吸变得急促,方才因安眠而下降的体温再度极速攀升,无法行动四肢的我,僵硬地将视线转回到梅拉的面庞。
好恐怖。
明明是在对我笑着,却像视野中已经没有我一样,好恐怖。
[圣罗日尼,给予了我们无法无视的报酬,工作内容是,杀掉你,伊莎。]
咕。
眼泪,涌了上来。
浑身颤抖着,我急促地喘息,拳头因想要挣扎而攥紧。
在我张开嘴巴想要大喊的时候,猛地一咬自己的下唇,强令自己平静下来。
[梅拉。]
[是,伊莎,我曾经的雇主。]
[为什么在最后,这么温柔?]
就连雇主也向我说出,这对于佣兵来说,是不合格哟,梅拉。
[我...]
刀刃一翘,像是为了斩断什么念想一般,尖端刺破肌肤。
最后的生机,就在现在了。
[梅拉,我不想死掉,但是能够和我的生命相提并论的酬劳,只有生命。如果呐,如果我说,在梅拉、托雷先生,还有佣兵团的大家遭受危险的时候,我会以公主,不,以伊莎的全部力量去保护大家的话,这样的报酬,能不能让梅拉满意呢?]
[...]
梅拉久久没有言语,刀刃的尖端也再也未向前一毫。
被头发遮挡住面容的梅拉,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样,咬住下唇,垂下头去,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试着动了一下手腕,很好,能够抽出来了。
[我,曾对莱娜说过,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有她的一席。虽然我和梅拉还没有那么亲密,但是,可以为你,为你们,预留位置。]
抚摸着微卷的头发,我尽可能安抚着眼前,在感情与任务之间徘徊的少女。
竟然像亚尔殿一样使用这种感情牌,真不像我啊,只是,此时我所说的话语,不会有半分虚假。
[啊哈~欺负的有点过头了呐~]
再次抬起头来的梅拉,是往日的梅拉。
[抱歉抱歉~看到伊莎现在这个样子,就想欺负一下,一不小心做过头了,抱歉哟~]
收起了刀刃,从我的身上走下,梅拉尴尬地笑着。
[扣工资。]
[诶~~~小气的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