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我大吃了一惊。

“什么什么?这么吃惊的话我可是要伤心的哦!难道我不像是大祭司吗?难得我还为了迎接客人特地穿上了祭司的衣服。”

我实在是没想到,我以为既然是代代相传的祭司,至少前任的祭司应当是三四十岁左右的阿姨。等等……这样年轻的人,是柯蓝的母亲!?天啊,我的想象能力断层了。

的确,仔细观察的话这位祭司大人在一件白色镶金边的特殊长袍外面倒是穿着和柯蓝那件相似的祭司服饰,可是……我偷偷瞄了一眼她胸前高耸的山峰。

不敢置信!

完全不能相信!

而且……如果说这位二十多岁的少女是柯蓝的母亲的话,那生下柯蓝的时间是……是……六岁?不,七岁?等等,等等,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啊!太过于禽兽了,柯蓝的父亲究竟是哪个家伙!我要揪出来把他打一顿才能行!

“噗噗!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了?”

眼前这位女士嘟着嘴,脸上显出很不满的神情,却依旧端着茶杯,姿态也十分优雅,没有一丝的瑕疵的优雅!

“不不……没有,您就是前代祭司大人吗!刚刚真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请坐吧,我还是蛮喜欢有礼貌的孩子的。”

我有些紧张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就坐。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请问您真的是柯蓝的母亲吗?您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实在是让我有些惊讶。”

“哈哈哈,虽然问女士的年龄实在是不礼貌的行为,不过看在你比较嘴甜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哈……果然吗?”

“嗯,是的呢。”

“所以果然是……”

“姐姐吗?”“奶奶。”

……这异口同声让我不由得十分得尴尬起来,与之俱来的惊讶也瞬间充斥了我刚刚解惑的脑袋。

“诶!?——”

我几乎是尖叫出来,十分失礼的那种。

“好啦好啦,喝点茶冷静一下,我刚刚才泡好的,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自信的哟。”

她微笑着向我这边推来一个红茶杯,上面也很可爱地有着红色的小猫作为装饰。从款式上来看和她自己手中的那个杯子是一致的。

“对,对不起!您实在是看起来太过于年轻了,我真的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烫!”

我紧张地还在想着刚刚的行为,便把红茶往嘴里送,一下子烫了舌头。

“小雨轩,小心点啊。不过似乎的确常常有人会这么评价我呢。”

如果不这么评价你,那么才是不正常的吧!

“您原来知道我的名字吗?”

也对,毕竟是可以占卜未来的祭司嘛,这应当也是很自然的。

“是的呢,不仅我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哟。”

“什么!那么您可以告诉我……”

“是来见这里的前代大祭司的哦。”

“这不是您叫我来的吗!”

我奋力地吐槽道。她对此倒是感到了愉快,笑了出来,显然对我的吐槽还是挺满意的。

“嘛嘛,也对啦。不过不要那么贪心地要求我这个那个嘛,毕竟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家啦,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哦,当然柯蓝也是。”

“本来很正常的话被你说得奇怪起来了啊喂!谁会相信你是六十岁啊,明明和二十岁的少女一样的样貌!还有为什么不明所以的带上了柯蓝啊!”

“因为是祭司呀,所以任性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吗?”

“任性是能连样貌也任性得不变老的吗!”

真的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什么氛围,没坐在这里一会儿,我浑身的紧张因子就全部因为面前这位祭司的装傻而灰飞烟灭了。不过身体倒是因此感觉有些疲惫就是了,那样大吼大叫地吐槽过后,也算是完全地进行了放松吧,就将一路的辛苦又都引上来了。

“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呢,不错不错。”

“原来您是在帮助我克服这种紧张情绪啊。”

“只是为了好玩哦?”

“原来是因为好玩吗!?”

这样的吐槽也实在是累了,虽然很有趣,但面前的祭司大人也就这样打断在这里了。

“我是前代的孚勒尔德祭司诺儿可,非常感谢你不辞辛苦地过来哦。”

“诺儿可大人,也谢谢您的盛情邀请。可以现在告诉我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叫我可儿。”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叫我可儿。”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叫,可,儿,才,行,哦!”

她突然放下红茶,把大半个身体从茶桌的上面探到我的面前,脸几乎要贴到我的面前,而她胸前的利器也实在是太具压迫力了,根本令人难以喘息。

“太……太近了!可儿!”

