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你……”

“你们退下吧,让贫僧亲自与陆施主说。”

听到玄清这般说了,这些僧人就是再不愿,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能合十说道:“是。”

等到僧人们都退下了,大雄宝殿之中也就又只剩下陆无言和玄清两人了。

玄清看向陆无言,缓缓摊手指向了他对面的一个蒲团:“陆施主,请坐吧。”

陆无言有些别扭,但还是走过去,坐到了玄清的对面。

等到陆无言坐下之后,玄清从怀中将那截洁白如玉的指骨拿了出来,放在了地面上:“这,便是佛祖舍利。”

陆无言像玄清示意了一下,见他点头之后,伸手将地上的佛祖舍利拿了起来。

这截指骨入手温热,质地光滑,仿佛一块暖玉一般。

陆无言拿起来对着烛光,甚至可以看到这截指骨晶莹剔透,很是不凡。

“我还以为舍利子都是珠子模样。”陆无言有些惊奇,显然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佛门舍利子,只是以前有些耳闻而已。

玄清摇了摇头:“舍利子,万象无形。成佛祖者,成琉璃宝光体,通体通透,皆是舍利。”

他停顿了片刻,讲起了这佛祖舍利的来历:“贫僧寿元将近之时,游离山川名岳,曾误入一座须弥芥子界,里头有一件泥塑雕像,浑身漆黑,当指骨处却白皙如玉,很是不凡。贫僧遇佛自然叩拜,拜完之后泥塑坍塌,唯有这截指骨留了下来。”

“就是这佛祖舍利?”

“然也。”玄清点了点头,“之后贫僧便将这佛祖舍利取走,离开了须弥芥子界,而待贫僧离开之后,那须弥芥子界便再也寻觅不到踪迹。”

这是他的奇遇,鲜少与人提起,这会和陆无言提及这段往事,也是唏嘘不已。

陆无言点头道:“倒是一番奇遇,让人羡慕。”

“这非奇遇,而是祸端啊。”玄清苦笑不迭,伸手示意道,“陆施主,不妨再看这佛祖舍利。”

陆无言被他这么一说,有些疑惑地拿起佛祖舍利,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一看不要紧,这佛祖舍利内部竟有一团纯粹的黑气隐隐出现,只是很快就舍利中的佛光掩盖了过去。

“这?!”陆无言轻咦了一声,惊疑不定地看向玄清。

玄清叹了一声:“现在想来,这是某位佛祖成佛之前,斩下了自己这截指骨,将一魔头封入了这佛祖舍利之中,置于须弥芥子界,想以这舍利佛光度化。”

“只可惜贫僧愚钝,误入那须弥芥子界,还……还将这佛祖舍利拿了出来,最终是酿成了祸端。”

陆无言心意一动,想到了一件事:“你这么说来,此前我经过这南州郡城临安城,发现城中百姓身上竟然凶煞之气,原先还纳闷,这凶煞之气普通人即便是有,也多是出现在常年厮杀战场的兵将、刽子手、屠夫之类的人身上,这一城百姓人人都是如此还真是罕见。”

“没错,正是因为这佛祖舍利所害。”玄清点了点头,肯定陆无言的想法。

他指着陆无言手上的佛祖舍利说道:“这舍利中封印的魔头,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可使人怨气滋生,最终迷乱心神。”

陆无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都被封印了,还能波及到一城百姓?”

“佛祖成佛之前亦不能斩,这魔头能耐定然超乎我等凡人想象。”玄清连连叹气,“贫僧能力浅薄,只能借着这寺宇,借着这受了数千年香火的佛像,跪坐佛前,每日念经,以此来镇压这舍利中的魔头。”

难怪陆无言要砸烂佛像之时,玄清会奋不顾身地以肉身护佛,原来是还要依仗这受了数千年香火已经“通神”的佛像来助他镇压魔头。

事到如今,玄清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都说给了陆无言听,惋惜道:“非贫僧贪恋红尘,欲以这佛祖舍利延续阳寿,实在是贫僧不能死,也不敢死。这清远寺门人僧侣无一人有替贫僧镇压这佛祖舍利,否则一旦魔头脱困,不止这南州,就连整个修真界都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陆施主,你说我又如何能将这佛祖舍利给你?”

玄清说的很是诚恳,他担心的是这佛祖舍利没有了自己的佛法镇压,其中的魔头立刻就会脱困而出,所以才不肯将这佛祖舍利给陆无言。

“唔……”陆无言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冷不丁说道,“你这和尚,实力不太够啊。”

“什么?”玄清面露惊讶地看着陆无言,显然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开口嘲讽。

陆无言直言不讳地说道:“当真是该骂,实力不济你就找实力够的呗,自己死扛着还连累一城百姓受苦,这佛前念了数百年的经文,都念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这一回,即便是玄清这般好修养,也是忍不住愠怒了,含怒道:“贫僧不才,但在这南州数百大寺,数千小庙,与无数高僧说禅,普天之下佛法能出贫僧者,不过一手之数。”

“这些年来为佛镇魔,数十年来不敢懈怠,更不敢离开这大雄宝殿半步,到了陆施主口中,倒成了贫僧不是?”

“行了行了,可别往脸上贴金了。”陆无言嘲弄地笑了一声,不耐地挥了挥手。

他站了起来,拿着自己那根漆黑石棍,不屑道:“不就一魔头么?这世间没人治得了?我还真不信了。”

“若无人能降,那便由我来斩魔!”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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