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巫琴雨放下筷子，向余凌问道：“你之前独自潜入过学校吧？原因呢？”
“喔，这个呀……咕！”余凌快速咀嚼着，急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上星期五，上美术课，去绘画室的时候，你们都走了，我就偷偷在里面的那个房间翻一些前辈的旧作。”
“一直都很不安分呢。”
“因为之前我听到过一些高年级学生说，绘画室里收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作品，就很好奇嘛，所以翻来看看，然后我就找到了一幅画，就是镶在画框里面的，大概这么大。”余凌用手指比划着，“收在挺里面的一个位置，被纸包起来，已经布满灰尘了，但是那副画竟然什么都没有！”
“那个……你们真的看到什么东西了吗？没有在骗我吧？”欧宇晨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言不会骗人。”
“话是这么说……但我什么都不清楚，就好像……”
欧宇晨低下头，脸颊微微鼓起，像是在闹别扭一样。
虽然是男孩子，但长相非常可爱，让人分不清男女，再加上他这个动作……这就是所谓的萝太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武言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摸他的头。
“呜~~别这样啦~”
“闹别扭。”
“才没有！”
欧宇晨把武言的手拿下来，但没有放开，脸颊还是鼓鼓的。
“不要知道比较好。”
“……（点头）”
“唔……那好吧……”
看到武言点了点头，欧宇晨就不追究了。
“所以，‘什么都没有’就是怎样？”
“就是一片黑色，而且涂料非常均匀，不像是人画出来的，看周围的都是些几年十几年前的学生作品，我觉得应该也是某个学生画出来的吧？不过跟它堆放在一起的都是些优秀作品，也没找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觉得很奇怪，总不会把一张涂黑的纸当成佳作吧？”
“所以你把她偷走研究了？”
“才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很有可能。”
“嗯嗯！”
“你们两个……总之是没有！那时候快上课了，我就把画重新包起来放好离开了，然后我就想再看看嘛，所以星期六晚上找到时间就偷偷潜入学校，还想着去绘画室，结果路上遇到那些人影了。”
“喔……”
“这样吗。”
“……”
听完之后，三个人的反应有些冷淡，毕竟都习惯了余凌的性格，若不是一些非常奇葩的理由，都不会感到惊讶。
“你们都什么反应嘛，真的对这件事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余凌问道，同时拿起鸡腿咬下一口。
“很危险。”她身边的巫琴雨说道，半睁着眼看向武言，“对吧，言？”
“……（点头）”
“就是因为危险，然后被我们发现了，所以我们有责任去处理，明白吗！”
“这次我们很幸运，活着回来了，虽然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但我觉得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应该去报警。”
“警察不会相信的。”
“有监控。”
“……（摇头）”
“言？你是说……”
“应该是坏了，如果监控有用，我们已经被校长叫过去了。”
“……”×3
“？”
“ 说话了！”×2
余凌和欧宇晨都惊叫出来，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过武言讲话了，巫琴雨倒是淡定一些，毕竟昨天晚上已经听到过了，不过武言说话确实是非常罕见，不由得看呆了。
武言也是有自觉地，来回看着三人，吃下最后一勺子米饭，对三人说道：
“五天之后再说，这五天别动。”
然后收拾好餐具离开了座位。
另外三个人愣眼看着武言离开，直至他走出餐厅。
“好久没听到他说话了。”余凌感叹道。
“嗯……我都快忘记他的声音了。”欧宇晨也点了点头。
看着餐厅门口许久后，巫琴雨回过头来说道：
“赞成。”
“欸——！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灵异事件！灵异事件啊！说不定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不应该立刻调查清楚吗！”
“兴奋的就只有你，我觉得很可怕。”欧宇晨表示反对，“而且，作业，你没有完成吧？”
“呜！”
“我们只是普通学生，做这些事情已经很出格了，暂时安分几天。”
“呃……你们两个……我们还是不是一伙啊！”
“你应该没有跟叔叔阿姨说吧？”
“呃！！”
“应该是骗他们作业做好了才把你放出来吧？”
“呜呜呜呜……”
“说不定会被小涵老师点名辅导哦，虽然她很温柔，但她的惩罚是非常可怕的。”
“咳……”
“闹事要适可而止。”
“……好啦！我知道啦！我不管就是了！”
“嗯。”
巫琴雨满意地点了点头，收拾好餐具，准备离开。
“每次都要这样威胁你，我们可是很累咕哇！”
欧宇晨接着抱怨道，余凌立刻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可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好难受……”
总之，在巫琴雨的配合下，武言成功组织余凌干涉，接下来就是尽快解决这件事了，而且，从余凌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应该会有用吧？
——“听说有一副全黑的画。”
在回教室的路上，武言拿出手机，给那个大姐姐发去这条信息。
还是在一分钟之内，对方回复说：
——“别去，等我，剩下时间调查其他的。”
出乎意料的回复，还以为会鼓励自己说“快去看看吧！”
大概是大姐姐的经验吧，说不定她经常处理这种事情，也就是说那副画真的有嫌疑，甚至很危险。
那就听她的话吧，暂时不要去管那副画，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作业跟预习。
毕竟是学生，今晚的学习任务完成了，才不会像余凌那么狼狈，这一上午的课间她都用来补作业了，而且还没做完。