我急忙听从了她的“建议”。这难道就是强行创造亲切的风格吗?

“嗯嗯,其实这次呢,想要把你叫过来是有原因的。”

她恢复了刚刚的优雅姿态,品了口红茶,淡雅地向我吐露话语。

我则把十指交叉,摆在**,凝望着诺儿可的双眉之间(这应当是一种很认真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的注目方式)

“我想你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应当由你来承受的战争,现在可能身心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我确实希望你可以仔仔细细地听我说一些事情。”

“我会的,具体是什么事情呢?”

“是有关你,身份的事情。”

身份?所以诺儿可的确是了解我的身份的吗?果然在我踏进这里之前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想法和一切发生的事情了啊,真是厉害的能力。

诺儿可轻轻甩动自己的单马尾,紧接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像是进入了认真模式一样,和我目光交汇。

“请您说吧,这的确是我很在意的事情,希望您可以告诉我。”

“安雨轩,没错吧?”

“嗯?”

“你是安雨轩呀。”

“之前不是已经‘小雨轩’这样叫出过我的名字了吗!”

诺儿可很失望但又调皮地垂下头,半抬着眼看向我说:

“这可不是想让你吐槽的内容啊,我确确实实在和你说真相啊,怎么能不听我说话呢。”

“可……可是……”

“你想说,‘这个身份明明是我伪造的’,对吧?”

我强忍着惊讶,点了点头。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安雨轩小朋友。”

“你是想说我是安雨轩?怎么会啊,乌兰暂且不说,洛伦城的要员怎么都没认出我呢?孚勒尔德的人难道不也认识我吗,比如科尔威,他对我是安雨轩的这个事情都狠狠地捅了我的心脏了!难道不正说明了我不是吗?”

“诶,是他们都太笨了吧?”

“可是,安雨轩是洛伦的要员不是吗,是我这样身体内没有一丝魔力的家伙?”

“虽然你所说的安雨轩并不是没有魔力,但是这个身份所说的人切切实实就是你没错啊。”

“等等……这……”

“说不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失去了吧。魔力什么的,以及样貌也发生了改变。”

“有这样的方法吗?”

诺儿可沉思了半刻,然后愉快地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据我所知没有哦!”她吐了吐舌头

“原来没有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还是提出来了啊!”

我更加认真地吐槽起来,也许这很快就会变成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模式吧。

“但是不是说不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可能哦。比如在你进入这件房间之前,也没想到我是前任的大祭司,不是吗?”

这么说的话……的确是的。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眼前这位祭司大人呢?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确实是安雨轩,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嗯,是的哦。”

大不相同……倒是无妨,只是……这种大不相同,不仅变弱了不是一星半点,根本连人都换了好吗!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这么相信了!?

我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的人生,这么悲剧的吗?不仅仅是处理国家问题被人当作叛国贼,逃出来之后不知道去了哪儿饱受折磨,然后流落到夜都这样的鬼地方,还巧妙地见证了代替本应该执行任务的自己的挚友敬云峰的死亡,最后连在父亲死后照顾自己的乌兰也没法守护……哇,真的是,心态爆炸!

我低着头,把两只手轻轻放在桌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心,深深地喘着气。眼睛盯着看着桌上茶杯里的茶水(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是想发呆着整理一下脑中的信息而已),无法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着这庞大的信息流。

但恍惚间,我偶然在这茶水的反光中发现些许不对劲。本该清晰地反映着亮着灯的天花板,却看到了一团黑影从一侧笼罩上来——什么东西?

茶水开始泛起微弱的波纹,其实是桌子在微弱的抖动,导致杯子连通茶水都微妙地颤动了起来。不是地震,而是……杀气!

我的脊背爬上一股熟悉的恶寒。

我猛地看向诺儿可,她一脸笑盈盈地看着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不对劲的感觉。

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东西。凭借着直觉,我大声叫了出来,“快逃!”

诺儿可完全没明白我的话,她歪着脑袋,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知道,这一声叫喊虽然诺儿可没有明白,但是头顶的刺客再明白不过了。

被我发现,不管目标是我们两个之间的谁,都是要不留活口的了。

我抬脚间踢翻了面前的红茶杯,滚落到地板上,茶渍洒满了地毯。

为了保护诺儿可,我直跳到她的前面,在她的面前立即扭转脚腕回转过身体来,正见到那自天花板上直冲下来的一团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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