于是，武言来到教师的办公室，打算拿回练习本，正好小涵老师在里面，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而且就只有她一个人。
“……”
武言保持平常的步伐走到小涵老师身边，看着她的睡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不要叫醒她吧，可能是因为太累所以在这里睡着了，明明可以直接回家的，中午休息的时间也比较充裕。
不过，脱去眼镜的小涵老师看起来挺漂亮的，总觉得就这样拿着练习本走掉有些可惜……还是快点吧。
“呜……”
“……！”
刚从桌上那堆练习本里找到自己的，小涵老师就有反应了，发出软乎乎的声音，然后睁开了眼睛。
“呜欸……武言？”
揉了下眼睛，起身把眼镜戴上，小涵老师很快就恢复精神，向武言露出了微笑。
“怎么了？找老师有什么事吗？啊！”似乎是注意到了武言手上的练习本，“难不成，是作业没做好，趁老师睡着的时候，偷偷拿回去补做？”
“……（摇头）”
“嘿嘿~开玩笑的啦，作业我已经改好了，做得不错哦，有一两处错的地方，我帮你标好了，先拿回去也可以。”
“……（点头）”
一早上就批改好了吗？两个班的量，再加上早上的课，可能一早上都没有停下休息过，才会在这里睡着吧？
“嗯！那~还有什么事吗？或者说，跟老师聊聊天？”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听到武言开口说话了，小涵老师跟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终于听到你说话了！老师可是一个星期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武言在心里说道，但没有理会小涵老师的激动，接着问道：
“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是什么事呢？”
“您知道绘画室的事情吗？”
“绘画室？”
“是的，关于一些学生作品，大概是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的作品，绘画室里有收藏，是吧？”
“这个……确实是这样呢。”
不知怎么的，小涵老师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失落，似乎不怎么喜欢提起这些事情，突然间失去了平常的活力，武言也注意到了这点。
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呢……干脆问直接点吧。
“一副全黑的画作，您见过吗？”
“全黑的……画作吗？唔~没听说过呢，如果是很久的作品的话，我应该会有印象。”
“是吗。谢谢您，老师，我先回了。”
“嗯，趁现在有时间，努力一下吧。”
“……（点头）”
不用小涵老师提醒，武言也会去学习，虽然并不是为了一些良好的目的——帮学校解决事件也算是好事吧。
把一些危险的事情消灭在黑暗之中什么的，好像也不错，也算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虽然听上去有点中二。
“……！”
刚想着要离开，武言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嗯？怎么了吗？”
武言没有回答，抬起手放在了那一堆练习本上。
“啊，是想帮老师拿回去吗？”
“……（点头）”
“嗯！那就拜托你了！”
很爽快地答应了，武言把两叠作业本从办公桌上捧起来，跟早上一样，拿起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但捧住之后，就突然间沉下来了。
“这个……不要紧吧？看起来有点多……还是一会儿叫其他学生来拿吧。”
“……（摇头）”
“不用吗？真的没问题。”
“……（摇头）”
“欸，武言！”
武言直接转身离开了，小涵老师看着他走出办公室，他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好意思让他回来。
“呜~又不说话了，真是的。”
小涵老师又趴回到桌子上，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失落。
“唉……难道武言他不喜欢我这个老师吗？虽然他平常也不怎么说话……”
叹了口气，把眼镜拿下来，看向被关上的办公室的门。
“明明，是个不错的孩子……”
……
……
之后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一直到晚上，快到见面的时间点。
记事本上还是那句话：“今天晚点回来，早点睡吧。”
早点睡是不可能的，武言也在上面留下一句话：“今晚也出去，带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休息吧。”
不知为何，母亲似乎不怎么喜欢用手机，经常把手机放在家里，即使带着也不常使用，一直调到完全静音，没人提醒就不会去碰，所以发短信给她反而是不实际的。
家里的事情搞定，武言穿上黑色的短袖和黑色长裤，确认手机充好电，带上钥匙便离开了家——中途又经过了白羽爱的书店，虽然还是没有开门，连续两天提前关店了。
在他之前，学校的天台上，那位大姐姐早已到达，今天穿的不是胶衣，而是一身黑色的连体紧身衣，把拉链拉到腹部，呈现出一个深V字形，内部并没有多余的布料覆盖，身前的柔软朝两侧把衣服撑开了。
“嗯~还是这样凉快点呀。”
她伸了个懒腰，抬起手摁住一侧耳机，说道：
“也快到了吧，不过，他肯定又绕路了……啊，没事的！会保护好他的，我也是个有经验的老手啦，相信我吧……这个啊，应该就是吧，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异常’，说不定比我还厉害……啊，嗯……知道，明白，好的……这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他吧，早点发现对他也有好处……哎呀，不放心的话你亲自过来不就好了……别害怕嘛……啊，我可以看到他了……别激动……唉，老妈你好好看着她吧，我去接人了。”
像是在应付什么麻烦人物，跟另一边的人交代清楚后，大姐姐把拉链拉起来，从天台上纵身一跃，像昨晚那样着落在地面上，朝学校的后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